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 他正望着她 , 看她醒来 , 他温柔的笑:“懒虫,起床啦。”
她才要翻身 , 却怎么一个混身酸痛呀,小脸红了半边 , 都是昨晚上他害的 , “你 , 先出去。”她身上光~溜~溜的 , 不好让他看了。
他象是发现了她的害羞,“我闭上眼睛,你穿你的衣裳。”
“不要。”她抗拒,望着这样的他 , 她笑:“你一点也没有大将军的样子了。”
“哪不象了 , 你说,哪不象了?”他头一低,手指头就伸进被窝里,呵着她的痒,引她不住的笑。
笑得连眼泪也要出来了,浑身都缩成了一团,就是想要躲开他的大手,偏偏他的手却不依不侥的,就是呵着她的痒 , “快说,我哪里不象将军了。”
她羞红了一张脸 , 更要命的是那笑 , 笑得连肚子也要痛了 , 她的笑神经太敏感了,“你象 , 你象大将军。”这总成了吧,她求饶的。
他这才住了手 , 却还是不依的 , “你穿衣裳 , 我看着。”
“喂 , 你无赖。”那她怎么好穿,她宁愿躲在被子下不出来。
“那我帮你穿。”他就势的就一拉她的手要把她拉出被子来,另一只大手已经取了一旁的衣服在手了。
“不要,你出去。”她捂着脸 , 这样的画面让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 小小山洞里透着一抹亮,外面的天早就大亮了吧。
“我来。”他也不管她是不是红了脸,连着被子就抱起了她,让她坐在他的怀里,低头嗅着她的发,暖暖香香的,“芯儿,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
她想到菩萨的话,心里一紧 , 什么也答应不了他的,她的人生她自己也无法掌握 , 她无声的向他的怀里靠了一靠 , 什么也不说。
“你不说 , 就是还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又一个‘是不是’,惹她的心慌了又慌 , “将军,天不早了。”她顾左右而言它 , 不知道为什么 , 这一个早上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 她比他还不想要离开这里 , 除了这里她真的哪也不想去,可他身上的毒一日不解一日就都是一个祸患,他的脸又青了许多,手指抚上去 , “将军 , 真要走了,不能再留下来了。”心急呀,等着那毒沁入了他的肺腑,也许连寒书也没了办法。
他一张嘴,就吮住了她抚在他脸上的她的细细的手指头,轻轻的含在口中,“芯儿,你得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小孩子一样的 , 大有她不答应他就不起床了一样。
心里头悠长的一个叹息,应了吧 , 不过 , 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清楚 , “好吧。”
他放开了她的手指头,却低低的在她的额头认真的印下一吻 , “就是见了穆寒书和风竹傲你也不能离开我。”他霸道的盯着她的眼说道。
“嗯。”她的身体都是他的了,他还想要怎么样呀 , 不管能不能成仙 , 在这人世上 , 她的男人也只能就他一个了。
他伸出手 , “我要你发誓。”
他小孩子的劲十足的,她又想说他不象大将军了,可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了忍心里头的窃笑,“好 , 我发誓。”她举起了手 , “我发誓,一辈子都不离开欧阳大将军。”她不说他的名,这世上欧阳大将军可能不止她一个吧,钻个空子,给自己留点余地。
“不行,要说欧阳永君大将军。”他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非要她说全名的。
发就发吧,不然连床也起不了了,“嗯 , 我发誓,一辈子都不离开欧阳永君大将军。”把脸就藏在他的怀里说过 , 心里头都是无可预知的 , 未来的未来 , 谁又能知道呢,其实 , 她连现在也把握不了的。
两只手掌,一大一小 , 一黑一白就这样的击在了一起 , 那是对她誓言的确定。
轻轻的笑 , “让我起床吧。”还有点哀求的 , 她是怕他身上的毒呀,还是不要耽搁时间的好。
“嗯,起吧。”他放下了手,却还是拥着她。
“你得出去。”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弯 ,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 他还是不放开她,这让她怎么穿衣裳。
他的大手却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扯,她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散了开来,“啊……”她低叫,脸更红了,一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掩向胸口。
“芯儿,你这样就不对了,还怕我看吗?其实什么都被我看光光了,我想好好的看看你。”无来由的 , 不止是她,连他也怕离开这山洞似的 , 很怕很怕 , 所以 , 只想要把她的一切都留在记忆里。
“冷。”她聪明的说,扯过被子就要盖在身上。
他也不管 , 拿过抹胸就挥落那欲要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将抹胸轻轻的为她戴在胸前 , 那绣着粉红月季花的抹胸衬着她娇娇艳艳的 , 也让她的肤色更加的白皙透明如脂 , “芯儿 , 你真美。”
她眸眼半眯,羞红的一张脸比那月季花还娇憨,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他的手指有些笨拙的为她系好了抹胸的带子 , 再拿起她的里衣抱着她一件一件的亲手为她穿上 , 那每一个动作都让她红透了脸,半垂的眼睑什么也不敢看,只木讷讷的感受着他的温存与轻柔。
终于为她穿好了衣衫的时候,原本还冷着的她却已经薄汗淋淋了,“将军,起吧。”小小声的说出口,他还抱着她呢,紧紧的,让她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他轻轻的转过她的脸 , 手指轻柔的抬下她的下颌,“芯儿 , 看着我。”
“嗯?”她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慢慢张开 , 正对着的就是他的一张酷脸 , 带着微微的笑,这样的他绝不似从前那个叱咤沙场的大将军 , 他温柔如水。
“我要你记住我的脸,这一辈子 , 你的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他霸道的还是抬着她的下颌 , 仿佛 , 她看久了他就真的会把他的脸印在她的心里一样。
她想说,那你呢?
