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道自家妹妹,乔北归的脸色柔和起来 , “你把我妹妹照顾的不错,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是碰巧撞上的,不赖你。”
“苏黎和江惟仁……”雷诺刚起了个头,就被乔北归打断,“他们的事 , 已经是成年旧账了 , 不说了 , 我这次想把苏黎带回去,你帮我劝劝。”
“好 , 但是苏黎是个有主意的,我……”雷诺无奈摇摇头,“别抱太大希望。”
“明白。”对于妹妹,他乔北归比谁都清楚,倔强,固执,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劝动的。“你尽量吧!”
“唉!要是我老婆在,说不定能说上话。”雷诺感慨了一声,眼睛却是望着对面的乔北归。
乔北归了然笑笑 , “你尽量劝说,如果她真的不走 , 我也不强迫,毕竟这么些年,她也没个朋友,能和你老婆交好,我也很意外。”
“她是仙人掌,放在沙漠里都能和沙子交朋友。”雷诺掩不住得意 , 满眼都是那宠溺深情。
“看来 , 段成勋是把你得罪透了。”
“是灰心。”雷诺慢慢地垂下头 , 以一种极为惋惜的声音说,“你不知道 , 我和段成勋是从小的朋友,虽然后来他搬家走了,但是我依旧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自从重逢,我能帮的,不能帮的我全帮他了。但是……”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他竟然眼看着我疯了一样满世界找她,却不啃声!你知道我差点死掉吗?如果我死了,那么该怨谁?”
“感情真是伤人不浅。”乔北归最看不懂感情,在他的认知里,女人 , 听话就玩玩,不听话就踢了,哪里这么麻烦?
“说了你也不懂。”雷诺耸耸肩 , “等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知道。”乔北归挥挥手,坐进了驾驶座,“再比一程,GO!”
…………
苏黎挂上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她是要跟乔北归回去吗?非也非也 , 她只是换个地方 , 在咖啡店里睡觉终究还是太吵了。
保镖乔四开着车 , 不时地从后视镜里望着她,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苏黎早就注意到他了 , 正巧她也有事情请教,“对了,我二哥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乔四那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耳根明显红了。
“下次别这样了。”苏黎靠在后座上,悠悠地说,“家里本来就想找机会整治小江,你这不是……”
“三小姐舍不得?”乔四大着胆子说,“我以为三小姐是最恨江少的人。”
“恨?”苏黎淡淡笑笑,“人这一生谁还碰不上几个渣男?幸亏我及早看清,没有让他毁了我。”
“三小姐的意思是……算了?”
“不算还能怎样?”
还真的不能怎样!这江家老爷子和自家爷爷可是一个战壕爬出来的,就算江惟仁做的再过分一点 , 他们也不敢伤了他性命。苏黎叹了口气,唉!只希望以后不见面就好了。
乔四把苏黎送到了东海南部半山的一栋别墅里 , 这是一间幽静的别墅,平时除了登山的游人,基本上是看不见人影的。
饶是这样,乔四还是布置了人手下去,散落在别墅的周围,只要苏黎有任何异样 , 他们就会在一分钟之内到位救援。
“好了 , 你回去吧! , 还有,我喜欢安静 , 你没事别过来。”苏黎自己拎着小小的行李箱,拖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屋内很干净,看起来是有人定期打扫的。苏黎自己有一点轻微的洁癖,所以,就算屋内已经是纤尘不染了,她还是打开了橱柜,把牀上用品全部换过,又用抹布擦拭干净肉眼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一趟打扫下来 , 她已经微微出汗了。
苏黎拿了洗换衣服去了洗澡间,在那温热的水花冲到她的身上时 , 她听见了一声叹息。“谁?”苏黎喝到,同时,她的手按在了报警器上,只要按下去,乔四会立刻赶到。
那热气腾腾的浴室里,能见度很差 , 但是苏黎就是知道有人 , 因为这湿热的空气里有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 熟悉而突兀。
“呵……警觉性还很高。”这一声调侃的声音,苏黎绝对不会再听错 , 这可不是那讨厌的江惟仁?他现在不在医院,跑这里干嘛来了?
“出来!”苏黎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窃贼也不是强盗!可是,这江大少会比那强盗好多少?
那白雾茫茫中,走出了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形,他摇摇晃晃地站到了苏黎的面前,带着那吊儿郎当的笑。
苏黎不自在地用手揪着大毛巾,刚才仓促,她没来得及穿衣服,只用那大毛巾裹了一下 , 现在可尴尬了。
江惟仁向来不是君子,此时让他闭上眼睛或者转过身 , 根本不可能!从看见苏黎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珠子就黏在了她那依然白皙,年轻精致的皮肤上,一动不动。良久吧,他叹息了一口气,“真美!”
