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火锅已经吃了两个时辰了,该听的故事已经听完,牛二妞也困了,在周玉的催促下就要回房休息,忽然,悠长的钟声想起。
“当 , 当,当”足足响了四十五下 , 取九五之尊之意,意思是通知大家皇帝死了,全国都要举丧了。
“皇帝驾崩了。”木珏南喃喃的说道。
牛二妞愣了一下:“玉哥哥是不是要进宫呀!”
周玉点点头:“接下来 , 有的忙了。乖 , 你去睡吧。木三,让人把白绫搭上吧 , 还有果果家,还有越王府,都交给你了,我要进宫看着太子去了。”
木珏南点点头:“去吧,去吧,有我那,保证不会累到果果一点。”
就是这个意思,周玉急匆匆离开了。
皇帝驾崩,全民缟素 , 乐坊,赌坊等游乐场所都要关闭三年,皇子守孝百日,重要大臣守孝一个月。
皇帝入了皇陵之后,就是太子周允浩的登基大典。
时值冬日,白皑皑的雪像是为皇帝披上丧衣,更像是覆盖以前的所有 , 等来年的春天更加的生机勃勃。
牛二妞的暖棚蔬菜照旧很是受欢迎,火锅店也如火如荼的开着 , 全国的皇子和贵族都聚集在京都,牛二妞的葡萄酒供不应求。
大丧期间是不能饮酒的,但是 , 私下里这难得的聚会 , 就由葡萄酒代替了白酒,让大家们相互的走动 , 相互的攀谈。
自古红白喜事,都是人际交往最好的时期,聪明人往往都趁这个时候,跟有前途的人拉线,搭关系。
而牛家,牛俊勇的亲事仿佛成了蕙娘的心病,牛俊勇一日不成亲,她的眉头就一日不曾舒展。
往常,牛家地位不高 , 既不是世家也不是贵族,只是越王的一个妾室的娘家,牛俊勇也不过是个四品的侍卫,在京都娶妻就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
蕙娘也相看过几家,但大都是殷实的商家,官职比牛俊勇小的 , 家里环境不好,商家有钱 , 但是地位低下,真是愁死人了。
而最近苏家的妾室牛杜鹃,倒是带来了一门好亲事 , 不是别人 , 是苏家的庶女苏颖。
牛二妞相看的一家闺女也是苏家的,只不过是苏烟的妹妹 , 苏媚。
这两个人虽然都姓苏,可是地位却相差很远,苏颖是庶女,但还是苏丞相的亲闺女。
苏媚就差点了,苏烟一家虽然是苏家的亲戚,但是已经不是直系了,已经分出来了,是庶出的庶出。
但是牛二妞很是看好她,性子不算是温柔 , 据说在家里管着一家的事务,苏烟的娘多病,身子弱,苏烟整天沉醉在雕刻首饰中,虽然能挣钱,但是不会打理家务。
所以,苏媚从懂事的时候就帮忙打理家务 , 苏烟家人口虽然简单,但家事也很多 , 再加上苏烟的一手好手艺,后来又称为玲珑阁的首席工匠,找他的人不计其数 , 若是没有两手交际的硬活 , 恐怕得罪人不说,还有可能有损玲珑阁的声誉。
所以 , 苏烟深入简出,家中往来的一切都靠这个妹妹苏媚打理。
牛二妞跟苏媚打过几次交道,说话滴水不漏,有根有据,有张有弛,也不得罪你,也不答应你,柔柔的几句话让人即无法生气,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是个内有乾坤 , 软硬不吃的人。
牛二妞很是喜欢,但是对于苏媚的身世,蕙娘就有点看不上。倒是对苏颖很是喜欢。
不过,牛二妞的主意上来,岂是一个蕙娘能挡住的,牛二妞就经常给牛俊勇和苏媚见面的机会,不是让牛俊勇去苏烟送首饰的底稿 , 就是让苏媚把做好的首饰送来。
而且牛二妞还交待曹管家,只要是苏媚来了 , 除了牛俊勇,其他人不得接待。更是跟苏烟通过气,首饰贵重 , 不能派小丫鬟来 , 只能苏媚亲自来送苏烟才放心。
一来二去,牛俊勇和苏媚对上了眼。
就在牛杜鹃来找蕙娘说亲事的时候 , 牛俊勇不同意,说非苏媚不娶。
牛俊勇已经二十多了,苏媚也都十七八了,在大周都是属于大龄青年了,尽管蕙娘十分不愿意,在牛二妞和牛俊勇的劝说下,还是交换了庚帖,定了亲。
牛杜鹃没有办成苏丞相交代的事情,心里有些不高兴 , 在牛家跟牛大妞诉苦:“苏家虽然显贵,可规矩大的很,作为小妾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也算是半个主子,但是比起庶女来,还是身份要低点。不像二妞,家里没有公婆 , 没有主母,想在越王府就在越王府 , 想回家就回家,自由的很,同是妾室,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牛大妞但笑不语。
