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救救他吧。”庄静松声音哽咽,眼泪就在眼圈里打了两转后,还是掉落下来。
“又不是我害了他,你叫我怎么救?我已经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 , 我会帮你抚养他的 , 死一个不想嫁的男人需要这么哭鼻子吗?”见到妹妹流泪 , 一身铁骨的汉子受不了了,大手抬起来胡乱的去抹她脸上的泪。
“要是我说,我……我想跟他结婚呢?”大手擦去一滴泪 , 又有一行掉下来。美女记者伤心无助的看着他。
“哎呀,女人真是麻烦!”从来都是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么柔情蚀骨的哭求,烦燥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
“啊……肚子……好疼啊……”站在床边的庄静松突然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样子十分痛苦。
“静松!”
“小妹!”
苏暮染和庄静峰同时冲过去,都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庄静峰知道妹妹住院的原因,本来医生就说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血液循环过快 , 出了流产征兆,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个样子着实把他惊得不轻。
大手一把抱起她就要送去急救。
“放下我……快点放下!”陷进宽大的怀里,庄静松使劲挣扎着:“你不答应救他,就让我跟孩子一起死了算了,放我下来……”
“静松,你听话 , 先让医生检查一下吧。”苏暮染在一边焦急的劝着她。
“不要!放开 , 让我下来……”被抱着的美女记者伸直了腿蹬住门框 , 就是不让他们出去。
“庄静松!”高大的男人怒了,直接把她扔回病床上:“你看看自己哪里有要当母亲的样子?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孩子要是学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反正他爸爸也不在了 , 我们母子俩跟他一块去。啊……”强硬的跟哥哥顶嘴后,小手捂着小腹处痛呼。
“哎!真是没出息透顶了!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个怂样儿?”庄静峰无奈,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上,压抑着一腔怒火没好气的说道:“那个花花公子现在没事,是我带人救了他,正在医院里治伤哪。”
听了这话,庄静松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疑惑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喝!你这丫头学会蒙你大哥啦?”看着妹妹这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庄静峰才在心里大呼上当。这要是换成了犯罪分子,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被骗到的,偏偏是自己从小就最疼爱的妹妹!
“那你把他藏在哪里了?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美女记者充分发挥撒娇小妹的本领 , 抱着他有力的手臂摇晃。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反正他不会有事。”不肯就这件事情多说,亦正亦邪的警察站起身不看这个耍赖的小妹。心里恨恨的说:真是女大不中留!
“哥~”庄静松还不肯罢休,可怜兮兮的叫他一声。
“哥哥答应你的事,哪一次没做到过?”魁梧的男人打断她,定定的看她一眼:“等他伤好了 , 我自会押着他跟你结婚的 , 这之前 , 你就别问了。”
再抬眼看一看站在床对面的苏暮染:“还有你,别老拿着钱到处买消息,这个社会上不是哪里都有好人。没事就回去吧。”
“哦。”苏暮染答应一声 ,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转身要走。
“等一下!”修长性感的细腿还没出门,庄静峰再次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小女人站在门边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咱们打赌的事,以后再算!”他又恢复了那个坏坏的红毛的样子,冲她瞟一个睸眼儿。
苏暮染感觉身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夏天冻得打个寒颤,不说话,急忙拉开门就逃了出去。
看到她逃得比兔子还快 , 男人嘴角挂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慌里慌张的逃出医院大门,见到她的保镖赶忙冲上前几步,神色紧张的问:“太太,出什么事了?有坏人在后面追你吗?”
