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简单的农家里,忽然被通知了这样的一个让人觉得恍如晴天霹雳的一个消息 , 除了一早就被打击到了的农夫 , 剩下的四个人都是在一瞬间就僵硬了。
在农妇和那个小姑娘珠儿眼里 , 让人震撼的不是现在的皇帝已经换了人 , 而是那个将启元皇帝给弄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竟然是他的亲儿子。这已经不只是丧心病狂了,甚至连孝道伦理都完全忘了 ,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皇帝呢?
越槿黎对于这个消息虽然吃惊 , 为楚沐阳的那种心狠手辣而感到心惊 , 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她虽然不知道楚沐阳为什么这么不得皇帝的喜欢 , 但是可以知道的就是楚沐阳的这一种不得到喜欢的心里在后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怀恨在心?恐怕所有的东西都在心里得到了发酵 , 渐渐的变了味道罢。
越槿黎轻轻摇头,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谁造下的孽啊。她将视线轻轻的转了一转 , 落在容曜寒的脸上。忽然心头一惊 , 容曜寒这个一直以来都不将所有的表情都摆在自己的脸上的人 , 现在竟然除了震惊,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他为了自己一个死去的可以说得上是干爹这样的一个人物,不管怎么想都举得不对的。她觉得里头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这个不对劲到底是来自哪里的,越槿黎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好。
现在容曜寒不说话,越槿黎自然要岔开话题的,便又问了问农夫这一次出去的收获 , 然后顺带说了说自己恐怕要离开的消息。
如果只是一般的前任启元皇帝被囚禁了起来,那还好说 ,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的情况 , 容曜寒分明就是已经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的 , 在留在这里只怕是不行了。她的身体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 , 只是气血还有一些亏空罢了。只要容曜寒那边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走吧。
容曜寒听到越槿黎的话 , 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昨天这个孩子还说担心自己的身体然后不打算走 , 但是现在 , 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脸色不好看吧。真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孩子啊。
越槿黎在半夜的时候就起了床 , 然后收拾了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锭银子出门和容曜寒会和 , 两人连夜从山里赶路往城镇去。他们两人互相之间都没有说话,借着浅浅淡淡的月光一前一后的走着 , 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到一部分城镇的轮廓了。上交了三个铜板的进城费用 , 两人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整个城镇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换了皇帝 , 还有一些人还没有能够觉得他是一个好皇帝,何况楚沐阳在上位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父皇给处以极刑,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能能忍的,这好歹是一个孝治国家的国家。所以这个不大也不算小的城镇里虽然不是有重兵把守,但是依旧能够看到一些不多不少的军队在不停的巡逻检查。
两人没有对这件事表达出一点点的不爽,在驿站买了马就往京城赶去。越槿黎虽然对这个国家半生不熟的,但是容曜寒熟悉啊,他沿途只是轻轻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就能够带着越槿黎往深山里钻,等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距离京城不远了 , 周围的景色已经连越槿黎都能够认出来了。
两人赶路不分昼夜,一路走 , 直到能够看到京城的轮廓之后才放缓了一下行走的速度 , 然后越槿黎就去打听附近的人知道的消息 , 看着不断的有军队被召集回来然后又被派出去 , 但是自己却半点消息都不知道,她倒是眼尖的已经发现了来自听风阁的信鸽。不知道是不是北宇文对这些听风阁的小东西做了专门的培训还是怎么的 , 只要容曜寒能够站在越槿黎的身边 , 那些信鸽就当自己只是路过一样 , 扑啦啦的就飞走了。容曜寒倒是也看见了 , 也动过一些关于将信鸽打下来的念头,不过还没有付诸实践 , 就有信鸽自己撞在了他的手里。
越槿黎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只雪白的恨不得让人知道它是大家养的骚包的信鸽一看就是唐门的小东西。她哼了一声 , 这下倒是不用自己去打听消息了。但是现在连容曜寒都知道了消息了 , 自己还要这么躲躲藏藏的 , 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啊。
越槿黎知道自己和容曜寒的关系好像在这一次的共患难里变得好上了不少的,但是却依旧有自知之明的,容曜寒肯定不会将他得到的消息和自己分享的,就算他看了信之后就变得脸色很不好看。
“不用打听消息了,我们先回王府。”
越槿黎对于容曜寒的说法不置可否,现在容曜寒既然能够说出回王府的话,那么就是说楚沐阳现在还没有这个借口来针对自己这些人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叹的。应该是他一登基就将前任的启元皇帝给弄得这么惨导致下面的反对的声音有些大,所以才不得不手链一些的。
果然容曜寒没有说要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槿黎也没有问。但是看着守门的人看见自己和容曜寒驾马回来一脸惊悚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了 , 估计楚沐阳已经对外说了些什么了吧?多半就是容曜寒已经不幸牺牲了的话语之类的。
毕竟他们也已经失踪了这么大半个月了,虽然最后还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 不过作用并不大。越槿黎对此半点都不在意 , 她现在对北宇文到底会传什么消息回来才更加的感兴趣。
越槿黎和容曜寒两人回到王府 , 越槿黎才从马上下来 , 只觉得身边的风一动,已经见不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越槿黎牵着马的背影有一些僵硬。她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前的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