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妈妈心脏病倒在地上,痛苦的伸手去找药时,她还有心情拍摄视频……
“云畅,你的良心比一匹野兽都不如!”
男人眼里的恨意加浓,声音也凛然低沉。
“哥……我错了……你放开我吧……”
被大手死死卡住脖子的感觉很痛苦,云畅两手用力向两边掰着他的手指,声音有些嘶哑的求饶。
“告诉我,你妈妈是谁?她在哪里?到底想干什么?”
云正沧的声音非常可怕 , 把她拉近自己狠狠的逼视着。
“你先……松……松手……”
云畅快要不行了,两只眼睛直向上翻白眼儿 , 说话也有些没有气力 , 几乎是本能的在求饶着。
她的样子让云正沧松开了大手 , 却是重重的把她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推,像丢一条麻袋般那么心烦:“快说!”
“咳咳……咳咳……”
突然获得空气的云畅使劲咳嗽着,两只手捂住脖子快速揉着被掐紫了的皮肤,脸上也因为憋气而泛起不健康的红色。
她的身体蜷在一起 , 边咳嗽着边在想办法拖延。
“我叫你快点儿说,别在这里给我装哑吧!”
不耐烦的男人重重踢一脚她身边的沙发,提醒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哥,我知道岳知画当初离开你以后去做什么了,你想不想听?”
还在挣扎的女人抬起头来 , 脸上换上一副负隅顽抗的神情看着他,希望用别的事情推掉眼前最棘手的问题。
“说!”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郁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她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云氏才会消失的!”
云畅抬起头观察着云正沧的脸色,说到这儿又停下来轻轻咳嗽两下。
“继续说!”
“我知道的都会说。”她难受的吞一下口水:
“当初我给你的视频资料,只是在机场和医院里拷贝的复制影像。而她其实是因为妈妈的指使才去跟别人一起生活的。
那时云氏资金困难,对方找到妈妈,提出只要岳知画陪他一段时间,就会给我们的账上打钱。
而你还在昏迷中,我们也的确太缺钱了 , 妈妈就同意让她去出卖自己。她也真的把钱换回来了,就是你在清醒后收到的那2000万。
妈妈怕你因为这件事再也不管云氏了,所以就跟她说好了永远不告诉你真相。
她为了不让你一生都觉得欠她的,所以就同意了妈妈的想法。无论你怎么折磨她,她都没说出来过 , 也不向你道谦。
因为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有做错 , 是妈妈错了 , 让她为了云氏为了你,而做了一回妓女!”
“……”
云正沧颀长的身形突然站立不稳 , 狭长的鹰眸紧紧闭上,大手撑住身旁的办公桌才没有倒下。
一股眩晕袭来,就像有人用重锤狠狠敲击了他的大脑一般。
——岳知画真的去跟别的男人生活了半年之久?
——却是为了给自己换钱!
胸腔里传来一阵闷痛 , 云正沧感觉喉咙里有一股腥咸的东西在往上涌,堵得肺里空气稀薄到让他满眼金星乱飞。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痛苦压抑,眼神里全是无边的悔恨。他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说的话肯定是在骗自己!
而事实上 , 云畅知道的也的确并不全面。
“我没骗你!”云畅看到他的眼神仍心有余悸的向后偎着:“我是……是……从妈妈书房里听来的。她跟对方询问过岳知画的情况,还常常问……怀上了没有?如果不行,就……多做几次……”
呯!
云正沧的拳头重重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那是他的女人啊!他最最珍惜和宠爱的女人!
——妈妈怎么可以让她去……为了2000万,就给别人生孩子?
——他做为男人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对方是什么人?”艰难的问话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背对着云畅冷眸微张的歪头看着她。
“我……我不清楚……呃……”
云畅的话还没说完,喉咙再次被卡住,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看他:“真……的……”
“真不知道,你就直接去地下问妈妈吧!”云正沧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盯住她不停上翻的眼珠,恶狠狠宣布。
“日本人……哥……先放手……”
眼看就快要不行了,云畅好像终于想起来一些线索似的胀红了脸说。
“什么日本人?”
