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一定是说笑了，像我这个年纪，至少应该称呼段夫人一声奶奶才是。”她想努力拉开两人间辈份的距离，以打消老狐狸的非分之想。
可是老家伙绝非等闲之辈，无论苏暮染如何努力，他想利用职务之便以实现自己玩***弄美色的心思就是不肯消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 她始终无法让话题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 并一而再的被老家伙占到口头上的便宜 , 苏暮染感觉有些束手无策了，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订单就这样飞走，她又心有不甘。
想想自己的目标、大半生操劳的妈妈 , 她突然感觉有些焦急烦燥起来，为什么越是急于达成的事情，越是无能为力呢？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大约二、三岁上下，跑起来稍显笨拙，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
他追着一只电动汽车模型，摇摇晃晃的冲到段总座位旁边，眨着大眼睛仰起稚嫩小脸，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爷爷好！”
又冲着苏暮染憨憨的笑笑：“姐姐，我的小汽车不听话 , 跑进桌子下面去了，姐姐帮我抓住它好不好？”他歪着小脑袋托长声音说完，又看看段总调皮的点点头，像是在讨好这个严肃的爷爷。
接下来，发生了一幕令苏暮染意想不到的画面：段总居然无比和蔼可亲的在小家伙鼻子上点点，语气柔和的开口：“告诉爷爷，你几岁了？”
“我两岁半 , 叫图图 , 图画的图。”小男孩仰着头很认真的做了个滑稽的自我介绍 , 惹得老家伙开怀不已，边笑边示意苏暮染为他捡起小汽车。
苏暮染摸摸他的头，亲昵的捏捏小脸蛋儿后 , 弯腰钻进桌子下面去帮他拾起小汽车。
她拿着小汽车要递给男孩时，孩子的奶奶急匆匆从餐厅里跑过来，看见他正在和客人聊天时，老人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孩子的奶奶是这家会所的保洁员。由于孩子妈妈工作繁忙没时间带他，这个小孙子就得由工作相对轻松的奶奶来带。在得到老板默许后，她便带着孩子一起来上班。
刚刚在打扫一楼洗手间时，没留神小家伙就独自跑了出来，她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这里。
千恩万谢后 , 保洁员奶奶抱着叫图图的小家伙步履蹒跚着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继续工作了。
苏暮染看着她们祖孙的背影无限感慨：“真希望老板能多给她一些奖金，让她有条件多陪陪可爱的孩子。”
“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段总听了她话，不屑一顾的在旁边讥讽道：“怪只怪她年富力强时没有多多积累下这个本钱，到头来老无所依。”
“段总说的是！”苏暮染接过他的话，突然灵机一动的说：“我认为您现在就正是积累财富的重要时机。”
姓段的瞄瞄她，似乎已经了然了她的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假装不懂的问：“哦？我倒是想听听苏小姐有什么好建议？”
“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 能有什么好建议啊。不过是想跟您合作共盈罢了。”苏暮染小手轻轻转动着骨瓷茶杯 , 眼神扫描着姓段的每一个举动 , 生怕错过事情达成的任何些微细节。
“怎样合作、共盈呢？”姓段的身体前倾，将手臂支在餐桌上，两眼贪婪的盯着她。
“当然是我们两家公司此次的合作啦。只要段总同意 , 我愿意将个人的提成部分分一半给您。”苏暮染严肃的看着他的脸，末了又补充一句：“这是我个人的行为不代表公司。算赠与，与贿赂无关。”
“你的提成能有几个钱？”老东西表面上不屑理会她的建议，实则暗自打听可能拿到的数额大小。
“给您合同中约定项目总额的一成怎么样？您比谁都清楚这个数额是多少。”苏暮染不卑不亢的报出价钱。水眸与他狡猾的眸子对视着。
“呵呵，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保养很好的大手梳理着灰白的头发：“用这么点钱就想收买我？”
他说完，狐狸一样的目光扫审视着苏暮染，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她完全没有料到老家伙胃口居然这么大，那个数额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诱惑了 , 他却如此不放在眼里。这个情况也让她瞬间乱了阵脚，草率开口加码道：“那么两成，总可以了吧！”
“呵呵……”姓段的没说话，依然奸诈的看着她那张小脸在笑，令苏暮染更加找不着北。
“这样还不满意的话，那么依您的意思要多少才够呢？”她无奈的反问对方，灵动的水眸里将她的心思单纯显露无遗。
