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寒是忍着自己的怒气将理智放在首位才没有这么一巴掌下去的,但是就算是这样 , 他还是咬牙切齿话语里带上了狠劲儿,“你到底和王妃说了什么?”
舒杨眼神里有些慌乱一闪而逝 , 强自镇定 , “我没有说什么的 , 我不敢的,王妃这么脆弱 , 我也害怕的。”
容曜寒却是冷笑一声,“我给过你机会——”
舒杨一时有些不明白到底容曜寒这是什么意思 , 难道她说的话被容曜寒知道了?但是怎么可能 , 她身边当时除了越槿黎 , 就只有自己的一个丫鬟。丫鬟?舒杨猛然将头抬起来,看着站在容曜寒身边的低眉顺眼的丫鬟 , 心里忽然一阵悲凉。
果然,自己的病一好了,眼前的人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容曜寒你不能这样!我救了你!”
容曜寒转过身去 , 不看被人拉开的舒杨 , “我知道你救过我 , 所以我不能对你怎样。但是你让······本王也不能让你在继续在王府里待下去了,就送到郊外的院子里去吧。”
被拉走的舒杨还说了什么容曜寒已经没有这个闲情去听了,他愣了半晌这才抬起脚步走到越槿黎的床边去,床上的越槿黎一脸惨白,整张脸都不带着生气的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样。容曜寒看着这样的越槿黎,在一想到自己说过的要保护她的话,就一阵的心疼。
但是看了越槿黎紧闭的双眸半晌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有些惶惑的感受憋在心里 , 让人觉得难受极了。他坐在越槿黎的床边,将越槿黎的手握在手心里。这只自己以前抓住过握住过的手 , 一直都是那么的娇小 , 但是却半点都不脆弱 , 现在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 露出骨节分明的模样,那种苍白的病态美 , 让容曜寒甚至不敢将她的手握紧了。
越槿黎这样昏迷了有两天的时间了 , 唐云天一直在忙来忙去的 , 但是除了诊断出越槿黎的脉象很奇怪之外得不出其他的任何结论。楚沐风对容曜寒告假不上朝的事情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 并且还将皇宫里的御医打包过来给容曜寒,让他们也给越槿黎看看。
但是得出的结论却和唐云天一模一样 , 脉象奇怪。却没有半点能够让人清醒过来的方法。
虽然依旧每天拿着参汤吊着命,越槿黎的生命气息却还是在渐渐的消散。容曜寒真个人都憔悴了 , 坐在越槿黎身边陪着不吃不喝的 , 好几个人来劝过了却没有半点的效果。
直到唐云天再一次给越槿黎施针 , 越槿黎吐出一口黑血来之后,唐云天才发现了突破口。
“王爷!”唐云天的手指离开越槿黎的手腕的时候还有些发抖,他猛然转头看着容曜寒,“当年你中的毒,真的已经绝迹了么?”
容曜寒心里一跳,皱着眉头点头,“王妃她这是,怎么了?”
唐云天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道,“如果我诊断得没有错的话,王妃体内也有当年的那中毒!之前脉象的异常,是还有灵枢草压制 , 所以表现不太明显,但是赤火蝎的毒素会和灵枢草进行中和抵消 , 现在没有了灵枢草的压制 , 王妃体内的毒素再一次的显现了出来。”
“中毒?越槿黎为什么会中毒?”
“不是中毒 , ”唐云天看着容曜寒 , “而是被压制下去的毒素,再一次卷土重来了。而且来势更加的凶猛!王妃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容曜寒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惊恐 ,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用在问了 , 北宇文带来的消息难道还会出错么?那他这些年来做了什么呢?容曜寒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推开了舒杨的房门 , 舒杨被吓了一跳 , 但是见到容曜寒还是很开心,却没有想到容曜寒劈头盖脸就是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么?”
舒杨的眼眸不找混迹的缩了缩 , 然后扯着嘴角道,“什么当年的事情?”
“你救我的事情。”
“不就是那样吗?我当时见到你晕倒在路边,于是我就救了你。”
“你是如何救了我的?”
舒杨往后退了一步 , 眼神已经有些躲闪了 , “我 , 我不记得了,当时还这么的小,怎么会还记得呢?我就记得当时你躺在路边,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样,我就救了你啊。”
容曜寒却没有在接着问下去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我告诉你吧。”
舒杨一愣,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舒杨,“你当时七岁 , 从青楼里逃出来,慌不择路从我晕倒的地方路过。然后你中毒了 , 躺在了那里 , 等我的人回去找的时候 , 你就谎称是自己带着我逃出来的然后被我的人带了回来。”
“不是,不是的!”
“当时救我的人不是在我昏迷前救的我 , 她替我将那个快要我命的家伙推到了悬崖下面,这才和我中了一样的毒。但是我记得 , 她就算中毒了也依旧拽着我跑了一段路然后倒下的。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只身在一个山洞里 , 所以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女孩不是从青楼逃出来的 , 她是从太尉府里逃出来 , 为了给自己去世的母亲上香,经过的时候救了我。那个女孩我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 又是谁带走了她,但是她却也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 所以才会让另外的人有机可乘冒充了她。”
春天比往年来的晚一些 , 倒春寒也比往年来的更猛烈一些。越槿黎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虽然这么两年的时间里一直听到的都是容曜寒是如何将自己体内的毒转移到他身上 , 如何的悔恨,然后又如何的消失的,但是越槿黎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种不真实让她总觉得转身就能够看见那个已经消失甚至凶多吉少的人一样。
她将眼前的春梅折下来,放在手里,想着屋子里的花应该换一换了。
“姑娘,这花生在树枝上才如此繁盛。你将她摘下,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越槿黎僵硬了一瞬间,缓缓转身,在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的时候,手上刚刚折下来的春梅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