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次来,并不是想要向你求情 , 我只想再给你说一次 , 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
陪在南宫景身边的只有祁容一人,绍白面色铁青的守在营帐之外 , 他想不通,就算是把大脚趾想破了他也想不通,太子已经三番四次的要置景王于死地 , 甚至上次他们奉旨去剿灭贼寇,却遇上瘟疫那一战,援军迟迟未到,也是南宫溯在暗地里捣鬼。更何况 , 现在的形势明明对他们有利,只等到景王一个指示,便可立刻将太子拉下马,为什么他要去跟这种人说个不停?
“景王何时变得这么啰嗦?本宫告诉你,这次你我二人之间一战绝对不会避免。”南宫溯冷哼一声,南宫景如此卑鄙,居然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大家都在说本宫这个太子不学无术,而这次是本宫的第一战,却是为我南昭国清反贼 , 哼,别以为你做得隐秘 , 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阴谋。”
“你从生下来 , 就得到许氏一脉的帮衬,而本王 , 却是一手一脚打下来的,你的母后贵为皇后,统领六宫 , 你有父皇关爱,身娇肉贵,如今你已经贵为太子,本王可有与你争过一寸一分?为何你要苦苦相逼,骨肉相残?”
“呵 , 哈哈哈哈,景王是在跟本宫讨论亲情么?你四处征战,立下战功无数,暗中剿灭我许氏一脉多少旁枝侧节?就连母后的腿,也是你干的好事,你现在来跟本宫说你看重亲情?”南宫溯一拂衣袖,“你最好是快些出去,否则,就不要怪本宫以多胜少。还有不到三日 , 父皇的兵马就会抵达,如果你不想你的军士因你而死 , 最好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程十一到了的时候 , 绍白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 而营帐之内的话她全都听在了耳里,直直的冲了进去,先是看了南宫景一眼 , 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这才对着南宫溯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的智商和才能在景王之上么?他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 , 就是不想与你为敌,最后兄弟相残,如果太子再这样执迷不悟,恐怕,到最后后悔的那个人是你。”
南宫景没再说话,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回程路上,绍白仍然绷着脸,祁容也难得的没有出声。南宫景将程十一抱在前面,“你还真是不听话。”
“他们不敢拦一个孕妇。”程十一对着他眯眼一笑 , 看着他俊美的五官,里面的柔情将她的心都已经揉碎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冷漠的男人 , 一直以来 , 她都以为他有野心,想要为自己平反 , 原来不是的,他在守卫南昭国江山的同时,也在守卫最后一丝亲情。只是可惜 , 他所作的一切,没有一个人领情。
南宫景浅浅的笑了一下,转头扫过绍白和祁容,“你们二人是否在恨本王,为何要对一个一心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人心软?”
绍白用鼻子喷着粗气 , “属下不敢。”
“不敢?本王倒是看你敢得很。”南宫景难得心情大好,笑得极为大声,“你们当真以为就凭区区一个太子,他能够有能力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对付本王?你们就没有认真的去计较过,光凭这么一个局,是不是真的可以难得住本王?”
绍白一愣,转头看着南宫景,“王爷你的意思是……太子或许还另有杀机?”
“呵呵,所以本王经常说打仗战于沙场,若是少了绍白,本王便是断了一臂 , 可是论到智谋,绍白你确是少了几分。有人在背后想要一箭双雕 , 借太子之手除去本王 , 可若是只凭这件事除不去本王,也能因为本王的反击而灭了太子 , 拉太子下马。本王如今与父皇冰释前嫌,单凭闯入关外这么一条罪名,想要置本王于死地 , 还差了点火候。又故意弄出一个军队,想要给本王安一个谋反之罪,却没想到本王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命祁容将军营安在本王附近以便接应。本王本就是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王爷的意思是 , 正是因为王爷处处算计得当,他们未能得逞,所以,才会逼得太子与王爷你殊死一战,最后无论是谁胜谁死,都对那暗中布局的人有利?”
绍白的终于醒悟还是让祁容高兴的赞了一下,“绍兄果然聪慧,一点就透。”
绍白一个眼刀飞了过去,看来,这件事里又是他最后一个知道内情。
“绍兄莫要这么计较 , 其实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点,只是因为最开始王爷于京城里故意成日沉醉于花街柳巷 , 便是想让太子认为王爷因为一个女人而无心于朝政能够疏于防范。只可惜我们都低估了太子身边的人。”
“你指的是那个璞玉?”
