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栩栩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一层,祁选那边瞒得紧实 , 但是只要花点时间,想查的话还是能查到的。
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这么上心 ,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 , 他对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 他用x这个代号去做业余的私家侦探,就是想让自己的好奇心重新燃起,保留对这世界的热情,可是效果也不甚明显。
顾温晚 , 却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还有,保护欲……
可能是因为她和妈妈过于相似的经历,但真的仅仅如此吗?
徐栩栩有些迷糊了 , 大约是因为夜已经深了吧。他打开车窗,想吹吹风,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 是徐熙熙打来的 , 她在电话那头急得不行 , “哥,我闺蜜想去参加顾灿朝的追悼会,你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徐栩栩和徐熙熙虽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是关系还不错,可能都是认清渣爹真面目,所以对于彼此的妈都很同情吧。
徐栩栩“嗯”了一声,没有立刻同意,只说:“我想想办法。”
“谢谢哥。”听出来他哥似乎在车里,又问,“你在哪儿?要不你顺便来接我一趟?”
徐栩栩便问了她的位置,然后开车过去了。
那是一个酒吧 , 他到了之后就皱了皱眉,徐熙熙才多大 , 竟然敢来泡吧了。
打了电话之后,很快她就拖着一个姑娘出来了 , 那姑娘瘦瘦小小 , 但很秀气 , 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徐熙熙示意徐栩栩过去帮忙,然后两人一起把这姑娘弄到车后座上。
徐栩栩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陌生姑娘,“她谁?”
刚刚搬醉鬼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徐熙熙喘匀了气,才道:“就是我说的暗恋顾灿朝那闺蜜啊 , 周小孜。”
徐栩栩“哦”了一声 , 没再说话,却在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
徐熙熙发现他的异常,立刻搂紧了周小孜 , “你可不要趁虚而入。”
徐栩栩觉得好笑 , “放心吧 , 我对小丫头没有兴趣。”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先送周小孜回家,徐栩栩在扶她下车的时候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想去顾灿朝的追悼会找他,然后才跟徐熙熙一起回家。
徐熙熙坐在副驾上,一身轻松,歪着头好奇的问:“哥,如果你爱的人死了,你会跟她一样这么伤心吗?”
徐栩栩瞪他妹一眼,“你能盼我点好的吗?”
“我也谈过恋爱,但是我想了一下,我的历任男朋友死了 , 我都不会伤心成这个样子,更加不会去买醉,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真正正去爱一个人。”
徐熙熙似懂非懂,马上又问:“那你呢?你有真真正正去爱过一个人吗?”
徐栩栩沉默。他虽然年纪不小 , 也谈过几场恋爱,但好像正如徐熙熙所说 , 他也没有一个想起来会肝肠寸断的对象。那些女朋友交着 , 不过是为了应景 , 就好像端午节该吃粽子,中秋节该吃月饼,长大了,也该交个女朋友 , 仅此而已。
他没有回答徐熙熙 , 徐熙熙也没有再说话,等他再偏头看她的时候,这丫头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徐栩栩笑了笑 , 把空调开得更暖了些。
第二天中午 , 他才接到了周小孜的电话 , 许是这姑娘宿醉刚醒,否则她应该早就打过来了。
“你是徐熙熙的哥哥吗?”
“我是。”徐栩栩淡定的说,“有没有空见一面?”
“当然有!”只要能去送顾灿朝最后一程,周小孜千山万水也要赶过去见这一面。
但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艰难,徐栩栩约了她在一家小咖啡馆见面。
第一句话问的便是:“你真爱顾灿朝吗?”
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情窦初开,是她所有青春初恋的幻想,她对顾灿朝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无法自拔。
徐栩栩又问:“那你愿意为了他做一些事情吗?”
“当然愿意!”
“顾灿朝有个姐姐你知道吗?”
“知道,见过一面。”就是那次陆心晴带着顾温晚去买月饼的那一次。
“她现在被人困在酒店里 , 我希望你去帮我看看她什么情况,你能做得到吗?”
周小孜难以相信,“怎么会?她不是陆司爵的太太吗?谁敢把她困在酒店?”
