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该?是这里孩子的意思吗?丁依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点点头。
忽然 ,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女人脸色一变,迅速的躲到黑暗的角落里去 , 无声无息的。
被削得尖尖的木头指着丁依依的后背,木头的尖端已经微微刺入她的皮肤,她毫不怀疑 , 只要脱下衣服 , 那地方一定已经乌青一片。
是那群土著,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白得亮人,丁依依下意识回头去追寻冬青的身影。
谢天谢地 , 冬青也看到了这一切 , 正在不顾一切狂奔而来,而那位老酋长不见踪影。
听不懂英语的土著们不碰丁依依 , 只拿着尖尖的木头抵在她的后背 , 往前推着。
丁依依尝试往前走一步,尖尖的木头便消停了一下,而只要她一停下来,尖尖的木头立刻抵在她的背部。
“你们做什么!”冬青愤怒的掀翻其中一个人,奋力想要挤到丁依依身边。
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壮实的土著扣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拉离开那里。
一声枪响惊动了这个古来的寨子,土著听到了枪响,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天空和黑暗的树林,谨慎的找着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 , 声音的来源。
冬青喘着粗气,食指始终放在扳机上 , 他本来不愿意使用这把手枪,至少在这里不愿意使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 只要一看到那尖尖的木头抵在丁依依的背部,他就浑身不舒服。
“放开他。”他冷冷的说道。
土著莫名其妙的站着,他们听不懂他的话 , 但是看得懂他脸上的表情 , 再加上那怪异的,突如其来可以发射奇怪声音的东西,一时间 , 场面静默。
忽然 , 众人又发出:“呵斥呵斥”的声音,手掌高举着 , 掌心向外 , 那个老酋长走了过来,他的手再哆嗦,用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快速的说着什么,而其他的土著面色有恐惧,也有谨慎。
丁依依感觉到抵靠在自己背部的木头松弛了很多,她急忙往前一挺,然后灵活的往冬青身边跑。
她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衣角就立刻被扣住,那只手把她的手扣得十分紧,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带我们去找规则的入口。”冬青晃动着手里的手枪 , 故意在老酋长面前做出要叩响扳机的样子,那个老男人能看得懂这个动作的意思。
现场弥漫着一股紧张的 , 令人作呕的味道,丁依依刚刚消停的胃部再一次翻腾起来,她捂着嘴巴干呕着。
“木木该!”
“木木该!”
微弱的声音逐渐加强 , 土著们的表情真正的现出了惊恐,眼睛朝着最近的人看去,好像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她怀孕了?”年老的土著终于开口。
冬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 很显然 ,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怀孕这件事绝对算不上个好消息。
“对。”
丁依依直起身子,看着老人 , “我怀孕了。”
老人的肚子剧烈的收缩着 , 就好像对着一只皮球不断的充气以及放气,肚皮上巨大的图腾花纹一会变小 , 一会变大。
“有灾啊 , 有灾啊。”老人嘟哝着,冬青听到了,他皱眉,又想伸手去抓丁依依,但是那双手却逃开了。
他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适感,很快那股不适感就被他压了下去。
老酋长玩味般的逐字逐句的品味着她字里行间的意思,肚皮上的纹路静静止了好几秒,“她留下 , 我带你去极乐世界。”
冬青下意识去看丁依依,对方正好也正在看着她 , 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他手腕冰凉,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冻结起来了,甚至于现在伸手敲一敲 , 可能会硬邦邦的。
脑袋乃至心理并没有过多的心理活动,头颅就这么轻轻点了点,但是那句“好。”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叫傲雨的女孩对你真的很重要。”丁依依忽然道 , 口气仿佛正在和对方聊天一样淡然。
冬青眼里的迷茫越来越浓 , 但是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让他把那份迷茫深深的埋藏在意识深处。
他深深的看着她,“大概吧。”
