看到舒望终于哭了出来,程十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 看她一直这样憋着 , 真的很怕她憋出病来。
轻轻的拍了拍舒望的手,“其实 , 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舒望,我一直敬重你的才华,而南宫倾城会在这么多妻妾当中对你另眼相待 , 便是,你身上也有足够可以吸引到他的地方,只是,他一直都不肯承认。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 , 而是因为,他不肯认输。尤其是输给南宫景。”
舒望含着泪不解的看着程十一。
“其实在感情之中,我并不是一个成功者,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我只是想给你说些真心话。这些话,我只说这最后一次,无论你听不听得明白,我都不会再解释给你听。如果说爱情是一杯水 , 那么,我喜欢的便是白开水 , 平淡无味 , 却是所有人都不能缺少的。南宫景,便是我的那杯水 , 就算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他,也无人可以替代。”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可是,若是真爱 , 怎么能容许一点点的瑕疵出现在感情之中?我们东陵人向来都是一夫一妻制,从未变过。所以,我绝不能允许我的男人除了我之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哪怕 , 只是可能!我情愿在我们最美好的记忆中离开,也不想面对以后要和别人分享一个夫君的下场,那些事,不是我能承受的。所以,我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程十一静静的看着舒望,她的眼神里有些飘渺,更多的是不信任。
舒望不相信也不怪她,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 , 完全不可能认同或者是接受她的爱情观,除了浣雾那个奇葩。所以 , 也正是因为这样 , 她才会与浣雾成为死党。
“晋王从生下来就受尽歧视,没有安全感 , 但是却多了一份争强好胜之心,当初我与他认识时,我已经与景王产生了感情 , 晋王是很好,但是,他输给了时间。还有,晋王对我的 , 也并不是什么感情,只是因为,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一直是输家,本来我已经被赐婚给他,可是在最后关头,却是嫁给了景王。晋王心有不甘,才会觉得这种不甘是爱,错了 , 这只是叫占有。”
“这个只是你自己的想法罢了,晋王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 我比你要清楚得多。”舒望的眼睛里渐渐的有了神彩 , 她虽然一味的在否定程十一的话,可是 , 程十一的话,却让她再度有了希望。
“没错,你是比我要了解他许多 , 但是,我看到的,是政治,是皇位 , 是皇子之争。这种明争暗斗,你怎么能有我看得清楚?”程十一眼神清冷,一字一字的说道,“当初太后娘娘对我予以重任,便是希望我在她殡天之后,帮她阻止为了皇位而发生的兄弟相残。你了解晋王,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夺位之心?晋王是什么人?他是不是像表面上看得那样与世无争?”
舒望怔愣住,没有出声。
“就算晋王真的无心夺位,那么,太子呢?太子凶狠暴虐 , 滥杀无辜,天下百姓无不恨之入骨 , 可是没办法 , 他偏偏就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没有之一。所以 , 将来天下大定,南宫溯必登帝位,那么,可还有南宫景与南宫倾城的存活之日?”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 , 我不想你成天再沉迷于儿女私情,你身为晋王的妻子,应该要为他的将来筹谋,而不是成天里忧伤成性 , 怀疑我与他的清白。我程十一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拐人相公的事。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是南昭国第一才女,以你的才华,若是能用在帮助你的夫君早立基业,将来可以为南昭国多做贡献,南宫溯就算是登基,也未必有办法动得了他 , 这样,不是更好?”
程十一缓缓起身,“今日我要说的便是这些 , 你能不能听得进去 , 便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我希望你将自己的心思放空,好好冷静的想想我说的这些话。对了 , 还有一件事,因为最近京城出了事,全城戒严 , 我一时之间确实走不了了,但是我保证,不会再见南宫倾城一面,放心。等到时机成熟 , 我仍然会走的。如果你要继续把时间用在怀疑我的身上,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说,你这个第一才女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程十一说完,转身就走了,没有再理会身后的舒望。
今天的话说得很重,希望可以将舒望说清醒,程十一觉得口干舌燥,眼前再度一阵阵的发黑 , 这种症状,为什么不像是受伤,倒像是中毒?
可是 , 她给自己把过脉,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或许是因为最近确实是心力交瘁 , 疲劳过度而引起的。
程十一没有多想,偷偷的朝着原路返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当中。
浣雾见到她回来 , 赶紧神秘的冲了上来,“十一姐姐,上次那位女侠刚才来过了。见你不在 , 便给你留了一封信。只有几句话,就说是那个若璃的及笄宴就在明日,景王宴请了上百位大臣,齐齐来贺 , 可见对这事的看中。”
“你有偷看别人信的习惯么?”
