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孤立的时候,步婷婷这句话显得尤为可贵。蓝晓勉强对她笑了笑 , 她不知道做了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事 , 她只想知道申明浩怎样了 , 他很待见人 , 却找不到谁能帮他。
回到家 , 蓝晓一进门就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 那个绝世女子,宋白衣 , 正安然地坐在沙发里,纤长的手指挑起往嘴里送着什么东西。
蓝晓愣住了。白夜走过来,穿着许久不曾上身的衣服:“我去买点菜。”
她回过神:“我去……吧。”
“不用 , 你不会买。”
蓝晓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透着古怪,平时连门都不愿意出的白夜居然要买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又觉得不像是玩笑。
白夜走出门,又看了她一眼,“约束好谛听。”
蓝晓一怔,低头看渺渺。想起早上的形景。他说的是谛听,神兽谛听。不知为了什么,她觉得非常不习惯。
宋白衣旁若无人地在房间里转,凡是白夜的东西 , 她总能挑出一二件不是来,听她朱红小嘴里喊出一声声“夜”来 , 蓝晓头一次发觉白夜的名字居然可以这么动听 , 比那音乐还要精妙 , 简直缠绵悱恻了。
宋白衣素手拿起了白夜放在桌子上的眼镜 ,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 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 , 转脸问蓝晓:“这不是阴阳镜么,你的?”
蓝晓摇头:“白夜的。”她也还是头一次知道,白夜的眼镜原来是什么阴阳镜。
宋白衣露出吃惊的表情 , 眼神中似乎添了些迷惘,又自言自语:“不,他怎么可能会需要这种东西?”她放下眼镜 , 又去摸别的东西。也许真是有些莫名的避忌,她始终和蓝晓保持着一段距离。或者说,是和渺渺。
宋白衣走路的样子确实美,书里常形容的“步步生莲”。美人怎么样都美,无论她是坐着还是站着,走着还是躺着,哪怕她张嘴骂脏话,迷人就是迷人。
跟这样的美人,蓝晓提不起劲儿生气。她不知道这个大美人和白夜之间是怎么回事 , 不过也能看出两人并非初次见面,显然是认识很久了。至于怎么认识 , 以白夜的神秘 , 她也不想过问。
渺渺却虎视眈眈的 , 浑身都透出一股威胁。蓝晓摸着它背上的毛让它安静下来。
白夜回来的时候蓝晓终于明白他所谓的“你不会买”是什么意思 , 他的手里提着两只筐 , 每只框里都有几只鲜活的老母鸡。他把两只筐扔进厨房 , 伸手就关上了门开始动作。
蓝晓一惊一跳的,怎么看他的架势好像要把两筐的老母鸡全炖了?
宋白衣舒服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渺渺盯着她 , 一刻也不放松。“你倒是没怎么变,萧。”
蓝晓看向她,不确定那句“萧”是不是说她。“依然那么温柔美丽。”
蓝晓觉得自己不说话好像不太礼貌 , 于是寻思该说什么。宋白衣叹了口气,又开口了:“夜变了很多,过去,他从来不会住这样的地方。”
啊?蓝晓微微皱了下眉,她怎么觉着这话听着这么不顺耳?
“开饭了。”白夜嘴里咬着一支筷子,倚门眯眼看着她们。
八个盘子,七个里面都是鲜嫩的烤鸡,剩下一个是绿油油的青菜,蓝晓揉揉眼,这家伙……还真把所有鸡都烧了?!
在此之前,蓝晓从不知道 , 原来白夜这么好客的。
她夹了块青菜放进嘴里,下一秒差点就吐出来 , 这么苦的味道 , 是白夜烧的吗?她胡乱嚼了两下咽下去 , 赶紧吃了一口米饭 , 又去夹前方的鸡。筷子却在中途被拦下了 , 白夜道:“这是给白衣的。”
蓝晓咽了口唾沫 , 缩回手。宋白衣看着她一笑,伸出手仪态万千地拿起一整只鸡送到嘴边 , 她低头刨了一口饭,再抬头时,那只鸡已经只剩了鸡骨架子。
蓝晓惊得连筷子都要掉下来了 , 宋美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周围,又拿起另外一只鸡,蓝晓下意识抖了一下,竟然不敢看,就又低下头去吃饭,等她抬起头,那只鸡同样只剩下个骨架子。
这时候她算是目瞪口呆了。她想她明白白夜炖这么多只鸡的原因了,甚至她现在都有些担心可能这么多只鸡都满足不了这位宋美人的胃口。
就在蓝晓胡思乱想的时候桌上的鸡又去了几只,只有一只剩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 她真想看看宋白衣是怎么做到的,于是她睁着眼打算好好看清了。就在这当儿 , 手背上忽然挨了重重一下 , 她吃痛地低下头 , 手背上赫然多了两道粉痕 , 想来使用筷子敲的。她反应过来立刻抬头看 , 果然 , 最后一只鸡也只剩了鸡骨架子,宋美人动作正优雅地擦着嘴。
蓝晓气恼地瞪白夜一眼 , 他却好像没看见,转脸对宋白衣笑:“吃饱了?”