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也问不出,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不会只有她呢?
她一直知道他的心里有梅香 , 就是因为有梅香,所以从前他才会恨着她吧。
想到这里,心里就是那么的不踏实,那眉宇间的轻皱就让他发现了 , “芯儿,你在怕什么?”
她摇摇头 , 梅香只是一个已经离世的女人罢了,她真的不该去想梅香的不是的,她更不能说,她不是小家子气的人,那一次为了他打她的那一巴掌已经让她与他一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如今,他身上的毒就是那代价带给他们的教训了,她真的不可以了。
又是摇摇头,她轻道:“我不怕。”她的声音清晰的也送到她自己的耳中 , 可说了不怕,心底深处还是不由自的在置疑,她真的不怕吗?
他轻轻的俯首 , 轻吻落在她的额际 , “小东西 , 别怕。”那就象是一种承诺,承诺他以后都不会再让她伤心也不会再伤害她一样。
可是,会吗?
许多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 他们能做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想要的是踏实 , 可是虚无飘渺的飘在他们身边的事情却是许多许多。
师父 , 还没有回来。
他身体里的毒也还未解。
他的孩子都在京城。
那个其实让她恐慌的地方她不得不陪着他一起去。
他抱着她落地 , 她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背上如瀑。
他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把已断为两截的梳子 ,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将军,我自己来。”小脸还是酡红,他温柔的样子让她有些如沐梦中一样的不习惯。
他不出声的拉着她的手就坐到了小小的也破旧了的梳妆台前 , 镜子里的她就如一株墨莲在散着芬芳 , 梳子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芯儿,我为你绾发。”
绾了发的女子才是一个真正的妇人,她的发也是为他而绾起。
梳子一下一下的梳开了她的发,顺滑的在他的手上,他轻轻的撩弄着,手指还是有些笨,一点点的绾上她的发,却是碎乱的也不整齐的 , 可那碎那乱却带给了她一抹慵懒的味道,一份别样的美 , 她静静坐着 , 他倚在她的身侧 , 镜子中,两张脸就那般的一上一下的紧贴在一起 , 仿佛一幅画,生动了彼此的眸眼。
当最后一个发簪落在她的发上时 , 他已拉住了她的手 , 那半截梳子就交到她的手中 , “芯儿 , 这是你的。”
她仰首,仿佛在问:那你的呢?
他轻轻的笑,又向怀里一掏,那另半截梳子已拿在了手中,“拿好了哟 , 到了京城就找一个师傅给补好了 , 到时候,就全部都交给你,再不许随意的落在哪里了。”
那梳子有着特别的意义,那代表着她从女孩变为女人的过程,而得到她的那个人就是他。
很珍惜,更珍视,承诺,如水一样的在心底里泛滥,他想他会给她更多更多。
牵着手从山洞里走出去的时 , 蓦然一回首,那床上仿佛还有他与她曾要一起温存缠绵的画面 , 却只能留在这空泛的的空间里 , 或者 , 记忆里还有,但是记忆里也会是这个山洞 , 彼此,释了心怀 , 那份温暖与温存就是一生的想往 , 让她奢望着 , 只是想,那可不可以成真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