惹住心里的酸涩,程十一鄙视的白了一眼浣雾。
“当然没有。”浣雾急得叫出声来,“我是那种人吗?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从小练字,已经能够从她笔的走向上看出个大概了。十一姐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你说,要不要去捣乱?我们要搞砸他们的宴会,看他们在百官面前怎么丢脸也好。”
“何必没事找事?人家爱办不办是人家的事,况且,景王府有的是钱 , 钱多了烧的。能够用钱去讨好一个女子,是男人都愿意的吧!”程十一抿唇轻笑 , “比如说你 , 不就是因为一串糖葫芦,就喜欢上一个男人了么?真够丢脸又幼稚的。”
浣雾的眼神有些不屑的扫了一眼程十一 , 心里已经悄悄的有了打算。
……
“明日便是你的及笄宴,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就等你出最后一张王牌了。只要你成功爬上南宫景的床 , 以南宫景那故作清高的心态,断然不会有负于你。”
“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景王的心里 , 一直都没有放下程十一。”
“能不能让一个男人放下另外一个女人,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这段时间你在宫里所学到的,再加上我教给你的,应该已经足够迷惑到南宫景。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扰乱这次的安排,只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听着黑衣人说的话,若璃的心里脸然觉得有些七上八下,景王并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人。
看着若璃的反应,黑衣人有些嘲讽笑道:“莫非,你不相信绽玉兰的功力?你已经在南宫景身上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毒了 , 他已经对你上瘾,戒不掉了。小姑娘 , 这不也是你的心愿么?今日你便是成人了 , 勾引一个男人,而且是你动了心的男人 , 应该是你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黑衣人有些放肆的笑出声来,若璃心中恼怒,却敢怒不敢言 , 况且,黑衣人所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你不是一直想要为你爹娘报仇么,只要你成了景王妃 , 以现在皇上与景王的关系,你想要接近皇帝,也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再把绽玉兰用在皇帝的身上,两个最有势力的男人,均在你的掌控之中,想要报仇,板倒许氏,只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若璃的眼眸微微的垂下 , 最后,舒出一口长气 , 黑衣人说得没错 , 她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足够的本事去板倒许氏。既然老天派了一个黑衣人来帮她 , 便是缘份,她一定会利用这次的机会,成功当上景王妃的。
第二天程十一一早醒来 , 四处遍寻不到浣雾,不由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丫头向来都是一个不安生的主,再加上自认为极重义气 , 尤其是见不得程十一受半点委屈,这次必定是自作主张去了景王府。
南宫景的脾气她比谁都要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真的弄出什么大的乱子,只怕除了更恨她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好处。
而且,浣雾的身份……
尼玛,就没有一天能让人省心的么?
程十一心急如焚,但是她已经答应过舒望,不会再见南宫倾城,而且,也给南宫倾城下了禁止令 ,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帮忙。
立刻给自己换了一个装 , 程十一没有惊动任何人 , 从后门偷偷的溜出了晋王府。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么?”
声音清清淡淡,似乎没有一丝的情绪 , 他仍然优雅如仙,俊美不凡,眸子轻轻一抬间 , 一道冷意扫向程十一,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用力的扯出一抹笑来,“呵呵 , 是啊是啊,好久不见,最近可是吃得好,睡得好?”
“程十一,你倒是过得不错,似乎还有些长胖了!”
语气里满是鄙视。
“呵呵,是么?那我应该反省一下,看是不是找个机会减减肥!”
“少给我废话,如果不是你需要我帮忙,而且是很难的那种,恐怕你也不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吧?”慕容席朝着程十一走了过去。
程十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来 , 他还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像是要杀人一般。
“那啥 , 知我者莫若慕容也 , 我确实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事,不过 , 这事也跟你有关,所以,你不帮也得帮。”
输人不输阵 , 程十一一边往后退,一边瞪大眼睛死盯着慕容席。
慕容席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十一,“和我有关?说来听听!”
这段时间他派出去的人早就已经给他回话了,说程十一现在藏身于晋王府,最初他是愤怒的 , 在这个时候程十一最先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南宫倾城。后来又细想,南宫景也懂得在第一时间来找十一,便是十一不来找他的原因。
这样想着,心里倒也是舒坦了一些,尤其是,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便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