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我早点儿收拾东西去陪着简安 , 或者是跟着她一起去咖啡店 , 我就能够替她挡住一部分!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慕厉川后悔的拄着脑袋 , 王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是拍着他的后背 , 说:“我们都不是万能的 , 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么遥远的,没有发生的事情呢?”
“我只知道,在事情发生以后,你尽力了!”
王昊说出这些话,连他都觉得苍白,显然是无法安慰到慕厉川的。
“简安不会怪你的。”王昊叹口气 , 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相信自己不会做到比慕厉川更好。慕厉川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 抓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 对王昊说:“我还是不放心,最近辰星集团的事情 , 你帮忙盯着点儿,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王昊点头,目送着慕厉川像是飞一样的快步离开,无奈的盯着电脑屏幕,还有桌子旁边摆放的那一摞高高的需要处理的文件,叹口气,戴着原本不戴的金丝眼镜,抬起手,略微有些中二的对着天空说:“请月亮赐给我力量吧!我需要……变身了!”
“王总……”
门外的秘书,看到他这副模样 ,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才迈步进来。
彼此都十分尴尬……
“简安?”
慕厉川回到公寓里 , 却看到周围漆黑一片 ,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碎片般 , 吓得他立刻打开客厅的灯。简安就那样躲在角落里,地上全部都是玻璃的碎片 , 简安光着脚丫 , 沾着血迹,头发凌乱的散在脸庞上。客厅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已经在地上,慕厉川赶紧跑到简安的身边。
“没事,没事的 , 我在,我回来了。”
慕厉川抱着简安 , 后悔的想着自己不应该离开简安的 , 不应该看着她似乎已经恢复到原样,就擅自离开的。如果回到家里看到简安并不是这副模样 , 而是躺在那里冰冷的……慕厉川几乎是无法原谅自己,身体发出一阵恶寒,他害怕,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幻想。
“滚!离我远一点!”
简安用力的推开慕厉川,他没有想到简安会这样做,顿时跌倒在地上,双手本能的撑着身体,手掌却按在玻璃碎片上,血流一地。本应该感觉到疼痛感 , 但是慕厉川却没有感觉般的重新回到简安的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 无论简安怎么推搡 , 他都用力的承受着。
半晌 , 怀中的人儿似乎是安静下来。
“怎么了,简安 , 告诉我 ,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厉川拧起眉头,低头看着脸上都是泪痕的简安,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十分温柔冷静的模样。可是这句话 , 却像是触动了简安身体里的某个机关,她重新变得暴躁起来 , 用力的捶打着慕厉川的身体 , 大声的嘶吼着,“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慕厉川 ,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简安抱着头,将自己退到了墙角,抱紧自己,像是无助的孩童般。
“我看不见了!我真的看不见了,不管怎么尝试,都看不见。”简安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是,我都是装出来的大方!我装出来的不在乎!我怕你们因为我难受,可是我看不见了!慕厉川 , 是我!”简安用力的打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拍着自己的脸。
那副用力的模样 , 让慕厉川连忙上前 , 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 , 让简安动弹不得。
“还不如让我直接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简安现在眼睛里面的世界 , 是模糊的 , 是不健全的。她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面前摆放着什么东西,却无法分辨是安全还是危险。她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出门,但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寸步难行。
下半辈子,她很有可能需要靠着盲杖来行走?
“慕厉川 , 你骗我!你不是说,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么?你不是说 , 有办法让我恢复原来的模样么!”简安哭的有些无力 , 身体瘫软的跌坐在地上。慕厉川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这才是简安最真实的模样 , 卸下伪装,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回眼睛的!”慕厉川这几天,已经着手去寻找世界各地的名医,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让简安变成原来的模样,只有那样,简安才能够重新绽放笑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花费多少金钱 , 慕厉川通通不在乎,“简安 , 如果你相信我 , 就尝试着去接受现在的状态。只有这样 , 我们才能够进行下一步,我才能够放心的出去为你寻找办法。”
慕厉川知道 , 此刻的简安 , 需要的是开导,是有人在黑暗中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从荆棘密布的地方离开,“你并不脆弱 , 我知道你只不过是着急,是气,对么?”
“你不知道 , 你不明白这种感觉。”简安忽然苦笑一声 , 颓废的坐在角落里,苦涩的扬起嘴角 , 轻声呢喃着说:“我宁愿现在的自己是全部看不到的,眼前一片黑暗,也比现在这种充满着希望,却永远知道不可能看见的凌迟感要好很多!”
简安说完,眼睛里面流出几滴晶莹的泪水。
眼前的世界都是模糊的,她没有办法全部看见,却又能够凭借自己脑海中那些仅存的记忆,分辨出到底身处何方,“我很怕,慕厉川 , 我怕自己有一天忘记了看到的那些东西,它们就像是慢慢离开我的记忆里一样 , 有一天我会忘记一切。”
“不会的 , 我会找到人,治好你的!”
慕厉川听到她这样说 , 更是心痛,紧紧的抱着简安 , 轻轻的吻着她的嘴角 , 然后轻声呢喃着。等简安的情绪稳定后,两个人却都陷入了深深的无助感中,那是慕厉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十分弱小,他甚至为简安做一些事情都没有办法。
“不用管我 , 我没事的。”
简安说完,摸索着起身 , 踉跄的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 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