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
顾盼兮深吸一口气,起身道:“王爷喜欢这间屋子 , 那我就让给你好了。”
下一刻,她的手臂就被紧紧抓住了。
李景珽一个用力,她朝后跌入他的怀中。
四目相对 , 彼此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顾盼兮心跳的很快 , 然而她很快想起李景珽跟刘玉婵出去一整天的事情 , 不由板起了脸孔:“王爷这是做什么?您有美人儿相陪,不是早就忘了我吗?”
“你在吃醋。”
李景珽端详着她 , 肯定的道。
顾盼兮脸上一红,不错,她就是吃醋,怎么的?
“王爷,放我下来。”
别以为三更半夜的偷摸溜进来,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会原谅他,哼!
“这个给你。”
李景珽伸手在怀里面摸索着,拿出了一根十分精致的粉色芙蓉簪子 , 轻轻插在她的鬓发上 , 端详片刻 , 露出了满意笑容:“好看。”
顾盼兮伸手一把拔下簪子,仔细的看了看,不错,地质绝佳,很少见的芙蓉暖玉。
她勉为其难的收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今日刘小姐可是抬了整整六箱子的古玩首饰回来……”
“那些都是很寻常的东西。”
李景珽满脸无奈:“这个是本宫在兖州地界上花高价买来的,几乎这几个月的辛苦都用在这上头了,你还不满意?”
“王爷想用这颗簪子跟我交换什么?”
顾盼兮看看簪子,又看看他,脸上露出一丝警惕。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李景珽叹息一声道:“娴母妃非要将徐织留在宫中,本宫答应她了……”
“你答应了?”顾盼兮满脸震惊:“那个徐织,拿着假信入府,第一天就偷偷溜进你的书房!她根本就心怀不轨!”
“知道 , 在兖州时,她曾刺杀过本宫。”李景珽沉声道:“信是假的 , 玉佩是她偷的。”
“你的玉佩,能让她偷走?”顾盼兮满脸怀疑。
不说那些侍卫了,就是李景珽 , 那身手也不是寻常女子能靠近的,徐织能从他身上偷走玉佩?
莫不是他放水吧?
“盼兮 , 这件事就这样吧 , 不要再追究了。”李景珽说道。
顾盼兮看着他。
是她太斤斤计较了吗?
为什么 , 她从李景珽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复杂与不忍?
他在不忍什么?
不忍伤害徐织?就因为那一张长的很像桑柔的脸?
顾盼兮满腹疑问,心中酸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要乖乖的……”李景珽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从她手里拿过那根钗子压在枕头下,揽着顾盼兮躺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不久 , 顾盼兮就听到了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她慢慢睁开眼睛 , 看着朱红色的帷幔顶 , 毫无睡意。
……
第二天一早,顾盼兮醒来,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房间里天光大亮,窗台下茶几上摆着两瓶金灿灿的菊花,屏风后隐隐传来铃儿与岚蝶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切安详而又平淡。
平淡的好像昨夜里李景珽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侧妃,您醒了?”
岚蝶掀开珠帘从外走进来,笑着道:“王爷一大早就进宫去了。”
顾盼兮眨巴眨巴眼睛,忍下心中失落,翻身下床:“怎么没有叫我。”
“是王爷吩咐的 , 他说您昨晚很累,要好好休息。”铃儿嘴快道。
很累……
顾盼兮不由的一个趔趄。
“侧妃小心!”两个丫鬟连忙过来搀扶她 , 铃儿抿着嘴唇笑道:“侧妃,您身子弱,还是不要下床了 , 今日躺着好好休息 , 想吃什么 , 奴婢去做。”
顾盼兮深吸一口气 , 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不用人搀扶便去屏风后洗漱了。
铃儿与岚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讶。
“顾盼兮!你给我出来!”
刘玉婵风风火火从外头奔了进来,啪的一声将她的鞭子抽在花厅里那张梨花木的圆桌上 , 嘴里骂骂咧咧:“平日里倒是装的道貌岸然 , 一派淑女之样 , 谁知道背地里跟那青楼妓子一样,见缝插针的把男人往床上勾!”
岚蝶与铃儿吓了一大跳,全都让在一旁,战战兢兢道:“刘,刘小姐,我们侧妃在沐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算账!”刘玉婵一声冷哼。
“谁在那里满嘴喷粪?”
一声轻响,顾盼兮从屏风后一边整理衣带,一边缓缓走了出来,刚刚沐浴过的缘故,她的肌肤白到发光 , 湿哒哒的头发垂在胸前,整个人透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刘玉婵不由的看呆了。
下一刻 , 她就火冒三丈。
“狐媚子!做出这幅浪荡样子给谁看!真应该禀报了姑姑,将你头发剪了发配庵堂里去!看你老实不老实!”
“你去啊,随便你。”顾盼兮瞧也不瞧刘玉婵,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岚蝶。
刘玉婵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她自小宫里宫外耀武扬威惯了 , 生平从来没有人敢违抗自己 , 一个是顾盼兮 , 一个是谢云熙,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顾盼兮!你知不知道,娴妃打算将让徐织进七王府!”
“意料之中。”顾盼兮笑了笑 , 慢条斯理道:“今日一大早,王爷就进宫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去看望那位徐织姑娘?”
“七哥哥一早就进宫……”刘玉婵满脸惊讶,上下打量顾盼兮:“昨晚上,你们两个不是已经……现下府里都传遍了!”、
“假的。”顾盼兮语气淡淡。
“谁信!”刘玉婵冷哼。
“爱信不信。”
刘玉婵表情渐渐凝重,上上下下的打量顾盼兮,却见她一脸平静 , 眼底不见悲喜。
刘家是京城望族 , 族人众多 , 年轻一辈也是人才济济,名声在外,刘玉婵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的本就比寻常人多一些,更何况她还经常往皇宫跑,那眼力就越发厉害了。
她看的出来,顾盼兮还是个雏儿。
李景颋昨夜里果然没有动她。
这样的认知,让刘玉婵渐渐狂喜起来,看向顾盼兮时 , 重新变得得意。
“七哥哥跟你共处一室也不碰你,看样子真是厌烦了你呢!”
“是。”
她说什么,顾盼兮都附和:“你就是来奚落我的?如今笑话看够了的话 , 就回去吧。”说完,便打算进里屋去补上一觉。
“等等!”
刘玉婵急了:“顾盼兮!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有什么怕的。”顾盼兮失笑道:“我已经是王爷的侧妃,无论那个徐织进不进府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地位,我怕什么?”
“可是她长的那么像桑柔,七哥哥的心会被她全部夺走的!”
“是吗?”
顾盼兮微微一笑 , 斜睨了她一眼:“真正害怕的人是你吧?你不敢见到桑柔 , 连宫都不敢回了,整日窝在这王府里惶惶度日……”
“胡说!”
刘玉婵立刻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气哼哼的道:“顾盼兮!
你别不识好歹!再说她也不是桑柔!她是徐织!”
“那又如何?她长了一张跟桑柔一模一样的脸。”
顾盼兮语气悠悠 , 专挑痛处踩:“知道娴妃为何急切的将徐织弄进宫去吗?就是打算用她来笼络殿下的。”
“你都知道 , 还满不在乎?”刘玉婵瞪着她,眼里又是困惑,又是不解。
为什么,她都急死了,顾盼兮还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乎有用么?那个女人就不会进府?”顾盼兮语气淡淡,慢条斯理的拿起岚蝶一大早采来的杜鹃花插瓶,一派悠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