牛杜鹃接着说:“还有你 , 大姐 , 这馨宁公主看上了木三公子,太后那里肯定要有懿旨的 , 到时候就算你三媒六聘的,也还是妾室。唉!你说我们姊妹怎么这么命苦,都要成为人家的半个奴婢那。记得小的时候,二妞还说过,什么宁为贫家妻,不为贵族妾,到头来,我们都成了妾室了。”
两人感概万千。
而牛二妞则在木珏南的陪同下,找合适的地方种植葡萄园。
一同跟来的还有周桓。
周桓回了封地后 , 对牛二妞种植的西红柿和蔬菜很感兴趣。但是北边多旱地,不知道能不能种活,皇帝驾崩,他是皇室之人也是要来奔丧的,但这次是有备而来。
选了种植农田的高手跟着,正直冬天,周桓对牛二妞的大棚和蘑菇更是惊讶不已。
只要听说牛二妞要往田地里面去 , 必定是带着一帮人,紧跟左右。
牛二妞为人大方也不藏私 , 不出一个月,便把种植大棚的技术要点,种植蘑菇的技术 , 还有西红柿和葡萄等 , 除了酿葡萄酒的技术不曾透露之外,其他的东西 ,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桓的封地其实也有一些特产,比方说哈密瓜,葡萄在周桓那里也不稀奇,周桓一直说牛二妞种植的葡萄不如他们那里的甜。
想起古代的丝绸之路,牛二妞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周桓的封地去看看。
周桓是大大的欢迎,只是要去,恐怕得等到年后,新皇登基后了。
周允浩忙着登基 , 周玉作为周允浩的左膀右臂,也是皇子更是要辅佐左右,周桓倒是推脱的干净,只上手下的心腹盯着皇宫,有事就来回禀他。而他就在柳宅,跟木珏南,牛二妞一起研究大周的地理环境 , 看看究竟怎样才能提高粮食的产量和增加蔬菜的种类。
这也是周允浩交给木珏南的任务,只是周桓对此事更加上心些 , 况且,跟着牛二妞和木珏南,似乎工作也是享受。
吃着火锅 , 喝着小酒 , 翻看各种书籍,讨论各地的情况 , 连周桓都佩服牛二妞作为一个女子,见多识广,巾帼不让须眉。
木家的其他两位公子不愿意来京都,阎清秀就要回去,木珏南却回不去,只身留在京都的柳宅过年。
本来牛二妞想跟着木家老二出海,奈何周玉死活不放人,也就暂时作罢。
但是年后跟着周桓去北边,想来周玉应该不会阻拦 , 而且周桓也说过就算是周玉不同意,他也有办法能把牛二妞带走。
周允浩的侍卫程凯现在成了皇城的侍卫统领,他的哥哥程功已经成了都督,牛大虎和牛二虎兄弟两就在程功的手下效力。
赈灾的时候,周玉见过他们,特别叮嘱程功等赈灾完毕后,把牛大虎和牛二虎调入京都的城防处任职。
初冬的时候 , 牛大虎和牛二虎都回来了,牛家村已经没有两人的土地和房屋了 , 两人在京都城边买了个小院子,等安顿好了,就来到牛家 , 看望蕙娘等人。
得知牛大妞打算嫁给木珏南 , 牛大虎也忠心祝福她。倒是牛二虎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这天腊月初八,牛大虎和牛二虎以及宋小酒等人齐聚柳宅 , 真的是热闹非凡。
正在大家举杯推盏的时候,门童禀报有个小女子要找牛大虎。
找人找到这里,也算是本事,牛大虎也不知道谁来找他,忙放下筷子出去看看,原来这个小女子是牛大虎在赈灾的时候,救的一位姑娘,名叫丽娘。
丽娘家中贫寒,只有一个重病的爷爷相依为命 , 地震期间重病的爷爷被砸死了,丽娘也昏倒在废墟中,幸亏牛大虎带了一条狗,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丽娘,才保住了丽娘一命。
后来,丽娘被送到了大夫那里医治,等好的差不多了 , 才领了银子,被安置在帐篷里。
丽娘也是重情之人 , 一心想报答牛大虎,于是带着发放的,仅有的两百贯银子 , 一路风霜来到京都 , 好在京都姓牛的人不多,大家都知道越王的一个妾就是姓牛 , 于是指点她到越王府。
只是越王府并不是那么好进的,不过这个时候的越王府没有主人,只有周管家看家,听说找牛大虎,他正好也认识,只是不知道牛大虎现在在哪里,知道自家主子跟木珏南走的很近,让她去柳宅打听。
好巧不巧,牛大虎正在这里跟牛二妞等人聚会 , 丽娘找到牛大虎时,牛大虎还真不记得丽娘了。
还是梦竹机灵,把丽娘带进了房里,问清了事情的真伪,梦竹便禀告了牛二妞和木珏南。
牛二妞赞赏道:“我看这个丽娘不错,梦竹,你去好好招待一下她 , 这次大虎哥的亲事就有着落了。我们也有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