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米凯家停下。
巧巧先下了车,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别墅 , 暗自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她刚才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 , 此时已经没有最初接到莫厥的电话时那般害怕恐惧了。
简海溪从车头绕过来 , 看见她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不由弯了弯嘴角。
她上前拉着巧巧紧握成拳的手 , 笑了笑沉声道:“别怕,有我们在。”
巧巧转头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信任 , 她朝简海溪重重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嗯!”
简海溪拉着她进了门,两人刚站定,巧巧还没看见客厅里都有谁就先下意识地站在了简海溪的身后。
简海溪拍了拍她的手 , 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足以证明那个齐耳给巧巧的心理造成了多重的阴影,这也是不管再怎么做心理建设 , 都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克服的生理恐惧。
巧巧在简海溪身后又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做好了看见齐耳的准备,却没想到偌大的客厅里,除了宁季维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剩下的人一个也不在。
看见简海溪,宁季维立即放下手机走了过来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刚不是说还要等一会儿?”
他正准备再等一小会儿就出去接她们呢,倒是她们自己先到了。
“一开始堵得厉害,后来就不怎么堵了。”简海溪笑了笑,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 心里一甜,嘴里却是说着 ,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哪还需要接 , 不过 , 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偷懒。”
她在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宁季维在“偷懒摸鱼”,这会儿一看 , 果然八九不离十。至于其他人,她目光扫了一圈,那几个八成都在楼上呢。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 , 就听宁季维笑了笑:“齐耳和米凯正在帮窦豆做手术,辰逸进去当助手了。”
简海溪一愣,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米凯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要叫辰逸进去当助手。”
宁季维要是说他去歇着了她还信 , 当助手?他最近对医术好像也没有很大的研究啊 , 不,不是最近 , 是一直。
“不,这件事是只能叫辰逸去。”宁季维温声解释道,“莫厥心里对齐耳有意见,米凯担心他进去和齐耳合不来,至于窦戈,是关心则乱,看见躺在那里的窦豆,难保他不会心绪不稳。”
“也是。”简海溪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的话 , 似乎确实只有顾辰逸最合适。
“那莫大哥呢?”巧巧从简海溪身后探出脑袋问。
她原本一直站在简海溪身后,见客厅里没有人 , 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俩啊……”宁季维顿了顿,脸上浮现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 “他俩在帮另一个人做手术。”
另一个人?
简海溪想了想 , 除了窦豆,米凯这里也只有张狂了。
只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不由摇了摇头:“他俩帮张狂做手术?那……张狂还能活着吗?”
虽然张狂这人很可恶 , 他们确实想要以牙还牙,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儿,可是也还没到真的要取他性命的地步。
生命有多可贵 , 他们这些经历过无数磨难才活下来的人比谁都清楚。
而且众生平等,不管是谁,都没有任意剥夺另一个生命存在在这世界上的权利 , 所以即使他们如今手中的权利已经到了顶峰 , 简海溪心中依然抱有着慈悲和尊重之心。
宁季维勾了勾嘴角,看着她道:“放心吧 , 张狂不但没事,连身上的伤都快好了呢。”
“啊?”这下简海溪更纳闷了,这两人和顾辰逸在医术上应该半斤八两啊,也就能认识个身体构造什么的,还是托经常打架的福,现在一个进去做助手不说,另外两个还把人给治好了?
而且对方可是张狂啊,在他们手里能少受点折磨保住条命就不错了,他们会那么好心治好他?
巧巧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她不知道莫厥还懂医术呢。
宁季维朝她们使眼色,瞥了眼楼上笑问:“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巧巧轻声问,她有些好奇 , 想去看看那个张狂是怎么被治好的,也想看看莫厥给人治病是什么样子。
她挽着简海溪的胳膊道:“海溪姐,咱们也上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简海溪笑着点点头 , 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同意了,别说巧巧好奇 , 就连她也挺好奇那俩人给张狂治病究竟是怎么个治法。
宁季维领路 , 带着两人上楼进了张狂所在的房间。
用米凯的话说,能在他这里享用单人间的待遇 , 还能免费让他做手术,张狂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 身价不知道会比他生前高多少倍。
他说的夸张,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谦虚,他本来就是世上难得的医师妙手 , 国内国外知道他的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有多少不惜豪掷千金想把他请回家当私人医生 , 或是求他去做手术,不够最后 , 都没有结果罢了。
简海溪和巧巧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点也不收敛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我草……哈哈哈你他妈……”
“你们两个……哈哈哈哈哈别他妈靠近我……滚哈哈哈哈……”
巧巧一滞,指着门板对简海溪道:“海溪姐,这是张狂在笑吗?”
张狂被送来米凯这里的那天,她曾经见过他,当时他可是气哄哄不可一世的样子,扯着嗓子不停在骂人。
和此时这个有些怪异的笑声听起来有点像……又没那么像。
所以她也不敢确定,而且看病就看病,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简海溪点点头,她听到的瞬间就确定了 , 里面的人正是张狂,而且他真的是在笑 , 还是挺高兴的笑,就是这笑里时不时要加上两句骂人的话……这是怎么个治疗法?
简海溪愣了下,转头看着宁季维。
宁季维笑而不语 , 伸手推开门 , 让他们两个自己看。
门后的屋子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床。
不 , 准确来说,墙角那张过于不显眼的单人床才能称之为床,中间放着的那个顶多是张台子 , 类似于手术台,却又比它大一些,四边都有固定手脚的装置。
而笑声的主人张狂 , 此时正躺在这张台子上 , 整个人成大字型,双手双脚都被好好地固定住了。
莫厥和窦戈两人正闲闲地分坐两边 , 一人手里都拿着一瓶药水,嘴角挂着瘆人的微笑,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张狂,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怪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