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身影死死的贴在一起,如同两条生来便长在一起的藤蔓般,分不清彼此。
负距离的接触,让彼此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蔚蓝闭着眼睛 , 也不想去看他 , 眼角处溢出的液体,带着冰凉的触感。
而池琛 , 则满脸愉悦的埋在她的脖颈间 , 如同沉醉在不愿醒来的梦魇中一般。
彼此互相折磨了半天,他却仍然是觉得不知足 , 重重的给了她几下 , 然后下一秒,浑身就变得僵硬*起来 , 僵直着身体 , 一动不动。
十秒后,他沉沉的发出一声低吟,然后,满足的趴下,倒在她的身上。
虽然生理上的欲*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但是心理上的偏执却并没有就此消失殆尽,那股子对她的渴望没缓过去,赖在她的身体里,不肯出来。
力度不轻不重的磨蹭着 , 蔚蓝被他折磨了大半夜,拼命汲取着氧气,默默无声的落泪,甚至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去求饶。
浓郁的夜色中,男人满足的扬起唇角 , 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狐狸。
……
时间不会因为谁的幸福而刻意拉长 , 亦不会因为谁的痛苦而刻意缩短,怎么过都是一夜的时间。
黑暗过去 , 黎明到来 , 天,终于亮了。
第二天 , 蔚蓝醒过来的时候 , 身边的男人早就已经醒来。
而池琛醒过来,又怎么可能会老实?
昨天夜里一整夜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蔚蓝记得清清楚楚 , 昨晚那种欲生欲死的滋味也深之入骨 , 所以当今天早上醒过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透过神经系统传入到她的脑海中的时候,她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失控的几乎要喊出来,却是被她强迫着自己将到了唇边的尖叫又给咽了回去。
白*皙的小*脸瞬间涨红,像是充*血一般,极力的合拢着自己的双*腿躲避开那个男人的触碰。
慌乱中做出的动作总是没有那么准确,他的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退出。
“怎么?”见她醒来,男人爱*昧的发出一道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感。
“你……”蔚蓝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憋了半晌,憋出了六个字,“神经病,放开我!”
边说着,边抬腿踢了他的肩膀一脚。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无力感十足 , 俨然一副被狠狠疼爱过失去了全身力气的样子。
但是口中的那个被称之为“神经病”的男人 , 却听得清楚。
池琛扔下手中的药膏,坐起来 , 欺身压过来 , 一张俊颜凑到了她面前,两人之间间隔着的距离触手可及 , 凤眸幽暗如夜 , 涔薄的唇*瓣近在咫尺,“我神经病?我要是真神经病的话还用给你上药?还用得着管你的死活?”
蔚蓝抬眸,淡淡的瞥了刚刚被他扔在床*上的药膏一眼 , 是治疗擦伤的。
了然了他的意思 , 她的脸色更是红的不像样子,不想跟他在继续理论下去,却又觉得这样闭了嘴未免太丢脸,死鸭子嘴硬,“神经病弄伤的!”
池琛闻言,唇角扬起的那抹弧度更是深不可测,诱*或性十足,漆黑如墨的眸子消退了几分黯淡,染上一抹晶莹,望着她的目光含笑 , 却又带着邪恶,他低低的问:“神经病弄伤的?怎么弄伤的你还记得吗?昨晚神经病的表现怎么样,让你满意不满意?”
