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他朝坐在阳台吹风的人喊道:“吃饭了!”
丁依依进屋,叹了口气,“你们家只有披萨和肯德基的订餐电话么?”
杰森毫无愧色的点头 , “如果你想换个口味,我可以去找找麦当劳的。”
将鸡肉卷递给她,又打开披萨盒子 , 杰森忽然道:“我爸说,要收网了。”
要收网了是什么意思,丁依依手里的鸡肉卷掉在地上 , 她急忙弯腰去捡 , “抱歉。”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爸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特别是从他加入了什么教开始,更不给我打了 , 现在一天一个 , 全部是问你的事。”
“什么教?”
“我哪里知道,总之你是不是做了坏事 , 比如杀人越货或者贩卖•毒•品之类的。”
丁依依哭笑不得 , “都不是,我什么都没做,也不认识你爸爸,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抓我。”
杰森不说话,沉默的吸了一口可乐,拿着吸管搅动杯里的冰块。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丁依依下定决心般,“帮我找我的丈夫,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确定他是安全的就行。”
杰森点头 , “我只能做到这里,剩下的你别让我做 , 否则我爸饶不了我。”
“好。”丁依依坐回电脑前,打开谷歌,输入 , “东江市国际购物中心,叶念墨。”
看到王爷弹出来的照片,杰森忽然把手里的杯子一砸 , 面上满是恼怒 , “就是这个混蛋和她在一起,还打了我。”
丁依依全明白了,为什么叶家悄无声息没有动静 , 为什么叶念墨根本就没来找她而且还搬出了酒店。
因为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 现在就待在叶家人身边,待在叶念墨身边,成为名正言顺的丁依依!
“请你一定要帮我 , 现在他们应该在一起 , 你也想挽回她是吧。”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800万。”
“好,就当你是想要回那800万,现在她就在那里,这里你熟悉,要真的调查起来你一定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告诉他,那个女儿不是我。”
杰森躲开她的视线,“你别想框我帮你,我最多只能帮你找找 , 看能不能找到他。”
“好。”丁依依完全没了胃口,心情七上八下的。
不久后 , 杰森真的带回了消息,叶念墨已经回国了,他脸色也不好看 , 可能是猜到了一起回国的还有那个女人。
回国了,丁依依瘫软在沙发上,现在就剩她在新西兰孤立无援 , 无依无靠了。
有不同心思却同样郁闷的两个人坐了一天 , 直到日薄西山,丁依依起身。
杰森比她更急,立刻尾随,“你想做什么!”
“你不饿么?”丁依依翻白眼 , “我去弄东西给我们两个人吃 , 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来。”
听着她口气不怎么好 , 杰森默默的跟在她身边。
厨房 , 丁依依打开一个鸡蛋,发现已经臭了,臭味立刻弥漫厨房。
“什么味道臭死了,这是你的恶趣味吗!”杰森捏着鼻子跑得远远的。
她把臭鸡蛋丢进垃圾桶,又拿了一颗,“什么恶趣味也不比你之前半夜把我水杯挪走装鬼吓我恶趣味啊。”
“你在说什么?”杰森捏着鼻子靠近,“谁进你房间了,谁挪你水杯了,那房间是双面镜我倒是知道。”
“啪嗒。”丁依依手黄灿灿的蛋黄掉在了料理台上光洁的大理石瓷砖。
杰森在旁边大呼小叫 , “蛋掉了,我说蛋掉了你没有听见啊。”
“不好意思 , 你随便吃一下。”丁依依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后就往楼上奔。
客房,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没有丝毫变动,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 玻璃碎渣已经被清理掉,露出的另外一面镜子已经拿纸张糊上。
丁依依把窗帘拉开,然后蹲在地上细致的摸索着。她本来以为监视自己的从头至尾都只有杰森一人。
所以当知道客房有一面双面镜 , 镜子的一头可以看见她房里的情况 , 便只是把镜子糊上了,杰森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谎,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确实有其他人 , 而且还进到自己房间挪动了水杯。
杰森嘟嘟哝哝的上楼 , “你是要我吃生鸡蛋吗?虽然说这是有机的,但是生吃还是很腥啊,你撅着屁股在干什么?”
