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向着我的预期发展。可我没有想到卫庆阳会那么不经事,最后居然落得被北庭爵逼死的地步。而你没有了这参天大树的禁锢,居然早早就出来了。”
“这么多年不愿意那个孩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就是担心北庭爵想起什么吗?”
北庭莹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不得不说,喜欢上北庭爵就是她人生的败笔。
当初她就不应该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步一步将凌枫逼上了死路。
若是凌枫没有死,这些事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所有的事情 , 都需要自己一个人独立去承担。
“是啊!我了解他 , 这个男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在下决心娶卫蓁蓁的那一刻,我就明白 , 这个男人的报复似乎比暴风雨来的更猛一些。”
“卫庆阳一直觉得他握住了北庭爵的命脉,或许只有他死的时候才明白 , 这个男人的蛰伏期是多么的可怕。”
“他可以对你笑着 , 但后一秒就能让你笑着死。卫庆阳自以为自己做的瞒天过海 , 可谁都知道这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她摇了摇头又笑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从发现到将这棵书连根拔起,他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只用了两年。”
她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是笑道:“所以我无比庆幸,当年自己将孩子掉包的决定。我知道他同样不会放过我,他会用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来惩罚我。”
“顾倾歌,你不懂。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不想要这个孩子 , 可是看到他在我肚子里慢慢长大,他就像是融入了我的骨血一般,我离不开他。”
然而不管她如何的谋划,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今她们面临的是母子分离的惨剧。
顾倾歌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她怎么会不懂 , 若是没有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 她也是一个妈妈了。
她相信她的孩子会很聪明,很可爱。
可就是这些人的存在,她都没有见过那孩子一面。
母子分离?她心中止不住冷笑 , 她们连母子分离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她迎来的只是让人刻骨难忘的死别。
“所以呢?”
她的声音让人头顶发麻 , 北庭莹也能感觉到。但她没有其它动作 , 只能呆滞地看着她。
“我也有过一个孩子 , 可他在监狱里面便没了。”
顾倾歌这是第一次正面提及这件事情。
虽然依旧疼痛,可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北庭莹明白。她这点苦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终极目标。
看着北庭莹脸上闪过的呆愣,她忽然笑了:“你是一个母亲,你应该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不要怨怪任何人,这是你自找的。”
顾倾歌走的时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顿咖啡钱,我请你吧!毕竟那食不果腹的滋味 , 我尝试过。”
顾倾歌走出去以后,才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真的很压抑。
她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
可岂不知,这世上比她更惨的人还有很多。
所以人啊!不要总觉得这世界都欠了她的,因为那样会让人觉得讨厌。
她轻轻拨动了电话,然后淡淡地道:“北庭莹以后也没有钱雇佣你了 , 那个东西你也不需要再放了 , 你自由了。”
不等那边说什么,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些年北庭莹食用的饭菜里面,一直加着一种可以出现幻觉的药。否则每一个午夜,凌枫怎么都能入梦来呢?
这种药 , 就是要激起人心底最为恐惧的地方,让她的精神饱受折磨。
那似真似幻的感觉 , 好人都受不住。更不要说 , 北庭莹本来就有精神疾病。
不过这东西在黑市可是有价无市 , 当初寒旭尧为了得到这个东西也没有少花心思。
这挣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还是能省则省。以后两个人若是有了孩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想到以后会和寒旭尧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不禁想到了御儿。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像他那么古灵精怪呢?
可能是天气尚好的原因,或者是觉得两个人这样僵持下去也并不是什么办法。她屏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手机。
“终于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刚刚响了一声,寒旭尧接起便是这么一句。天知道,这些天他等这个电话等的有多么焦急。
因为这些天她纵使有事,打的都是他办公用的号码 , 而不是私人号码。这个电话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若不是用自己最后一丝定力硬撑着,指不定他早就跑回去向她说一声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是他的不对,他不应该疑心她。
“你不是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吗?”
顾倾歌知道,这夫妻相处虽然不能一味地退让。可是适时的退步,换来的将是另一片海阔天空。
“倾歌,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深情款款,直白的话语让顾倾歌的嘴角也勾起了一眯微笑 , 或许自己对他要求太苛刻了 , 男人有时候是要哄得。
“我也想你。”
她的话语很轻,轻到像是羽毛一般不断挠着寒旭尧的心,让他的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这不是他听过唯一的情话 , 可却是他最需要的。
可能感觉到那边的人有些怔愣,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 最后咬紧了牙齿道:“旭尧 , 这次你那个朋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 让她过来,我愿意接受治疗。”
“你说什么?”
寒旭尧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件事情他私下和她探讨过很多次。可她每一次都非常的反感。
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情。
“我觉得我的毛病应该早一点解决,这样对你公平一点。”
她的心理疾病是早年狱中带下的,虽然她不排斥寒旭尧的接触。可做夫妻之间的事情,却让她感觉到恶心。
这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她以前最怕的就是,寒旭尧在她面前提及找心理医师的事情。可如今她不得不放手博弈,毕竟两个人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