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她还要多久才能醒来?”楚沐阳神色焦急的看着她轻柔剪开苏暮染头部的纱布问。
“如果你们一直在这里吵闹,病人得不到好的休息,恐怕变成植物人也不一定。”护士没有好脸色的边工作边吓唬他。
“什么?!”两个男人同时惊讶出声。
“如果真的担心她,就请你们离开这里,让她好好休息。”护士抬头白了一眼两人 , 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随着她把纱面取下 , 苏暮染可爱的短发模样显露出来 , 只是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两个争执不休的男人都闭上了嘴,心疼的看着她仍然沉睡的面容 , 等着护士为她换药。
小护士轻轻把她的头侧向一边,脑后露出一个丑陋的伤疤,缝过针的地方,黑色的线头还没拆下,揪着肿胀的头皮让人触目惊心。
楚沐阳心里难受,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夜浩远却走近一步,仔细观察着她伤口愈合的情况:“护士,她为什么一直都不醒来呢?是不是营养素注射的不够?”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啊!”Hubert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夜,你应该回去休息,不然的话 , 她还没有醒来你却先倒下了。”他边走过来查看护士换药的伤口,边对夜浩远说。
“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见到医生来了,两人男人同时发问。
“我记得有一句话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说的没错吧?”Hubert看看病房内的几个人。
“你是说,她自己不想醒来?”夜浩远眸子里闪动着痛楚。是什么让她宁愿像个死人一样这么昏睡,却不肯好好的活着呢?!
“以我看来是这样,她虽然有较严重的脑震荡,可就算是再严重的我也治疗过 , 都没有这样一点反应也感知不到的。”Hubert眼里带着认真的思索。
“染……”夜浩远心疼的低喃着她的名字 , 注视着她换好药后安祥的模样。
“所以 , 你们都回去吧,让她安静的睡会,或许就会好的。”Hubert真诚的看着明显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他要把这两个家伙都赶走 , 才能给病人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
“我回去可以,你要给我保证她一个人睡在这里是安全的!”夜浩远目不斜视的盯着Hubert,语意却是针对楚沐阳。
“夜,你已经安排了那么多冷冰冰的家伙在我们医院里,还有人能横生枝节吗?”他无奈的耸耸肩。
自从苏暮染住进来,这个病房门外就二十四小时有黑衣保镖轮流职守着,搞得换药的护士都不敢休假,因为除了她,别人想进来换药都不行。这事弄得医院上下全都敢怒不敢言。
“哼!想他们也不敢。”夜浩远撂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 迈开大步出了病房。
“这位先生,你呢?”Hubert漂亮的桃花眼看着楚沐阳问。
“阳阳……”夜贝辰撒娇的抱住受伤的手臂,这样,他不能像左手那样任意甩开自己。
“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医生好好照顾她。”楚沐阳客气的对Hubert点点头。
Hubert给他一个自然的微笑,看着们和夜贝辰离开了。
……
自从住进这里 , 房间里头一回除了自己以外 , 一个人也没有在。苏暮染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静 , 她睡得很沉,耳边再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念叨着各种话,她美好的梦境也再没被打断。
不知睡了多久,才又隐约听到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
“麦琳娜小姐 , 您不能进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坚定而低沉的说。
“知道我是麦琳娜·可儿还敢放肆?小心我叫你们的老板开除你!”她的声音十分不友好。
“对不起麦琳娜小姐,这是先生吩咐的,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护士也不能进去。”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解释道。
“那你就不要告诉他了。”她说完,伸手就要推开病房的门。
“唉~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一个保镖伸手拦在她身前。
“是嘛?我就是难为你,你倒是敢碰我一下试试?不需要你们的夜先生出手,我只要去找法国驻中国大使馆随便说一声,你们想想,我王室继承人的身份会不会很管用?”她趾高气扬的用蔑视的口吻说。