“没错。其实之前王爷让我暗中调查太子的事 , 我们已经握有证据可以让皇上治太子的罪,正好 , 这次太子如此凑巧的出现在关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皇上如果是有心要包庇太子 , 必定会有一个人遭殃。虽然如今皇上与王爷冰释前嫌,但也难免皇上不会为了要保住太子之位而降罪王爷给外面一个交待。所以我们才会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想要逼太子回京,没想到 , 那璞玉来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太子居然坚持一战。现在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若是王爷还没有决定是战还是不战,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不利。”
程十一看着南宫景紧抿的唇,本是凉薄的唇型此刻更显得清冷,她从来都不知道南宫景居然如此看中兄弟这情。覆上他稍显冰凉的手,轻声说道:“王爷,送我去皇陵吧。”
南宫景一惊,她之前明明宁死也不走的。
程十一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 四目相视中,柔情尽显 , “王爷 , 我已经想通了,送我去皇陵吧。”她再次说道 , 绍白与祁容对视了一眼,这才将速度放慢,留在了后面。
“原因!”
“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 , 可是,也不想你任人鱼肉。无论你最后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怨你,我在皇陵等你 , 与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死了,我生下他,就会来寻你。如果你活了,就用八抬大轿将我抬进景王府,然后让我来做景王府的门神。”
南宫景俊眉一拧。
“我不会让任何女人进门来跟我分享你。”
“那碧歌儿呢?”
程十一听到这个名字再次从他的嘴里出来,心痛成一片一片的,垂下眸子,“她比我先进门,我哪里还有这个资格多说什么?”
“我的傻十一。”南宫景将她拥紧了些,“放心吧 , 本王一定会解决好所有的事,便立刻去皇陵接你回家。”
他说的是回家 , 多么让人心醉的一个字 , 程十一回身抱着他,在他的侧脸重重的印下一个吻 , 南宫景哈哈大笑着,笑声洒了一路。
“哎,我说绍兄 , 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可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开心?”祁容扫了绍白一眼,见他没有出声,“我知道你向来都看程十一不顺眼 , 觉得她欺骗王爷再先,又三番四次的害王爷差点出事,但是你有没有反过来想?如果不是程十一,王爷怎么可以活到今天?如果不是程十一,王爷与八王爷之间这个关系会怎么被外人看?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但是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她能够让我们王爷活得像个人。”
绍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转头看着祁容,“王爷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会与太子一战?”
“我们王爷的心思,又哪是你我可以猜得透的?现在南宫溯一心想要把我们逼到死角 , 如果我们战,便是合了暗地里那人的心思 , 可若是我们不战 , 就是死路一条。哎,总之一切都只能看王爷怎么安排了。”
第二天 , 南宫景将程十一抱到马车上,“祁容,你一定要将十一安全送达 , 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本王也绝不饶你。”
“不要。”程十一立刻出声阻止,“王爷,你现在正是需要两位将军陪在你身边的时候 , 祁将军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军营,你随便叫两个人送我便可。”
“不行,你的任何要求本王都可以答应,但是,本王绝不能让你有一点危险。祁容,带一队人送娘娘去皇陵。”
“是,王爷。”
程十一久久的凝视着南宫景,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有太多的牵挂与不舍 , 突然,程十一扬起一丝难看的笑 , 扯散了整个五官 , “景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 你虽然长得吓人,我也是为了保命,但也是为了要趁机吃你豆腐 , 你长得这么帅,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眼光肯定没有问题,你戴着面具,都被我看上了。所以 , 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活着来接我的,相信我的眼光。”
有些伤感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祁容更是憋笑憋着脸红,程十一挥了挥手,“你最好是尽快想好孩子的名字,如果在我生的时候你都没来,我就给他取个名字叫蛋宝。”她伸手揽过南宫景的脖子,悄声说道 , “说话不算话,就是乌龟王八蛋 , 而我肚子里的孩子 , 就是蛋宝。”
南宫景哭笑不得的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笨女人。好好照顾自己 , 本王一定不会给你机会乱给儿子取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