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吹着湖边的落叶,片片黄叶落入水中,顺着湖水四处飘散,很是凄美!
馨悦坐在二楼宽大的阳台上, 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要是像这落叶般 , 飘入水中,会是什么感觉?
有人敲门 , 是母亲吧,她有几天没见到母亲了,三天?还是四天?她都记不清了!
“进来吧,门没关!”她有气无力道。
罗睿婕推门进来 , 穿过大大的客厅 , 她来到阳台 , 她知道,女儿这个时候肯定在阳台!
几天的功夫 , 女儿瘦多了,那流光溢彩的年轻的脸像被霜打了般,没有一点的神采!
女儿斜躺在靠椅上,目光呆滞的紧紧盯着飘落在湖面上的落叶!
“妈 , 这落叶的姿态好美 , 好美呀,你看,它拼死抗争,挣脱了大树,它终于自由了,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湖面上飘荡,飘来飘去,好漂亮呀!妈,你说 , 我要是这片落叶该有多好,我好想试试,摆脱大树去做个自由自在的落叶!
女儿梦幻般的如痴了一般的话,听得罗睿婕心往下沉,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好怕 , 好怕 , 上次事件再次重演,她只有一个女儿,你的远大集团将来还要靠女儿掌管哪,她绝不会让她的女儿有丝毫的差错!
她俯下身 , 把女儿揽在身边 , “宝贝 , 入秋了 , 天凉了,叶子落泪了 , 明年还会长出来的 , 到时候还会郁郁葱葱,别想太多了!咱们深圳那边的项目出点问题,你奶奶这样,爸爸和妈妈都走不开,既然你不想见你严天哥哥,那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你明天去深圳吧,你要慢慢学着接手咱们的企业!”
“妈,我行吗?我可以吗?我怎么这么累 , 累的躺到这,一点都不想动,深圳那边,我不想去了!”
“宝贝,你行的,你是我罗睿婕的女儿 , 你肯定行的 , 你放心,妈回头会见见曾豪,说服他 , 让他和你一起去负责深圳这个项目,妈相信你们!
一听到曾豪俩字 , 馨悦如打了兴奋剂一般 , 马上来了精神 , 她蹭地坐起,连珠炮似的急急问道:“妈,你说服曾豪?你怎么说服他?你怎么跟我爸交代?他怎么会同意?”
孩子 , 妈妈自有办法 , 不过,妈有个条件,就是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把深圳的项目给我做出个样子让妈妈看看!
“好的,女儿遵旨,你放心,你女儿我没有这么怂的,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母亲英雄女好样 , 老妈,你就放宽心,等女儿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馨悦告别父母,奶奶,辞别严天和潘越,登上了开往深圳的飞机!
严天请了假 , 本想回来好好陪陪馨悦 , 没想到她奶奶病了,父亲身体也不好,她天天守在家里 , 门都不出 , 好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又叫上潘越!
他有好多话想给她说 , 但他隐隐的觉得她似乎在躲着他。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 他假期还没结束,馨悦却因为深圳项目出现问题 , 匆匆飞向深圳 , 这么突然,突然到她要去机场了,才打电话告诉他。
他急忙开车把她送到机场,当她过安检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她有丝毫的留恋,当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甚至扑捉到了她轻松的、甚至解脱的微笑!
她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走了,就不能缓几天陪陪自己吗……
平都的夜,如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总是那么的充满激情,在这激情而浪漫的夜 , 他是如此的孤寂。
他开着车,行走在机场回市区的路上,他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个城市里婀娜多姿的建筑。
他小的时候,就知道 , 这个城市如此的美丽 , 就因为有致远叔叔、明毅叔叔和睿婕阿姨这些大绘画师,是他们,把这个城市是绘制的如此的漂亮、如此的美丽!
他子承父业,选择了建筑设计 , 并且留学美国,学习世界各地顶级的设计!
再有一年 , 再有一年 , 他就毕业了 , 他的前途是那么光明,那么灿烂 , 明毅叔叔明确表示 , 他的设计院将来是要交给他的,而远大设计院,还有那远大集团,将来肯定是馨悦的!
他和馨悦的联姻,将是平都设计界、甚至平都地产界,一个强强联合的美丽佳话,他,毫不费力的,将会是平都举足轻重的人物,那灿烂的前景照耀着他 , 那触手可及的东西就在他眼前不远处,他要牢牢抓住它!
他和馨悦,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是,他是喜欢她的,小的时候 , 她总是叽叽喳喳 , 像个快乐的小鸟,围在他身边,他喜欢这样的她 , 这样的快乐 , 这样的阳光 , 他希望 , 他能陪着她,永远这么快乐下去!
昨天和馨悦在一起,她什么都没说 , 可今天她竟然主动打电话 , 告诉他,她今天要飞深圳,马上就要去机场了,她语气中,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舍和留恋!