“这……”一个男人犹豫着。
“那您要保证快点出来啊 , 要是先生刚好遇到您在里面,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另一个男人讪讪的开口。
“哼!”麦琳娜只发出一个鼻音没有说话,重重的推开门走进来。
空旷的病房内发出刺耳的摔门声。
她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仍在沉睡般的苏暮染:“你这个只会迷幻人心的魔鬼,没想到还长得挺漂亮。”她说的是法语,以为苏暮染不会听懂。
可她不知道 , 苏暮染大学时就是法语社团的活跃分子。
表面熟睡的她听到了站在床边的人说的话 , 心里感觉像是作梦 , 一动不动的躺着听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真不明白,只是脸蛋漂亮一点儿而已,夜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女人 , 你到底哪里让他那么着迷?”麦琳娜一脸阴险的围着床边转圈,捉摸着自己哪里不如眼前这个瘦弱的中国女孩。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聂承霖的声音不太清楚的传进来。
“该死,他为什么总是坏我的事?”麦琳娜用法语加着英语骂了一句,从随身的包里慌乱的取出一支药水。这可是她费了不少周折才弄到的。
“迷幻人心的魔鬼,既然你那么喜欢睡,就一直睡着吧,永远都不要醒来。”她阴森森的说完 , 快速把药水注射进苏暮染正在挂着的吊水瓶子里。
门,也在她匆忙收好罪证的当口被推开了。
“霖少爷,求你了,先生要是知道了我们放您进来,真的会发火的……”跟着他进来的保镖低声下气的祈求着。
“滚,还说什么不能进来 , 她是怎么回事?”聂承霖不客气的指着一身黑衣的麦琳娜问。
“她……”一个保镖结巴着 , 说不下去了。
“她和您不同 , 总裁先生未来的夫人,当然可以进了。”另一个保镖接过话去匆忙解释。
躺在床上的苏暮染听了,心底莫名的酸楚。
“放屁!我还是你们总裁先生的弟弟呐!”聂承霖不客气的指着保镖鼻子大骂。
“对不起霖少爷 , 他说错话了,您要探望苏小姐就请吧,我们先出去守着,要是先生来了,我们通知您。”那个犹豫的声音赶紧打着圆场。
这些人哪个也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除非是顾主管在这里,凭他们两个可不敢出面阻拦。
保镖说完,病房的门又传来关闭声。
“这么知名的国际大腕,怎么喜欢半夜三更的来看望病人?”聂承霖走到麦琳娜身边 , 不客气的嘲讽她。
“哼!你不是也现在才来吗?”她没有好气的说完,转过身去。
“你和我怎么能一样?我来是因为我喜欢她,你来,恐怕就怀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鬼胎吧?”他围着她来回打量着。
“既然你喜欢她,我就给你们让地方好了,免得打扰了你们亲热。”麦琳娜用蹙脚的中文说完 , 抬脚就要出去 , 走到门口时 , 又停住了,回过头来对他说:
“看在我将做你大嫂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一句,女人还是要怀了孩子才更不会跑掉。今夜 , 就是你的好机会。”
“哼!真不愧为号称最毒黑寡妇啊!”聂承霖大手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我大哥能发誓要娶你,啧啧……可真是个灾难哪!”
“聂承霖,你别不知好歹,我可是为你好。如果她怀上你的孩子,你大哥就算再喜欢她,也不会再拆散你和所爱的人了。”麦琳娜气不过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聂承霖眸色突然一凛,冷然的看着她。
似乎发觉说错了话,麦琳娜感觉不太自在,讪讪的说:“做不做是你的事 ,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你这个女人可真够没长心的,同为女人,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对另一个女人做那种事,你真令人佩服!”聂承霖尽可能的挖苦她。
“哼!”她不再争辩,一跺脚,拉开病房的门走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极大 , 砰的一声像是恨不得要把它拆掉一般。
聂承霖凝一下眉头:“妈的 , 黑寡妇!”他和夜贝辰一样讨厌她 , 甚至更多,这个骂名也是他们兄妹俩一起议论她时送给她的。
“快把我的针拨掉。”他刚骂完,苏暮染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啊?”聂承霖没想到她已经醒了 , 吓得全身一哆嗦:“你说什么?”他俯身看着她微微张开的眼睛。
“针,拨掉!她,给我下了毒药。”她抬起另一只小手指着自己还在扎在肉里的针头。
“啊?!”他第一次这样吃惊的失态,慌忙去扯她手上的胶布:“你怎么知道的?她真的敢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