他走近弯腰一看 , 床沿边有半个脚印 , 长度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从宽度上看,应该是个男人。
“哪来的脚印?我家里拖鞋没那么脏啊,这里我也很少来。”
“杰森,你爸爸可能根本就不信任你,被监视的不仅是我,可能还有你。”
一个小时候,丁依依看着还在沙发上沮丧不已的少男,心里也很无奈。本来以为监视着别人 , 后来才发现自己也是被监视着,而且还是自家爸爸 , 换谁谁都受不了吧。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叶家的人已经走了,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目的 , 用了什么手段瞒混过关,但她还是相信叶家人一定会察觉出两人的不同。
剩下的就是她被抓的目的,杰森的爸爸不在东江市当官 , 而且就职位来说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 根本就不需要把目光放在叶氏上。
生意场上的可能性有些小,那就是寻仇?叶家与别人之间的恩怨?这点有可能,但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候呢?
还有一件事,手臂上的花纹正被衣料遮住 , 似乎是心理作用 , 她能够感觉到花纹在隐隐发烫。
当初她被神秘人抓走一起前往极乐世界,局势因为她手臂不小心印上了这花纹 , 没有人想到这花纹相当于指南针的作用。
虽然最后找到了极乐世界 , 发现了那里丰富的油气资源,而且最后孤岛也重新沉到了海底,但是这花纹始终伴随着她。
会是因为极乐世界吗?有谁在蠢蠢欲动准备下手?
丁依依本来以为那些人还要再监视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当她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个穿着大斗篷衣服的人闯入了别墅,一下子就找到了丁依依的房间。
走廊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杰森跑过来,“你们想要做什么!”
“杰森少爷,”为首的男转身,宽大的帽檐将他整张脸全部遮住 , 看不清楚长相,“你做很好 ,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在操心,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我爸爸的意思。”杰森有些不舍的看着丁依依,心里很矛盾。
丁依依则盯着带头男人的鞋子看 , 刚才他们闯进来的时候脚底留了泥,脚印和客房脚印是一样的。
“走。”
男人挥挥手,示意把人带走 , 杰森低头不敢看丁依依。
“不要担心 , 回去睡觉,不要去飙车了,好好念书。”丁依依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压低声音道。
他没追出去 , 直到听见别墅铁门被关上 , 接着窗前一亮,一束灯光从窗前一晃而过 , 静谧的夜晚使得汽车行驶的声音特别响亮。
像着魔般 , 他慢慢走回房间,躺在床上,身体觉得有些冷,盖了被子还冷。
房门没关,黑黝黝的走廊似乎有响动,他立刻坐起来,“谁!”
无人回应,但是那份黑暗一句让人感觉渗得慌,他起身将门关上,又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
蜷缩着双腿坐在床上 , 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从小就在加拿大一个人生活,因为没有享受过亲情 , 虽然有时候会羡慕和渴望,但是又有执念。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不会难过,他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 后来来新西兰生活念书,也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两个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一个骗了他的钱跑了 , 一个就像他妈一样 , 每天叽叽歪歪,让他去给花园除草,哪怕园丁已经花钱雇佣了 , 让他不要去飙车 , 敢从飙车现场赢了他然后把他拽回来,敢在早上7点就拉开窗帘 , 不顾他要喷火的眼神。
亲情是这种感觉么?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滋生出类似亲情的情绪是否适合?
一个人啊 , 如果没得到过,心里不会有波澜,但一旦得到了,但是又失去了,就会患得患失,再也忘不了。
街道又有一辆车飙过,他耳廓动了动,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从衣柜随便抓了一件t恤套上就往外跑。
杰森的车子都是改装过的 , 车子的速度一流,虽然落后了半个小时 , 但一路狂飙,再加上路上没车,一个小时后就已经追上了前面的车子。
前面几百里就是飞机场 , 一架飞机静静的待在黑夜之中,几名机组人员正在检查机舱情况。
前方的车子似乎也察觉到后面紧咬着他们不放的玛莎拉蒂,明显加快了速度 , 想要甩掉玛莎拉蒂。
杰森嗤笑 , “就这点车技还想甩掉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踩下油门,在弯道的时候迅速超车,玛莎拉蒂追过前方黑色的轿车 , 将车子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