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烈突然发狂,伸手掐着程十一的脖子 , 程十一挣扎不得 , 喉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这时,冥烈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 突然灌进来的空气让程十一不断的咳嗽,眼泪也随着一起流了出来,她冷冷的抬头瞪着冥烈。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我早就不会留你在人世。程十一,你知不知道,只有你们死了 , 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冥烈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无法自拔,程十一鄙视的看着他,“为了不背叛你的姘头,你明知道自己中了剧毒也不肯让我替你治,这个不叫爱,是叫蠢。”
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程十一冷盯着冥烈 , “你真的想你的儿子当上皇帝么?许氏一脉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你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 始终不是皇室血脉 , 就算是坐上了皇位,将来 , 事情传开,南宫溯是要遗臭万年的。呵呵,南宫溯 , 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要冠上别人的姓氏,事情败露,你冥家却成为千年祸害 , 冥烈,说到底,你最多也不过只是一个被许明荟利用了的可怜虫而已。”
“你住嘴。”冥烈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冥烈,程十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了一下,冥烈的毒居然会无端端的发作。
其实冥烈所中的,只不过是为了让许明荟可以顺利控制住他 , 不会变心的毒,但是 , 许氏一脉忘了毒药虽然可以控制人的身体 , 却控制不了人的内心。
冥烈虽然嘴里说着忠诚,心里 , 却因为这样的生活而心生烦燥与恨意,只是,为了南宫溯 , 他一直在强行将这种思绪压下,压下,不表示不会偶尔潜伏于表面。
“我当然可以不说,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南宫溯生性顽劣 , 残忍冷血,根本就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就算是没有我景王府,他顺利坐上皇位,也迟早会被人推翻下位。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宫里的皇子,哪个不比他强上百倍?”
想要让冥烈毒性完全暴露出来,只有对他不断的进行刺激,这样看起来很残忍,但是相比起许氏所做的一切 , 这些,只能算得上仁慈。
“这一点 , 不光是你我看得出来 , 许明荟一样看得出来。所以,她只能不断的利用你们炙萝门的势力 , 达到她的目地。还有,上次莫茹淳的事,她为什么没有让你们炙萝门插手 , 之前,这个道理我也没有想通,放着好好的工具不用,偏偏要走另外一条远路。如果不是 , 也不会有被我查出来的一天,你们做事的手法,向来干净利落,更不会有加以威逼利诱就出卖了你们的道理。”
冥烈红着眼睛瞪着程十一。
“因为,许明荟已经想要摆脱你们,只有这样,才能渐渐的将你与南宫溯之间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我是她面前最大的阻碍,这一点 , 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能够明白。但是,想要除去我 , 就是要与整个景王府做对 , 你们炙萝门就是最好的可利用与被牺牲者,为什么 , 她非要铤而走险去让一个许氏旁系出马,就是因为,她这一步棋若是成功了 , 便可以顺利的挑起景王府与南国候之战,可若是许氏出了事,便是你炙萝门的人在背后搞鬼!”
看着冥烈一脸的茫然,程十一不由自主的勾唇,“如今虽然南宫溯已经坐实了太子的名份 , 但是,景王坐拥天下民心,后有四王爷平乱频频立功在后,一个毫无建树的太子,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面前的障碍。挑拨南国候与景王关系在先,除去四王爷等人在后,终归需要一个来背黑锅的人,而这个人,便是许明荟与你炙萝门。这便是许氏的安排 , 精心布局。而你们这些局中人,却看不出这里面的苗头 , 也怪不得你们。”
其实 , 这些话里面半真半假,因为程十一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用一个许氏旁系来办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 到底有什么目地。
这些是她的推测,也只是为了来激怒冥烈的。
许明荟在冥烈的心里,必定有个很重要的位置 , 更何况,她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如果在这个有可能遇到危险的人上面加了一个许明荟,才能引起冥烈的重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到冥烈上勾,程十一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 , “你炙萝门与许明荟都只不过是许氏一脉的一颗棋子,南宫溯,便是他们未来的傀儡皇帝。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想不明白么?果然是身在局中。”
冥烈的脸突然之间暴红,从窗外飞身跳了出去。
程十一动了动,我去,还没解穴。
然后,她很挫败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 不知道罂粟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早就知道许明荟不会放着他们不理 , 所以 , 他们才会兵分两路,由她负责引开炙萝门的人。
罂粟则全心去找括持与那个人证。
直到天黑 , 程十一才觉得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慢慢起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眼神一沉 , 快速的朝着最开始与罂粟相约的地方,担心如果她再不出现,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到了约定的地点,仍然没有看到罂粟的身影 , 罂粟做事从来不会如此没有分寸,唯一的解释,便是括持还没有找到。
程十一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慌,与括持一起出发的,还有景王府的人,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有回府汇报,南宫景必然能猜到事情有变。
想到这里,程十一的才算是稍微稳定了一些。
只要等到南宫景,事情一定会变得简单得多。
因为他说过 , 无论什么事,都有他在旁边陪着她,保护她……
景王府
“景王 , 出大事了 , 刚才有刺客进府,刺伤了若璃小姐。”
南宫景听到这事 , 赶紧从书房里冲了出去,朝着若璃的别院而去。
到了若璃的房门前,便听到她的声音 , 南宫景的心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如果若璃出了什么事,他将来要怎么向她的爹娘交待?