云正沧收回力道,站在她面前冷冷的追问。
“是有一个叫渡边醇一的日本人 , 他……跟妈妈联系的……”两只手都护在脖子上,云畅谨慎的提防着云正沧会再次扑过来。
——渡边醇一?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瘦削的男人站在沙发前暗暗思索起来。
“怎么才能找到他?”许久之后,他才再次看着云畅。
“我也想找到他的,可是,一直都联系不到。”云畅害怕得向后退去一点儿 , 防着他又发疯了一般的冲过来。
“你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我想……找到那个孩子,也许岳知画会给我点儿钱的。”云畅偷眼打量云正沧的脸色。
“你还想勒索知画!”
云畅的话彻底激怒了气愤不已的男人 , 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向办公桌上撞去。
云畅没有防备 , 梳着短发的脑袋直接撞上红木桌面 , 咚得的声音十分响亮。
“啊~救命——”
“云少爷,快住手!”
四、五个人高马大的警察从休息室里冲出来,一人拉住了已经红了眼睛的云正沧,其他人把被撞晕的云畅扶起来 , 将双手背到身后拷起来,押着就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她在视频中说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庄董事长已经不在了 , 云少爷节哀。”
留在后面的警察在云正沧起伏的肩头上重理拍了拍,也跟着前面的人走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可是因生气而满腔愤怒的男人气息仍不能平稳。要不是他在早上的时候选择了报警,刚刚真想亲手杀了她……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假,却一点人的感情都不念,竟然害得妈妈那可怜的倒在地上,还气死了父亲!
坏事做尽又想要去敲诈知画……
想起岳知画,云正沧刚刚要杀人的脸色才慢慢平淡下去——他对不起她,整个云氏都对不起她!
虽然她跟别人生了孩子,可那也是为了自己……
这件事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一想起曾经对她的伤害,一次次虐心的折磨、冷言冷语的讥讽、把女人带到她面前去亲热……
大手抓住利落的短发狠狠揪着,似乎只有伤害自己才能让他愧疚的心里感到一丝舒服。
楼下的警车开走了,呜呜的警笛声响彻天空,办公桌前的男人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 全身都僵硬了似的。
就这样站了很久,心里失去支撑力量的男人像丢失了灵魂般走出办公室,秘书在身后问他什么他也没听清,一步一步的艰难朝外走去。
没有乘电梯,痴痴的男人从楼梯里走下去 , 有员工向他打招呼也听不到,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 死了心的人并不比一具尸体更好多少。
——知画 , 你在哪里?再回来好不好?我帮你找回孩子 , 我给他做爸爸!我的知画,你回来吧……
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些话,他一直走到地下车库里,去提自己的兰博基尼。
那辆车是跟岳知画结婚后买的 , 里面有太多跟她一起的回忆。
怎么启动了车子,又是怎么开出地下车库,怎么上驶上了公路的?云正沧完全没有感觉 , 在他心里始终都在默念着对岳知画的忏悔。
银灰色兰博基尼离开了云氏大厦,几乎是本能的就调头朝田秋辰公寓所在的街道驶去。
刚转弯的功夫,车子却被前方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堵住了,很多人站在马路上围观,还有很多交警在调查情况,云正沧和许多人一样要么等待要么调头。
没有心思去看什么热闹,指骨分明的大手准备调整方向,从另外的路开过去。
正在这时,他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响了 , 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一定是知画!
等待着那个女人的电话等了太久,他的神经每一分钟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中,见到没有保存的号码也能让他联想到那张巴掌大小的脸庞。
“喂……”
“您好,是云先生吗?您太太在车祸中受伤了,需要马上做引产手术 , 请您马上到约翰森姆医院妇产科来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一口气没停的快速说道:“如果没有家属签字 , 我们不敢做这个手术 , 请您抓紧时间。”
“正沧……啊……好痛……”
电话背景里是史风菲像杀猪一样痛苦的喊叫声。
挂上电话 , 大手机械的打了一下方向盘,随着调转方向的车子驶离路面,加速向着医院开去。
——那是他的两个又胞胎骨肉,就这么快要没了?
放下心中那些焦虑和悔恨 , 云正沧还是快速赶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