然后,他又伸手,不怀好意的向下探去。
蔚蓝气焰消了几分,连忙用力将他从身上给一把推开 , 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 往大床的里面滚过去。
刚才刚刚醒过来,还没有发觉什么 , 现在这么一动 , 身体上传过来的反应却是再也无法隐瞒了,全身就像是被火车给碾压过 , 然后碎成了千万片 , 却又没彻底的断掉一样。
滚到了床的最里面,蔚蓝偷偷将被子掀开了一个缝隙 , 从缝隙中查看着自己的身体 , 如自己预料中一样,已然是满身的痕迹。
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池琛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高兴,跟着他爬到床的最里面,将她连人带被子的给揽入怀里,好声好气的说,“昨晚是我太冲动了 , 没注意好力度,以后不会了……”
他说的温和,全然不似平日里一般霸道的语气。
蔚蓝下意识的想说“没有下次”这样的话来反驳她,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疯狂,还是硬生生的把这种“大不敬”的话给生生的咽了回去,没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 尤其是 , 还在这么敏感的关头上。
只是,虽然表面上没有说出来 , 但是心里 , 却是难免有种不好受的情绪。
昨天晚上,他跟她解释的那么认真 , 害的她几乎都已经信以为真了 , 可是却在半夜的时候又发生这么猝不及防的事情。
她心底所给予他的那些信任,也全部泯灭了个彻底。
蔚蓝沉默着 , 没有一丝生气 , 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花朵一样,池琛难得对她这么温柔,又这么有耐心,好脾气的安慰着她,嗓音柔和,失去了平日里的霸道与冷冽。
一大清早便起床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在这样的清晨,听起来格外的温柔,他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听的话 , 说着说着,蔚蓝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更觉得自己不争气,以前在种种伤害与困难坎坷中从不落泪的她,竟然因为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就哭成这个样子。
骄傲坚强如她,何曾竟然脆弱到了如斯地步。
眼角有湿意蔓延上来 , 蔚蓝抬手去擦 , 却还不等到触碰到自己眼角的,小手就被男人给握住了自己手里 , 然后覆上他的左胸前 , 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的频率与节奏,池琛凑过去 , 吻上她的眼角 , 将她的泪给悉数吻去。
“哭什么,我是在疼你 , 又不是在欺负你。”他低低的笑 , 捏紧了她的手。
“池琛,你能不能对我保留点尊重?”蔚蓝来了精神,语气咄咄逼人的问:“你每次都是这样,从来都不会过问我什么,一直都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做事情,不管什么事,从最初的时候你帮我让TK选择了‘蔚氏’的标就是,到现在,不管你对我做什么 , 从来不会经过我的同意。”
“没有尊重?”池琛反问,笑的有些薄凉,“那你觉得什么才算是尊重?像郑亦寒那样?三年对你不闻不问,不关心你的死活,也不主宰你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尊重?”
没有尊重?
呵……
蔚蓝 , 如果我对你真的没有尊重的话,那么你以为你现在还会是这么个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顾及着你的自尊与骄傲 , 我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和你走到这一步。
如果真的没有尊重她,那么在他回国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被顾浅诺下了药她醉酒被顾承泽设计送上他的床*上的时候 , 她就已经成了他的人了。
如果真的没有尊重她 , 那么也不必等到最后一步才从中作梗,直到忍无可忍 , 才拆散了她和郑亦寒的婚姻。
如果真的没有尊重她 , 那么他也不必三番两次对她出言不逊言语挑逗却从来只限于吻而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直到那天,她为了报答他而心甘情愿的爬上了他的床。
如果 , 这不是尊重 , 那么,尊重是什么?尊重究竟是什么?
难道要他对她以礼相待,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七年前的事情重演,看着发生在郑亦寒身上的事情重演,让她再一次退出他的生命远离他的生活?
他做不到。
即便是恨,即便有怨,他也依然愿意承受,大不了,拿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他有的是时间陪她消耗。
“我在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牵扯到别人?”蔚蓝皱眉,“这跟郑亦寒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还是忘不了他!”怒气上头 , 连带着将理智也一并给掩盖了下去,他的语气骤然冷了几分,“蔚蓝,该解释的,我昨晚都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 , 不该解释的 , 我现在也不能跟你解释,我说过 , 我需要一点时间 , 需要一点来将这七年之内所发生的事情给整理一遍的时间,其中就包括我七年前离开的原因 , 我说过我迟早会跟你解释 , 所以,现在不要和我闹,行么?”
那些现在可以解释的 , 他真的已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解释了 , 而至于那些阴暗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解释的事情,就只能暂时被他给默默的埋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那些事,不说是个结,说了,却是个疤。
他不敢想象,那样一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就这样被暴晒在阳光之下 , 他会被反噬到一种什么程度。
时光荏苒,这已经不再是当初,已经是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永永远远的消失不见。
而他的心智 , 也早已从幼稚中渐次趋于成熟 , 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他心里清楚着 , 不该说的 , 绝对不会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