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姜明明忽然觉得自己和小李没办法沟通了,她咄咄地盯着小李 ,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话?我并没有叫你去为难雷诺。”
什么?小李愕然抬头,“你不是说雷诺喜新厌旧,抛弃了你吗?这样的男人我当然会帮着你教训他!怎么,你心疼了?”
姜明明这才听明白,这小李一定给雷诺使了阴招,所以刚才雷诺的表情才会这样疲惫和烦恼。她激动地抓住了小李的衣襟,“你做了什么?”
小李虽然讶异,却还是据实以告 , “我并没有做什么 , 只是在他去救那个简小姐的时候 , 关闭了通联,还销毁了他提交的录音证据 , 这样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想啊,一个事业有成的商界精英如果涉黑,结果会是……”
“谁要你这么做的?”姜明明吼道,“我因为你是我朋友,才会和你说一些心事,谁让你这样做的?”
“朋友?”小李敏感的扑捉到这两个字,忽的讪笑两声,“我是朋友?在N年前,你可是需要加一个字的。”
“什么字?”
“男朋友。”小李一字一顿的说,“我们高中可是好过一阵的,你否认不了!要不是念着这一点点旧情 , 你以为我会冒着危险帮你?要不是我对你还有一点留念,你以为我会胆大的去陷害雷诺……”
“和我有关吗?”姜明明绝情地退后两步,“以后 , 你不许再到我店里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和你也没有任何的旧情!”
“是吗?”小李的脸略有些狰狞,他伸手拧过姜明明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这恐怕由不得你!我已经做了,就算现在停手,雷诺也不会放过我!”
“可是……我明明没有叫你走这种事情呀!”姜明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 此时的她恨透了自己这张嘴,怎么会让小李误会?
小李不知道看过多少狡诈的犯罪分子 , 所以眼前的姜明明露出那种神情的时候 , 他的心立刻凉透了,“你是想和这件事情划清界限吗?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了!”
“什么意思?”姜明明睁着迷茫的美目问。
“雷诺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既然我与他无冤无仇 , 那么这笔账他一定会算到你的头上,因为只有你和我还有那么一点关系。”小李慢慢的分析,越分析,姜明明的脸色越苍白。
良久,姜明明垂泪欲滴,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李,“求你,不要让他察觉好吗?我求你了……”
“求?哼!”小李看不惯姜明明这样卑颜屈膝的样子,猛地摔门出去。
完蛋了!姜明明的脑袋乱极了。本以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东海遇见旧日同学,是幸事,没想到是祸事!
“我该怎么办?”姜明明捂着自己的脸 , 哭的泣不成声,忽然,她的手指摸到了那一个纸包——情動!
情動 , 顾名思义是可以让人動情的东西。姜明明那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是你们逼我的!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她一边慢慢擦拭去脸上的泪痕,一边拿出手机找了相熟的医生。在万事都具备的时候,她长嘘一口气,拨通了雷诺的电话。
“喂……请问雷总在吗?”姜明明的声音有点怯怯的。
“雷总在开会 , 我是高秘书。”
“请他会议结束给我电话 , 我有事情和他说。”姜明明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 “是关于他今天问我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好的 , 我会转达。”高秘书制式的回答后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看身侧的雷诺,“姜明明约你谈事情,她说她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雷诺慢条斯理地抬眼,以一种更慢的声速开口,“时间呢?”
“没说,她要亲自和你通话。”
“等一等吧!”B市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雷诺此时有点焦躁,周淑云不会无缘无故地抛下心若走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高秘书点点头,慢慢退出来。
雷诺的眼睛盯着桌面上的手机 , 很想打电话过去问,但是他又强行忍住。不行 , 此时不行!聂启峰刚刚送到B市的疗养院三天,他现在打电话直接问院方,太扎眼了。
…………
B市西山疗养院,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外界,但是里面的环境真是没得说 , 不仅有良好的环境 , 这里还集聚了国内外最好的专家 , 在戒除*瘾的这一块上,国内无出其右者。
“这里不错耶!”简心若把头伸出车窗 , 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司机大叔,在东海可没有这么好的空气!”