“具体的你不用知道太多,如果你同意的话 , 我会安排你去酒店做客房服务,也会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危险。事成之后 , 别说顾灿朝的追悼会 , 就算你想要顾灿朝的遗物作为纪念 , 我想她姐姐也会成全你。”
这对于周小孜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所以她立马答应下来。
徐栩栩便把她带到了酒店,很快就通过了面试,进入了酒店客房部。她却很快给徐栩栩传回话来。
“顶楼套房经理严令我们靠近。”
“除了顶楼套房还有别的地方经理严令你们靠近吗?”
“没有了。”
徐栩栩点头 , 那么顾温晚应该就在这个套房了 , 他叮嘱徐熙熙,“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就当自己是真的来兼职的大学生 , 做好手上的事 , 下一步等我安排。”
“好。”
徐栩栩知道祁选一定派了人明里暗里在看着顾温晚 , 想要接近她,要么就是让这些人信任周小孜,要么就要先把这些人解决了才行。
这两条路怎么想都是获取信任比较简单,所以他打算让周小孜去试试第一条路。
就在徐栩栩精密谋划的时候,顾温晚在酒店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她不想再在这里跟陆司爵耗下去,他想让她生还是让她死,她想请他给她一个痛快。
所以她跟看着她的保镖说:“我想见陆司爵。”
保镖摇了摇头。
“他不愿意见我吗?就说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以后永不再见。”
“不是 , 他现在见不了任何人,他受伤了 , 他现在在昏迷状态。”
“受伤?”顾温晚很意外,“前两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保镖真的十分钦佩顾温晚的演技,明明是她下的那么重的手 , 现在倒装起若无其事来了。想起祁选说要严密保守陆司爵是被顾温晚刺伤的消息 , 谁都不能说 , 心里默默的盘算顾温晚到底在不在“谁”的范围之内,她明明是凶手啊,她为什么现在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呢?
见保镖一直不说话,顾温晚便说:“算了,既然他不想见我我不勉强 , 不要再用什么受伤什么昏迷做借口 , 显得可笑。”
她又走回房间,关上了门。这里除了不能对外联系,任何吃穿用度娱乐设施都一应齐全 , 窗户外的风景也极好 , 可她却觉得暗无天日 ,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陆司爵受伤的消息能瞒住媒体,但却瞒不住陆安远。
陆安远一心想给新出生的孙子孙女做满月酒,就打算跟两夫妻商量一下,如何去办,可是这两人却谁都联系不上,他便先让陆心晴去医院和陆家都看了一下,陆心晴绕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回去跟陆安远一说,陆安远便觉得奇怪起来。
他直接给祁选打了电话 , 问他陆司爵去了哪里。
祁选按照之前设计好的剧本说:“他现在人在国外。”
“那温晚呢?”
“她陪着陆先生出国了。”
陆安远又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一个连月子都没坐完的女人离开她的孩子陪着她老公一起出国?”
祁选不慌不忙的撒着谎,“南非那边的金矿出了点事 , 需要陆先生亲自过去打理……”却忘了对面的人是陆安远,历经波澜的陆安远 , 这点谎话根本就没法迷惑到他。
果然 , 陆安远冷笑了一声 , “南非是吗?金矿是吗?陆家的金矿在哪里我一清二楚,我现在就派人去南非找,如果找不到他们两,祈助理 , 我再来找你 , 到时候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了。”
他的声音透露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压迫感十足,祁选头大 , 他几秒钟的沉默让陆安远趁胜追击 , “祈助理 , 我是司爵的父亲,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就算司爵以后怪你,我也会保你。”
祁选被陆安远说服,便道:“其实陆先生受了伤,现在在住院。”
陆安远大惊,“受伤?怎么受伤的?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在嘉仁。您来了我再和您详细说。”
陆安远放下了所有工作安排,立刻让司机开车去嘉仁,然后到了陆司爵的病房外,推门进去 , 就见他全身插满了仪器,正在沉沉睡着。
他满脸震惊和疑惑 , 祁选示意他出去谈。
在医院的茶水间,祁选把能说的都说了:“陆先生在电梯里意外遇袭 , 索性没有生命危险 , 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 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昏迷。”
“谁刺伤他的?”
“这个……”是不能说的,祁选便含糊的说,“是个疯子 , 已经被我们抓了。”
“疯子?”陆安远明显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 一个精神发狂的病人刚好就选中了陆司爵做袭击目标,他身边那些保镖难道是吃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