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明白,他拨通了潘越的电话。
潘越,一直是那么瘦瘦弱弱的,高高的个子,脸色苍白,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他对建筑设计丝毫不感兴趣 , 反而对医学分外的喜欢,在母亲的坚持下,他选择了医学,父亲潘明毅虽然一直渴望儿子将来能接手他的设计院,但儿子大了 , 心意已决 , 他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意,只是自己多年的心血,平都建筑科技设计院 , 将来交给谁?除了儿子 , 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严天了!
他这个兄弟 , 真是个好兄弟 , 什么都不和他争,小的时候 , 不和他争吃的、不和他争穿的 , 这大了,更是大方,连父亲辛苦一辈子的产业都不和他争,拱手相让,让给了他!
因此,他对这个兄弟不只是喜欢,更多的是感激。
自从他出国后,两人很少见面,这次回来,他和潘越天天准时去馨悦家报道 , 馨悦走了,兄弟俩真该好好聊聊了。
潘越自小性子安静,不喜欢热闹,严天约好潘越,在平都建筑科技大学对面的一家酒吧见面!
这家酒吧,在他和潘越读高中时就在那 , 近十年了 , 它还在那,不知是它留恋那些老顾客,还是那些老顾客留恋它 , 它就呆在那 , 慈祥的看着岁月在人们身上留下生活的年轮。
舒缓的钢琴曲慢慢响起 , 在国外的酒吧 , 他也多次在酒吧听到这样的钢琴曲,然而他的心是飘忽不定的。
只有在这个酒吧 , 散发着浓浓家长味道的酒吧 , 他的心才是踏实的。
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要了杯果汁,他望着酒吧的入口,等着潘越!
瘦瘦高高的身影映入他眼中,是潘越,他穿着白色的T恤,干净的如他清澈的双眼,毫无杂质!
严天招招手,潘越满脸笑容的朝这边走来,手里竟然还带着一袋子吃物!
远远的,严天闻到了烤羊肉串和烤鱼的味道,这个兄弟 , 真是奇葩,竟带了这些东西来酒吧。
“哥,就知道你要叫我来喝酒,看,我给你带来了你爱吃的下酒菜!”潘越开心道。
“兄弟 , 你转身看看 , 有谁会带这些东西来酒吧?酒吧,是个什么情调的消费,在酒吧吃羊肉串,这不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吗?”
“哥 , 你看你 , 还是这么讲究 , 这出了两年国 , 怎么没学学人家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思想,要那么多顾忌、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你喜欢、我喜欢不就得了。”
这个弟弟 , 依然是这么随性 , 这么洒脱,一切皆随他心意!
既然兄弟都把烤肉带来了,想那么多干啥,又有谁规定酒吧不能吃羊肉串、吃烤鱼?
俩人点了酒,喝着酒,吃着烤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潘越,你说说,悦悦是怎么了,她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 什么重要事飞得亲自去,再说了,就是非她不可,缓两天不行吗?非得这么急?非得今天就去?”几杯辣酒下肚,严天已是微有醉意 , 在兄弟面前 , 他不想掩饰心中的疑虑和不满。
“哥,悦悦再不是我们小时候的悦悦,我总感觉 , 在我们面前 , 她 , 并不开心 , 她好像很有心事的。”潘越道。
“她怎么不是小时候的悦悦?她一直是我心中那个快乐的小丫头,只不过小丫头长成大丫头了 , 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她 , 不开心,是因为奶奶病了,致远叔叔病了,家里两个老人都病了,她怎么能开心起来,除了这些,别的,她还有什么心事?”严天也隐隐觉得馨悦有心事,但是在最亲的兄弟面前 , 他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哥,你有多长时间没见馨悦了,两年了吧?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对现在的她 , 又了解多少?她的感情 , 她的生活,她又告诉过你多少?”
或许旁观者清吧,潘越的话,让严天沉思 , 是呀 , 回来这几天 , 馨悦什么时候喋喋不休的和他开开心心的聊过天 , 撒过娇,没有,一次都没有!
“潘越 , 悦悦还小 , 生活中除了你这个哥,还有我这个要做她男朋友、将来要做她老公的大哥,还能有谁?来,来,来,喝酒,喝酒,别瞎想了!”严天不愿多想,笃定道。
两人碰了满满两杯酒 , 潘越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接着道:“哥,我总觉得悦悦不对劲,你看,你在平都也就这么几天 , 你每次约她 , 她总是叫上我,好像害怕和你单独相处似的,或许 , 她对你的感情 , 也是兄妹之情 , 或许 , 她看中了别人吧。”
严天一把夺过潘越手中的杯子,不悦道:“兄弟 , 你 , 真是喝多了,怎么胡话连篇,馨悦,除了我,还能看中谁?我哪里比别人差,我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好了,好了,别说这个话题了 , 说点让哥开心的吧。”
严天嘴上这么说,其实,他的心,正一下一下的往下沉,馨悦 , 她会看中别人 ,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馨悦是她的 , 最重要的是 , 远大将来也是他的 , 他要的不止是馨悦 , 更是远大,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抢走馨悦,抢走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