“可不是。”司机大叔一路上听着简心若的叽叽喳喳,也熟稔了,也敢回几句话了,“东海是一个沿海工业城市,虽然治理的不错,但是比起这儿,还是差了不少。”
“大叔,还有多久呀?”
司机看了一眼导航,默默计算了一下 , “还有十几公里。”
简心若抿唇望望那来时的盘山公路,下了一个决定 , “大叔,你让人给我在当地租一套房子吧!”
“这……”司机不敢答应,这要请示雷总才行。
“雷诺给我安排的地方太远了,光是进山就要两个多小时,我还想每天都过来帮周姨的忙呢。”
“那你和雷总说一声,我立刻帮你找合适的房子,行吗?”司机大叔看见简心若小狗一样的可怜眼神 , 心中不忍 , 立刻给她出主意。
“可是他会答应吗?”简心若心中实在没底 , 这次过来她都是先斩后奏的,还怎么敢再提要求?
“呵呵呵……”司机意味不明的笑笑,却不吱声。这让通透的简心若看见了希望 , 她眼珠子一转,猛一下趴在了车窗上“呕”了几声,然后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一本正经地咳了一声,“我会向雷总汇报,您晕车很严重。”
“哈哈哈……”简心若笑的开怀,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大叔真好。
说说笑笑中,司机已经把车停稳,“到了,简小姐 , 我现在帮你去办探视证件。”
“好。”片刻,简心若拿着那独一无二的探视证件 , 开始寻找聂启峰的房间。
长长的木质走廊里,爬满了绿色的爬藤,透着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但是简心若心里却是惶恐,她没有经过周姨的同意就过来,也不知道周姨会不会生气。
“唔唔唔……”一阵压抑的哭声传入了简心若的耳朵 , 她循声过去 , 却是周淑云哭倒在一旁的休息区。她抬腿刚想去安慰却又收回了脚步 , 转身继续寻找聂启峰的房间。
简心若心知肚明,能让周淑云这样冷静强大的女人不顾及场合 , 哭倒在一旁,事情一定非常严重。此刻她首要之极是找到聂启峰,掌握第一手的情况,这样也可以告诉雷诺,让他想想办法。
入住西山疗养院的都是非富则贵,在简心若走了至少二十分钟时候,她看见了一栋独立的房子,那门牌号赫然是手中的号码——A17棟。
“是这里?”简心若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那栋房子 , 冲着打开的厅门,简心若看见忙忙碌碌穿梭着的白衣天使 , 至少有十几个。
“你是谁?”一个医生看见了简心若,喝问出声。
“我是……病人的妹妹,这是我的探视证件。”简心若递过去自己的临时证件,“我可以看看他吗?”
医生上下审视了她一圈,半晌终于点点头,“可以,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 病人很不好。”
很不好?简心若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了?”
“前两天他是昏迷着送过来的 , 结果药效一过 , 他就自杀了……”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简心若就推开了他冲了上去 , 她根本不能想象,聂启峰这样的人会自杀?怎么可能呢!他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公子如玉,怎么会让自己成为逃避现实的胆小鬼呢?
门,就在眼前,简心若却胆怯了。她的手指尖发凉,已经失去了温度,失去了知觉。她咬牙推开一条缝,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聂启峰就这样躺在洁白的牀上 , 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白色的牀单上沾染了几抹鲜红,那触目的血色让她开始眩晕 , 那垂在床沿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划了数十道的刀痕,有新的,有旧的。
“他失血过多,还没有醒。”医生尾随在她身后,低声说,“我们发现的时候想要抢救 , 可是根本近不了身 , 他是一心寻死的。”
“你是他妹妹 , 你要好好劝劝他,生命只有一次 , 应该珍惜。”医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却骤然发现旁边的女孩没了反应,他扭头一看,几乎吓死。
“小姐,你没事吧?”医生及时扶住了已经瘫软的简心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你不舒服?”
简心若勉强摇摇头,那想要说的话梗在喉咙里,挤得她胸口发闷。那头皮像是要炸裂了一样,让她忍不住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当一把一把的头发被她扯下来 , 当她的头皮已经鲜血淋漓的时候,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