丁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 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决定 , 所以她多说无益。
“走吧。”她率先转身,棍子尖头那端又重新刺在她的背上。
老酋长走在冬青前面 , 半侧着身子 , 似乎在无声催促他赶快走。
她越走越远了,步伐因为树林的杂乱而显得有些狼狈,那些尾椎骨凸出的土著谨慎的围在她的周围。
“她会死吧。”他轻声的问着,但是还没等有人回应,又立刻开口,“不要告诉我。”
脑子从未这么清醒和紧绷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捂住胸膛。
那里有一颗健康的心脏 , 几十年来从未出现问题,但是现在却有些杂乱的疼痛 , 好像混进了什么。
耳边已经再也听不见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了,他迈开步伐,跟在老酋长身后。
丁依依再想着怎么逃跑。这些土著再树林里生活了很久 , 可能还杀过很多试图通往极乐世界的人。
这些人不会现代语言,又极其讨厌女人,只要跑掉 , 估计被抓回来的下场不会太好 , 可是正因为这些人根本就听不懂现代语,那么不跑也是思路一条。
走到一片细叶榕树,丁依依抬头 , 果然看到了刚上岛的时候看到的那具风干的尸体。裹在尸体上的衣物碎片随风飘飘荡荡的。
背部又被刺了一下 , 丁依依吃痛出声,只能继续往前走着。
她想着这些人即便是要害她 , 大概也是需要找一个特定的地方 , 就好像古代皇帝祭祀要在特定的地方才会发挥作用一样,这群土著要处理人的时候肯定也有一个固定的场所。
很快,她的想法就验证了,那群土著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了与村落相对应的最西边。
还未走进,丁依依就感受到了荒凉,一只秃鹫蹲在地上啄食着什么,在它不远处,另外几只秃鹰远远的看着。
她咽了咽口水 , 眼皮纸条,不可抑制的想到可能看到的场面。是鲜血淋淋的肠子?还是满是苍蝇的腐肉?
土著们用木棍的尖端刺着她的背部 , 这下刺得更深了,衣服深深的凹陷进去。
她被迫往前走,不远处 , 一只白色的鸟只剩下一层皮,秃鹰把长长的嘴伸进鸟的皮里,啄食着皮里仅剩的一点肉末。
身后被棍子重重一捅 , 她踉跄的往前走 , 秃鹰受到惊吓,不得不放弃到嘴的美食,飞到半空中盘旋着 , 然后盯着丁依依 , 仿佛她就是下一个猎物。
脚上踩到了一样东西,丁依依捡起来一看 , 是一张身份证 , 而且是一张一代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女人留着四十年前流行的发型,眼角抿着,黑白北京图片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女人用品更多了,一枚戒指,一只被风雨侵蚀已经褪色严重的布鞋,眼镜,还看到了一本书。
这个岛并不是没有女人来过 , 而是来过的女人全部都死在了这里,她们甚至连去闯那个通往极乐世界的规则都没有。
丁依依忽然感觉到出奇的愤怒 , 为那些不相识的女人们,她转身对着那些土著,“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女人的 , 如果没有女人,你们这个村落早就灭亡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优越感 , 能够让你们觉得你们优于女性。
你们只是以体力为胜,就认为可以把女性踩在脚底?”
他说得气喘吁吁 , 而对方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而已,而其中一个人举着手里削得尖尖的木棍,弯着腰走到她面前 , 对准的却是她的肚子。
丁依依立刻把手伸到腹部 , 她的腹部凸出得很不明显,但是里面确实存在着一个小生命 , 陪着她来到这里冒险。
她后退 , 双手往后胡乱的伸着,不经意摸到了奇怪的,毛绒绒的东西,她举起来一看,是那只白色鸟的皮。
皮黏在骨头上,鸟的头还耸拉着,眼珠子已经被秃鹰啄去,;留下两个黑黝黝的窟窿。
女性特有的尖叫声以及刺耳的枪声同时响了起来。丁依依面前黑影一晃,刚才举着棍子的那个土著已经应声倒下 , 血从他眉间一点流出来,迅速的然后了他的前襟。
其他土著乱糟糟的乱喊着 , 有人先跪了下来,双手尽可能的举高,面部朝上 , 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他们手里的棍子被随意的丢在一边,那个倒下来的人身下很快就聚集了一滩血液。
丁依依知道有人再暗处开了枪 , 是谁?她朝四周看去 ,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身后是海,身前是树林 , 无论哪一种 , 都能够让人很好的隐藏起来。
又是一声枪响,跪在地上的土著哇哇大叫着 , 特别是看到同伴身下不断流出不祥的液体 , 他们爬起来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丁依依也跟着爬起来,这个地方太空旷了,就意味着她做什么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她要尽快跑进树林里,把自己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