“不 , 苏小姐 ,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 , 我可没有向你要钱。这话说出去，是要被某个部门请去喝茶的。”段总阴险的绕开隐藏的陷阱，大手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杯。
“哦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暮染赶紧开口道歉。明知是他有意为难，却还要装做错的是自己：“我是说，您觉得几成的数额算合理呢？”
姓段的没有马上回答，有些昏黄的眼珠在皱纹丛生的眼眶里快速转动几圈，似乎在考量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诚意有多少。
良久过后，他才喝干面前的清茶后伸出五根手指头：“五成。”声音低沉而坚定的回答。
“这，这也太多了，我……”苏暮染再次慌乱，她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一开口竟然要这么多。
“当然 , 如果苏小姐肯陪我一夜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他打断她的话，两眼恢复了色迷迷的样子盯着那张姣美的小脸。
“段总，您总要给我们留下一些辛苦钱才是吧，如果真的要五成，宣美的成本都不够啊！”她说话的声音里饱含着掩饰不住的祈求 , 并毫无经验的将自己的底线暴***露给对方。
“要不然……”他看着已经完全慌乱了苏暮染悠悠扔出三个字 , 却不说下去又停住了 , 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等着猎物主动上钩。
“要不然怎样？”苏暮染见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急忙追问下去。
“我叫人打开五瓶白兰地 , 你喝一瓶，我就减一成。苏小姐认为怎么样？”姓段的老狐狸感觉火候已经到了，才盯着苏暮染的眼睛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她不敢说话了，小手在桌面下犹豫的互相绞拧着。五瓶白兰地啊，这要是喝下去，还不把自己当场醉死了嘛！
“算了，我看你们也是没什么诚意的，再这样耗下去，不如回家早点休息。”段总说着，站起身来假意要拿包离开。
“等等……我喝！”见他要走 , 苏暮染沉不住气了，慌忙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拦住他，坚定的看着他有些苍老的眼睛表态道。
“豪爽！”他高兴的坐回椅子上，大声赞叹之后，果然叫来服务生连开五瓶法国原装白兰地，成一字形摆在苏暮染面前 , 并依次指着瓶子说：“喝到这最后一瓶 , 我立马就在合同上签字。”
“一言为定！”最怕的事情还是没有逃过去 , 苏暮染不得不面对这个难堪的局面，拿起酒瓶依次倒满同样排开的一溜儿水晶杯。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的楚沐阳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心里着急便打算回来看看。
刚走进餐厅 , 他就看见苏暮染小脸绯红，举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却在大杯大杯喝酒的壮观一幕，他快走几步过去一把夺下她的杯子。
“酒不是这么喝的！”怒气冲冲的语气里尽是关心和对姓段的不满。
她没防备，酒杯脱手时洒出的酒水漾到自己身上，小西装下面的打底衫湿透后粘着胸坎儿。
张开无辜的水眸向上看，当看清来人是楚沐阳后，冲他开心的笑笑，大声的提示着姓段的：“还有四瓶，只要我喝完这些 , 段总就在合同上签字的。”
“对，说的没错，只要苏小姐喝完这些酒我就马上签字！”姓段的接着打了个包票。
“想要喝酒是吧，我来！”楚沐阳没理会苏暮染，而是直接冲着段总怒道。
说完，他没等姓段的回答 , 拿起桌上剩下的四瓶酒 , 对着瓶嘴仰头就喝。没一会工夫 , 其余四只酒瓶便快速见底，被他乱七八糟的随意扔在桌上。
酒劲上冲，楚沐阳大手扶着桌面 , 面颊陀红两眼发直的看着段总：“这回，您……满意了吗？”
老狐狸则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里像看表演一样拍拍保养很好的大手，睨着他：“好，小伙子果然有气魄！不过……”
他眼珠狡猾的在两人脸上来回扫扫，话锋一转：“我的条件是：苏小姐喝完五瓶我就签约，如果是你喝，那就得翻倍才行！”
“来人，再开五瓶！”他说完，转头对着吧台招呼道。
帅气的服务生手脚麻利的应声送来五瓶打开的白兰地。
四瓶酒下肚的楚沐阳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硬撑着扶桌站立的他在看见面前再次摆上的一排酒瓶后，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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