苏黎的脸色微变,“滚开!色狼!”
“滚不动了。”江惟仁苦笑着低头,那大腿部的伤口一点没处理 , 殷红的血早就浸湿了他的深色裤子。
“我……我送你去医院。”苏黎很好的隐藏了她的担心 , 说话的语调也平静如常。
江惟仁敛下失望的眼神 , 摇摇头,“不用 , 又死不了。”话音未落,他踉踉跄跄地晃了一下,就要跌倒。
“小心!”苏黎强上前一步,撑在了他的胳膊下,“小心,别摔着!”
“……”江惟仁此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这次的伤受的太值得了,因为……苏黎的大毛巾掉了。
“来,我扶你去客厅,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啊!”苏黎后知后觉地看见了脚跟部的毛巾 , 毫无疑问,自己现在可是一丝不挂的!她仓惶的尖叫 , 伸手就推开了那看的目不转睛的江惟仁,“闭上!闭上眼睛!混蛋!”
江惟仁被推倒在地,那伤口重重地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疼的他冷汗直冒,但是他竟然咧着嘴笑着,“这时候闭上眼睛的都不是男人!”
“你个蓅氓!”苏黎抬腿就要踹,但是她的目光扫到了他那因为跌倒而撕裂的伤口,又不忍心了 , “闭上眼睛 , 我……我要穿衣服。”
江惟仁眼睛是没闭上 , 但是他倒很绅士地转过头去,“你换吧!我不看了。”
苏黎慌手慌脚地套了件大T恤 , 穿了件棉麻长裤,直到把自己浑身都唔得严严实实的了,才过来搀扶起江惟仁,吃力地把他架到了客厅里。
“忍一忍。”苏黎找了把剪刀,直接剪开了那已经被血糊着的裤子,当那一个明晃晃的血窟窿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眼角有点酸。
“没事,就一点小伤。”江惟仁望着她那红了的眼圈,心里一疼 , 嘴里不由自主地就说起了安慰的话,“我下手有准头的 , 这么近的距离,当然会对穿呀!没事,子弹没有留在腿里……”
“你有事没事,关我什么事?”苏黎啐了一句,伸手拿过电话就要拨打,却被江惟仁死死按住,“别打!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你想死 , 也别死在我家。”苏黎大力拂下他的手 , 在电话通的一瞬间 , 她轻声说了句,“我不是打给保镖 , 是打给雷诺的。”
江惟仁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那魅惑的桃花眼也是璀璨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雷诺接了电话,很快就带着医生过来了,在一系列的清创,消炎,包扎之后,还给江少挂了两瓶水,“苏小姐,这瓶滴完了再换这一瓶 , 但是注意,这一瓶的速度要慢一点 , 不然静脉会很疼。”
“知道了。”苏黎很细心地在那瓶需要慢一点的瓶子上,画了一个“慢”字。
“苏黎,需要我把医生留在这儿吗?”雷诺问了句,却看到了江惟仁愤恨的眼神,“走走走!都走!我需要静养。”
静养?静养就跑到人家家里来?雷诺勾唇呲笑,“好!大少爷 , 我这就走。苏黎,麻烦你了!”
“嗯。”苏黎此刻心思都在那医生留的药上 , 这是马上要吃的吧?她想了想 , 起身倒了杯水凉着,这才送了雷诺出门。
送走了雷诺 , 苏黎一回身,咦?这江大少怎么不见了?他可是还挂着水的!这时候,楼上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苏黎,我该吃药了!”
苏黎登登登跑上楼,却看见江惟仁四平八稳地睡在了她的牀上,吊瓶早就被他甩在了一边。那一脸的笑意就像是只偷腥的猫,“你的被子好香。”
香个屁!苏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挂水能好?我把医生叫回来。”
“吃药一样的。”
苏黎想了一下,终于妥协 , “好吧,我给你拿药。”需要吃的药大概有七八颗的样子 , 江惟仁伤的是腿,偏偏手也不能动了,让她喂。
吃药就像是煎熬,江惟仁就着她的手,把药吞下,那巨大的舌头每一次只扫过一颗药 , 却把苏黎的掌心添得湿漉漉的。“你到底吃不吃?”苏黎急眼了 , 一把药塞进了他嘴里 , 也不给水,就这么干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