回头看一身后,确定没人后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没……没有什么人,我们回去吧。”
“哦,好的。您请上车吧。”他拉开车门 , 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她坐进去。
可是司机刚开出医院大门 , 她又改变了主意:“去一个周未有加班的律师所吧 , 要可靠的。”
“是。”不敢问她想做什么,司机只能听指挥。他很想知道——夜氏那么多高薪请来的律师放着不用,为什么还要去找陌生人再送一大堆钱给他们呢?可这些话只能是想想而已。
从律师那里出来 , 天色已经很晚了,刚坐上车,她就听到小雨的肚子发出一声哀鸣。
转头看一眼助手,小雨不好意思的笑笑:“嘻嘻,中午没吃饭,现在有点饿了。”
“我也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苏暮染温和的微微一笑。今天的事情办得不是一般的顺利,最令她没想到的是庄静松会帮她一起要挟庄静峰。
更有趣的事情 , 还要算那个红毛,一向被自己视为渣男的人竟然会一点儿都不渣儿!想来这一天的收获真是不小,最后还完成了一件最大的心愿,她就静待那个幸福时刻到来了。
“啊?太太……”小雨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信的刚要再问一遍,小女人拉住她的手说:“就叫暮染吧 , 像从前一样 , 我们还是朋友。”
“嗯!”小雨重重的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没问题!”苏暮染开心的跟她一起笑起来。
一行吃过晚餐再回到环球国际金融中心时 , 已近午夜。司机要送她回星海别苑,这还是总裁吩咐的。可是小女人不肯,她知道他太累了 , 如果办完事还要赶回别墅,会耽误他休息的。
为了能让他得到最充分的休息,她决定就在这里等他。
……
法国,王室城堡的书房里面。
焦头烂额的老伯爵真的是已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原来整齐的房间,现在已凌乱不堪,书本被撕坏后散落一地废纸;椅子、桌子也倒在上面;一个靠近窗户的书柜倒下,书柜一角扯破了窗户上的老式遮光布窗帘……
苍老的迪卡尔站在近乎是废墟的书房里,脸上的红光已不在,仿佛一下子就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那根一直不离手的香樟木龙头拐杖,此时也从中间一断为二 , 被随便扔在书堆中。
凭他王室继承人的地位,没有人敢这样冒犯他的领地,这间纯私人的地盘至所以变得这样,正是黑手党的人给他了一个下马威造成的。
那些豢养已久的,体壮如牛的黑人保镖们,竟然无一人敢拦着。
看着眼前的一切 , 他心生悲哀——霸道张扬了一辈子 ,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复吗?他不相信真有这种东西 , 特别是在他年轻跋扈之时,更加不信。
但是,为什么今天却发生在他身上了?
快要站不住的身子摇摇欲坠,干枯的大手撑住身旁未倒下的书柜 , 懊恼的紧皱着雪白的眉头。
这时,掉在地上的老式座机响了起来,被埋在废纸堆里一阵高过一阵,急促的闹着。佝偻的老人弯下腰,费力的扒开盖在上面的费纸,哆嗦着拿起镀金的话筒:“喂?”
低沉的声音还是那么有力,和他近似耄耋的外表相悖。
“伯爵,我们发现了掉下山谷的聂承,他还没有死,正在一家医院里养伤。要不要今晚就……”电话里的人口气凶狠 , 同样低沉却明显带着杀机。
“都他妈的给我去死吧!你们统统去死!”几乎是怒吼的,雪白的胡须和头发,都在这愤怒的一吼中微微发颤。说完,枯手重重的扔了话筒。
电话那边的人愣住了,这算是命令吗?到底是要聂承霖死,还是要他们死?这么多年跟着老伯爵混,到头来就捞一个去死吗?
——妈的,老子还不干了呢!
他也把电话一扔 , 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 嚣张的走了。
……
夜浩远又是一个晚上没回来。
苏暮染躺在床上也不能放心的睡去 , 侧着耳朵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等到天亮。
眼睑沉重的像肿了一样,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 , 她更加担心那个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的男人会不会身体透支得太严重……想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已经有了聂承霖的消息,又怕他此时不方便接听。
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刚撑起身子又跌回去。
支起耳朵听听门外的动静,比卧室里还要安静。
——他还没回来!
小女人实在太困了,趴在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午后的阳光斜斜的倾斜进来 , 满室都是灿烂如金的光芒。
小女人趴得累了,伸个懒腰翻身坐起,刚要抬手拢一拢长发,食指上殷红的血迹吓了她一跳:“啊~”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惊叫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回手拉开被子查看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