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姐姐一定会支持你的。”安歌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为邬辰倒上一杯。一片茶叶从壶嘴顺着茶水流入杯中,邬辰看着那片茶叶在水中来回的翻动,可是怎么也浮不上来。邬辰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片茶叶在水中沉浮,那种窒息的感觉他感觉到了 , 难受极了。
“歌儿 , 你说的对,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 ,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 有空去看看茹儿吧。”邬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这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他深深的叹息一般。
好几日过去了 , 这天气隐约有春天的迹象。安歌抬头望向了窗外 , 天空很蓝,云很白。空气中弥散着丝丝春天的气息。
“啊!”安歌一时失神 , 正在绣着嫁衣的手一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指尖上的血顺着针尖流到了嫁衣上。血渗透到红色的嫁衣上,让嫁衣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安歌看到这血和嫁衣融为一体,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压着她有着喘不过气来。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扎到手了?”阿敏看到安歌呆滞的看着嫁衣上的那一个地方,她也看了过去,原来那里有一滴血在哪里。阿敏知道是血迹后,心里觉得不好了。这可是嫁衣啊,在大喜之日是要穿上的 , 如今见了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无事。”安歌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手帕将受伤的手指抱住了。她的心里还是有那种不安的感觉,她有些害怕了。虽然她并不相信这血会给她带来什么大祸,但是她的胸口依旧是像被压着一般,喘不过来气。
“小姐 , 我们重新绣好了。这离婚期还有几天 , 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还是可以绣好的。”阿敏说道。阿敏是个比较传统的女孩子,她觉得这嫁衣沾上了血就是不吉利了。
“阿敏 , 我不信这个。”安歌没有直接回答阿敏的话 , 而是这么告诉她的。安歌是真的不相信这个的,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好好的 , 什么意外都不会是意外。
“可是小姐……”阿敏还准备在说些什么的。
“听我的。”安歌将阿敏的话打断了。
阿敏看到安歌这般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安歌将嫁衣放了下来 , 走出了房间。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又再次睁开了眼睛。她在想一个人 , 那个人就是挽歌。自从瀑布下的一别,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放我走吧,我有家人,她等不到我回家会担心的。”挽歌看着面前的沈柯说道。这些日子挽歌一直被关在这间小屋子内,而沈柯只是隔几日来一次,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人将饭菜送过来。但是挽歌从来不知道是谁,因为每当她醒来时,饭菜就会好好的放在那里。
自从挽歌来到了这里 , 她一直都想离开。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跨出过这间屋子,因为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他都将药放在了每顿的饭菜里。一开始挽歌还不知道,但是时间一久她就知道了。她曾试过用不吃饭的方法来拒绝药物的摄入,但是沈柯比她更有办法。
饭可以一两顿不吃,但是水不可以不喝。后来沈柯好像也觉得总是这样下药对身体不好 , 所以就不在饭菜和水里下药了。空气是人不能放弃的东西 , 所以这药下在了空气中。屋外的几株特别的花就是一种特殊的软骨散。
“你放弃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沈柯看着挽歌 , 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疏远。但是他看到挽歌时 , 眼里那明显的感情却不是疏远。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还将我关起来?我都没见过你 ,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挽歌说道。她真的很想弄明白 ,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挽歌发誓自己从没有见过他,更不要说认识他了。挽歌一开始以为这是自己以前得罪的人 , 但是经过这几日他从不为难她,所以挽歌觉得这一定不是寻仇来得。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沈柯说道。他转过了身不在去看挽歌,他害怕自己会一个不忍心将她放走了。其实沈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当他看到挽歌的那张脸就是一直出现在梦里的女子时,他的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必须带她走,不能让她离开。所以自从将挽歌带回来之后,他一直将挽歌关在了这座小屋内。
“我去!”挽歌听到沈柯这么说,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但是沈柯思考的太入神没有听到这句奇怪的话。挽歌真的是有种分分钟都想自杀的冲动 , 但是因为药效一直没过,她现在连拿起剑的力气都没有。
挽歌只能认命的躺在床上,通过窗户看向了外面的世界。天很蓝,云很白,不时还有几只鸟从窗户外飞过。窗户的范围是有限的,所有挽歌此时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 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的天。天真正的广阔她此时是无缘看到了。
“魔君 , 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那里还是没能传出什么消息。依属下看 , 他根本就是在欺骗魔君。他肯定对安歌是有恻隐之心的 , 否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原来左护法是在质疑我这个魔君的能力。”华宏带着一丝邪笑说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 求魔君饶了属下……”那左护法说着还在地上磕着头 , 一个接着一个,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 , 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血迹。
“知道就好!这一次我占且饶了你,若是下一次,哼!”这一次的华宏,带着满脸的怒气。他最讨厌被人质疑,而且还是自己的属下。
“不会有下一次了,不会了……”
“滚!”
华宏话音刚落,那左护法就连滚带爬的快速的离开了华宏的视线。在一旁,那左护法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真的是吓死了,这头上的汗就是被吓出来的。他觉得这段时间魔君变了 ,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小姐,姑爷的花轿已经来了。”阿敏在外面说着。
“马上就来。”安歌将嫁衣放下,那一块儿血迹若不是仔细的去寻找,根本就看不到。时间过的真的很快,这一天就是她和靳言成亲的日子了。安歌真的很开心,她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可是突然之间 , 安歌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这一次的疼痛来得如此突然 , 安歌的手使劲的抓着桌子边,用力过度的手无比的苍白。
“小姐 , 我们还要去拜别老爷和夫人的。”屋外的阿敏在没有等到她的主子出来时 , 心里有些担心了,毕竟嫁衣上沾了血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的。
安歌很想说话 , 但是为了不让父母亲担心 , 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怕一不小心将痛苦的声音发了出来。安歌深吸几口气 , 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胸口,痛苦减轻了不少。
这次的痛苦来得突然,走的也快。刚才还痛得差点将唇咬破,现在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安歌面带着微笑出了房间,在几个喜婆和丫鬟的搀扶下向大厅而去,那里有她要拜别的父母亲。
“女儿拜别母亲。”
“歌儿过了今日你就不再是孩子了,成为人妻就要有作为人妻的样子。到了夫家,你可要好好的,要敬夫爱夫 , 这样你们的生活……”今日的秦氏说了以前从不会对安歌说得话,或许是秦氏想通了吧。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是自己养大的,这感情不是说没就没有的。
秦氏看着安歌的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难受。那次安倩茹成亲时,她也是这种感觉。果然感情是不会骗人的 , 秦氏忍不住了 , 将头转向一旁,不让安歌看到她此时落泪的样子。秦氏将头抬得很高 , 因为只有这样眼泪才不会流的那么快。
“女儿拜别父亲。”这一声父亲包含了无数的感情 , 对于安松安歌觉得自己真是无以为报。这一声父亲让安松觉得这心里的愉快多了不少。
“歌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 很多事情父亲就不说了。若是有困难你就要记住 , 这安府永远都是你的家。”安松高兴的说着,他不敢看安歌的眼睛 , 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了就会像自己的夫人那样。
成亲就该是如此喜庆的样子。这天,十里红装,桃花红的灼伤了眼,满城落花失了颜色,安歌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娉,周围传来鸣乐声。不远处的靳言一袭红装,嘴角上扬,望向安歌。单脚一踏 , 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至美,她见他已上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轿。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 , 井然有序 , 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梅花,微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 , 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 , 比肩继踵 , 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见的婚礼。虽然蒙着大红盖头,但看那婀娜的体态 , 玲珑的身子,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