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的夜,就这样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又 一次降临了。
罗瑞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东湖社区的家。
女儿不在家,这栋别墅显得那么空旷、那么寂寞,没有丝毫的人气。
她习惯性的走到女儿的房间,躺在她宽大阳台的沙发上 , 看着窗外的湖水。
一阵秋风吹过 , 湖水泛起微波,秋叶离开了大树的屁护,无奈而孤独的飘落湖中 , 顺着湖水凄凉的四处飘散,显得分外的萧条!
曾豪去了深圳 , 终于了确了这一桩心事 , 可这件事 , 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在操作,她的丈夫张志远 , 却一点都不知情 ,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他要是知道自己擅自做主,保释了曾豪,并把他送去深圳,以他的脾气 ,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儿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她和曾豪会怎么样?还有,这个罗瑞,去了这么个大活人,生活上怎么安置 , 工作上怎么安排,他怎么也不说打个电话过来?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进来 , 这,是丈夫张致远的脚步声,肯定是他上楼来了。
这一段时间 , 母亲的病一点都不见好转 , 看见外人 , 她总是心里烦躁 , 只有张志远在她身边,她才会安静。他只有时刻不停的忙着母亲的事 , 公司的大小事物 , 不管是远大设计院的,还是远大房地产的,全堆在她身上,她也像个转动着停不下来的陀螺,从早到晚、时刻不停的忙着公司的事。
俩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连坐下一起说句话的空都快没了。
他,怎么了?怎么门都没敲,就这么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
“罗瑞婕,你,你给我起来!”
罗瑞婕不满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个张志远 , 历来儒雅绅士,心中再不满意,也很少动怒,今天怎么了,在家里还这样大吵大闹的 , 一点风度都没有。
“致远 , 有什么事不能小点声音说吗,母亲还在楼下,你难道不知道吗?”
“要不是顾忌母亲,你 , 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 我 , 我早动手了。”
自己在公司累了一天了 , 这回到家还没躺下休息会,丈夫不仅大吵大闹,而且还要动手?
罗瑞婕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 狠狠道:“张志远 , 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我怎么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我这整天在公司忙上忙下,累死累我的,我,我还有错了我?”
“你没错,你还好意思说你没错,我问你,咱们家湖对面那块地 , 这整个东湖社区就剩下这一块地了,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一块地,我们都盯了多久了,你说说,公司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 花了多少钱 , 不都是为了拿下这块地吗?你倒好,真是大方的很呀,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 就自做主张退出了竞拍 , 白白把这块地让给了我们的老对手 , 陈数昆 , 你,你是不是疯了?”
“致远,你先坐下 , 先别急 , 听我慢慢给你分析分析,这几年,平都各行各业都认为房地产是挣钱的行业,连做食品的老黄都想转行做房地产,房地产企业如雨后春笋般,铺天盖地都成了,到处都是在建工程,到处都是房子,很少有人去考虑 , 这房子盖的太多了,将来卖不出去怎么办?致远,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照这样疯狂的速度 , 房子真的有一天会多的会卖不出去的。
“那是以后的事 , 你想那么远干嘛?你看现在的房子,哪个不是没盖好都预售完了。”张志远没好气道。
“是,眼前确实是这样 , 房产真的很红火 ,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 , 这种飞跃式的发展 , 用有一天会受到重创的,因此 , 我想减缓公司扩张的速度。这块地 , 政府肯定会待价而沽,会哄抬高价的,竟得这块地的会成为新的地王,地王,这个称呼并不意味着成功,反而却处处暗藏着风险和危机。我,不想出这个风头,并且咱们手头的房产项目还有几个,我也不想把资金全部扔到这上面来 , 万一哪天房产形势不好,大批资金收不回来,会把我们拖垮的。
张志远听听,觉得妻子说的也有道理,这个罗瑞婕 , 思考问题总是能超前一步 , 就因为这一点,闯荡商场数年,她很少失手过 , 这一点,连张志远都自叹不如!
“可不管怎么 , 你总的和我商量商量吧 , 这么大的事 , 你就这样决定了,眼里还有没有我张志远?”
“这一段母亲的病,没有一点好转 , 并且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保姆 , 你为了母亲,已经够累了,我不想这事再让你心烦。”
“好,好,好,你有理,都是你有理,反正,这房产生意当初是你执意主张去做的 , 买那块地,不买那块地,开发哪,不开发哪,都是你说了算 , 我 , 不管了。
“致远,你怎么赌气了,这,不都是我们远大的事吗?”
“好 , 这事咱先放放 , 先不说了 , 那我问你 , 你个叫曾什么的,对 , 叫曾豪的 , 你怎么会找到他的,你怎么会让他来我们公司,竟然还把他派到深圳分公司去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馨悦,是有男朋友的,他,是严天 , 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罗瑞婕气愤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盯着张志远,一字一句道:“你还知道你有女儿,你女儿大了,你这个作父亲的 , 有没有替你女儿想过 , 你有没有问过她,她心里到底喜欢谁?我承认,严天是个好孩子 , 可女儿 , 她 , 不喜欢严天 , 她只把严天当成她的大哥,大哥 , 你知道不知道 , 你,为什么非逼着你女儿嫁给她心里只把他当大哥的男孩,你,非要把她逼疯吗,非要把她逼得患抑郁症吗?”
“我不管,我只认严天,除了严天,我谁都不认,都是你,一味的惯着她 , 都是你把她惯坏了。”
张致远扔下这句话,愤怒的摔门而去。
罗瑞婕瘫坐在沙发上,这,就是他的丈夫吗?那个疼她、爱她,深情的叫她阿罗的男人吗?
他怎么这么固执,怎么不想像一下女儿的感受 , 非逼着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 他才甘心。
想起上次她和馨悦聊天,看着窗外湖面上的片片落叶,她说的那句“妈 , 我好想像落叶般飘落湖中 , 那会是什么样子?”想起这句话 , 她觉得整个脊背都是冷嗖嗖的。
不 , 哪怕和丈夫闹翻,她也一定要女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