“吃饱了。”
“吃饱了……就走吧。”
宋白衣笑语盈盈地望着他:“你在赶我?”
白夜还是笑着:“你该走了。”
宋白衣歪着头笑,越显俏丽风韵:“我要不呢?”
白夜站起来走向门边,“豁”地拉开门,眼角笑容淡淡的:“请。”
宋白衣看了看白夜 , 忽然扫一眼蓝晓。“你真温柔。”
蓝晓看着自己面前的青菜叶子,只觉得更苦了。
宋白衣轻笑着走过去,咬着白夜耳朵说了一句话。白夜没有动,她笑着开门出去:“我还会再来的,鸡的味道真不错。”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白夜正在清洗那些碗碟。
蓝晓乘势睡了个午觉,醒来仍旧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敢再睡,生恐不留意睡过头误了上班。挣扎着爬起来 , 一手放在嘴边打着呵欠出了门。
白夜正在拖地,抬眼见她头发蓬乱 , 衣服挂到了肩膀下 , 眸内惺忪,不由就笑道:“越发有‘美人春睡’的架势了!”
蓝晓正为了中午的事没好气 , 听了这话未免心里不受用:“美人多了去了 , 我哪里敢自居。”话出口方觉意思有些不对头 , 连忙收住了 , 低头自去梳洗。
下午上班,却碰上了一件极其讨厌的事情。这件事让她一直到下班都耿耿于怀。
要说那个部门主任调过来有段日子了 , 也隐约听同事间风传这个上司性格古怪,颇有雷霆之怒云云。蓝晓向来奉行“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听听就算了。哪知今天这个部门主任突然叫她去办公室 , 她一头雾水,敲门进去,刚说“主任你找我”,那主人抬头看她一眼,劈头盖脸一连串恶声恶气的谩骂,她一时懵了,脑子还没转过来,那主任盛气凌人的一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喝令她出去 , 她晕晕地退出来,回想刚才骂她的话 , 依稀是不知检点、勾引同事等语。
回过神来的蓝晓顿时火冒三丈 , 待要回去找那个尖酸刻薄的主任质问算账 , 又想起这是公司 , 万一闹起来也是没趣 , 少不得忍下了。她知道她在公司人缘一直不好 , 虽然平时没得罪什么人,但因种种原因 , 有不少人在背后骂她,而且话语多是不堪入目。这次,又不知是谁在背后使坏陷害了她。
蓝晓恨恨地骂:“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因为气的慌 , 陈伯隔了大老远叫她竟没注意,进了大门才猛然听见。
陈伯脖颈子上挂着湿毛巾,脸色红津津的,不知遇见了什么乐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道:“蓝晓,那红衣美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红衣美人?蓝晓愣了一下,立刻想到宋白衣。她刚要说话,蓦地想到什么,转脸看着陈伯:“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放她进来了?”
陈伯尴尬地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道:“唔……她说是你的朋友,我,不好意思……”
朋友?鬼才知道!她们不过才见了两次面 , 何处牵扯出的朋友之说!蓝晓略有烦躁地开口:“她说你就信了?”陈伯几时这么容易混过关了,从前略有眼生之人不是主人家来领连门边他都不让碰。
陈伯目光躲闪 , 晃了晃脑袋 , 转身走进传达室,嘴里哼哼唧唧:“哎呀今天天气真好……”
蓝晓自嘲地笑起来 ,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认真了。都是那变态主任闹的 , 她的心情糟透了。抬腿继续走 , 陈伯却又伸出头多了一句嘴:“还真别说 , 那闺女长得真俊,实在也俊!”
她回头看,陈伯已经把头缩回去了。
可不是真“俊”吗 , “俊”的连人情练达的老将君子如陈伯者也不由放起了水。
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蓝晓觉得自己不容易的事会不会是太多了。心口像有个东西堵着,闹得整个人都不舒坦。晚上歪在床上的时候 , 郁闷的感觉又卷上来了,像棉花一样充塞她的身体,她一时情绪失控抓住旁边的靠枕就丢了出去。
白夜一言不发,走上去弯腰把靠枕拾了起来,他不拾还好,一拾更是激起蓝晓的无名火,她拿起另一只靠枕又砸了过去。
白夜又捡了起来,还伸手优雅掸了掸灰。她觉得自己是气极败坏了,好像一个顽童大吵之后发现根本没人理睬 , 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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