“千万不要告诉景王,这几天景王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我这只是小伤 , 没什么大不了的。”若璃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若璃小姐,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么?”说话的,是程十一前几天才指给若璃的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名叫丁香,之前若璃一直都拒绝的,说她在宫里服侍那些主子服侍惯了,让人来服侍,反而不习惯。
但是丁香与若璃的年纪相仿,而且机灵可爱 , 久了,若璃便也喜欢上了。
丁香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惊讶 , 此刻若璃正躺在床榻上 , 脸色苍白,身上的伤血虽然是止住了 , 可是伤口看着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只要死不了,都只是小事而已。”
南宫景听到若璃的话,身子一怔 , 这句话,是他经常在战场上说的。
“那刺客会直接走来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本是淳夫人所住的地方,刺客不知淳夫人的事 , 所以才会走错地方,并不是针对我来而。既然只是一场误会,就当没有发生过便是了。当初也是我自己非要住在这里,又不是有人故意安排,所以,没必要小事化大。”
“可是若璃小姐,在景王与景王妃的心里,你就像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如果让景王他们知道你受了伤 , 奴婢却要瞒着不报,到时候一定会被重罚的。”
“丁香说得没错 ,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 你居然还想着要隐瞒,可当我景王府是什么地方?”南宫景语气里虽然是责备 , 但心疼仍然是免不得的。
只需一眼,他便知道这次若璃受的伤有多重,冷冷的扫了一眼丁香,“可有传过大夫?”
“回……回景王爷 , 奴婢已经着人传过大夫了,大夫说虽无性命之忧,但此次伤势颇重,夜里兴许还会反复发烧 , 如果料理得不当,便很有可能……”
丁香没把话继续再往下说,南宫景自然也听得明白,他皱着眉头走到若璃的面前,转头扫过丁香,“派人去通知景王妃,只等她回府,便立刻赶过来。”
程十一向来心疼若璃,如果知道若璃受了这么重的伤,必定会怪他这个景王府的主人。想到这里 , 南宫景面色有些不悦,“算了 , 你让人立刻去找景王妃 , 请她速速回府。”
有程十一的医术在,必能保得了若璃性命无忧。
“王爷……”若璃低声唤了句 , “十一姐姐近来也有不少的闲事扰心,虽说已经查明了凶手,但始终是尹府的人 , 姐姐想要费心去力保,也在情理之中。”
“尹府与她是什么关系?”南宫景不由得有些烦燥了,明明可以将尹初茉交给父皇,此事便算是作罢 , 可是她偏偏就要多生事端,还要继续在这件事上追查上去,还弄到与他翻脸的地步也在所不惜。
“始终曾经也算是一家人。淳夫人突然惨死,全天下的人都在睁大眼睛看着姐姐,可如今证明此事原来与尹府有关,又与姐姐扯上了一定的关系,于公于私,姐姐想要替尹初茉脱罪也在情理之中的啊王爷。换作是你,你也会像姐姐这么做的。毕竟 , 淳夫人当初确实有害姐姐之心,姐姐对尹初茉有所偏袒 , 也合情合理的。”
若璃的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 拉着南宫景的衣袖,不断的替程十一求情。
“你的意思是 , 景王妃对于淳夫人的死,应该是拍手叫好的,对吧?”
南宫景却在若璃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而这时 , 若璃或许是因为激动,开始猛烈的咳嗽,一时之间居然停不下来,小脸由白到红 , 丁香见状,忙给若璃递了杯温水过去。
若璃喝下,一口血便从口腔里喷了出来,然后倒在床上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