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辆清障车顺着大路开了过来。
清障车停在路边 , 将侧翻的卡车吊到后面的平板上 , 便快速驶离。
随后又来了一辆洒水车 , 到达现场之后 , 几个清洁工用车上的两个喷管将车祸现场的碎片、血迹喷洒得一干二净。
那二十几个人等洒水车走了之后,又在现场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痕迹了 , 才分别坐上两辆面包车 , 绝尘而去。
此时现场已经一片平静,除了有几辆私家车在等红灯之外 ,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有几个私家车的家主,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 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新民回到一号贵宾间,开始等刀疤的电话。本来他跟刀疤他们约好 , 要在下午的时候到珠宝玉石鉴定中心交第二批货。
但是王新民坐在床上,眼皮子却剧烈的跳了跳。
心里一阵恐慌,王新民忍不拿出手机,给刀疤打了个电话。这时候刀疤还在矿区,吆喝着工人们把新挖上来的煤珀统一搬进他所住的工房之中。
工人们虽然不解,但在刀疤手底下干了一段时间活儿,从来没有拖欠过工钱,在工人们的眼里,刀疤他们三个人 , 算得上是不错的老板。此时也没有多想,就一块一块将煤珀都搬进了工房之中。
然而那个叫胡三的工人 , 却一直在暗中研究挖出来的煤块。他用刀来回划了半天 , 能够看得出来 , 这种煤块内部有一种类似玉石的玩意儿 , 不同的煤块分别呈现出蓝色、黄色、红色等色彩。
胡三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又给刘金龙打了一个电话。
而不远处的刀疤,接到了王新民的电话。
“你那里没什么事情吧?”王新民问到。
刀疤说到:“没事儿啊 , 工人们正忙着呢 , 哎我跟你说新民,之前咱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这么值钱 , 一直没有多挖。今天我把机械设备都转移到了出产煤珀的区域,安排工人全力开挖 , 这才一个上午,挖出的煤珀差不多有两吨多了。”
王新民说到:“没事儿就行,看这时间二狗和麻子应该也快到了吧 , 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那我问问他们到哪儿了。”刀疤说到。
挂断电话之后,刀疤便又给二狗打电话。紧接着,刀疤眼睛就瞪圆了。二狗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紧接着,刀疤又给麻子打电话,居然也关机了。
放下电话,刀疤怔怔的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矿区,半天之后才骂了一句:“这俩吊不是携款潜逃了吧?”
说完这句话,刀疤又摇了摇头,他们三个在一起共事儿时间不短了,刀疤了解二狗和麻子 , 他们俩就算眼馋卡车上那一笔巨大的财富,但现在矿区内的煤珀更多 , 他们俩不会那么目光短浅。
想到这里 , 刀疤来到他的越野车旁边 , 想要开车顺着原路找一找二狗和麻子 , 现在他们俩处于失联状态,但路上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导致这一结果,也许是堵车了 , 也许是走错路了 , 也许他们俩的手机同时没电了。
但是拉开车门的时候,刀疤又犹豫了一下 , 转过头看了看矿区。
工人们依然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儿,他作为老板 , 如果现在离开矿区,在没有人监管的情况下,他倒不怕工人们怠工 , 而是怕那已经装了三分之一工房的煤珀出事儿。
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般的巨大财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有人知道了煤珀的价值,便是豁出命也要来想办法偷盗或抢夺的。
而这一点,反而更增加了刀疤的担心。
二狗和麻子,是不是出事儿了。
犹豫子半天,刀疤终于还是转过身,回到了工房门口。他很快掏出手机,再次尝试着给二狗和麻子打电话 , 依然是关机。
无奈之下,刀疤只好给王新民回了一个电话。
“新民 , 我觉得不对劲 , 二狗和麻子的手机都关机了 , 怎么打也打不通。”刀疤说到。
王新民坐在一号贵宾间里 , 眼皮子正跳得厉害,听到刀疤的话,心里一沉 , 说到:“你看好矿区 , 注意自己的安全,我现在去找二狗和麻子。”
挂断电话之后 , 王新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整 , 原码他们还没有放学。王新民不好意思直接冲进教室里把原码拖出来,就自己下了楼,开上悍马车 , 先去往了长山市。
到了珠宝玉石鉴定中心之后,王新民找到了杜云有。
“杜老师,我的货到了没有?”
杜云有正拿着放大镜在看一块玉石,听到王新民的话,不禁愣了一下,反问到:“我还在等着你的电话啊。”
王新民说到:“你联系一下那个玉石加工厂的人,看看我的卡车到那时了没有?”
杜云有从王新民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便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了玉石加工厂的负责人。
在得到没有见到卡车的确切答复之后,杜云有一脸埋怨的说到:“不是我说你啊小王同志,这么珍贵的煤珀 , 你们的安保级别应该是最高的,真不知道你们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
说到这里 , 杜云有停了一下 , 又继续说到:“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啊。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 负责运输的人 , 直接就把玉石给劫走了,天南海北哪儿都找不到。”
王新民摇了摇头,说到:“不可能 , 二狗和麻子不是那样的人 , 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杜云有说到:“哎,咱们现在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 , 赶紧确定卡车的位置。无论是谁得到了这批煤珀,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出手。我先给长山市所有经手珠宝和玉石的人打一声招呼 , 让他们先不要接手这批煤珀。而且一旦有了煤珀的消息,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向我反馈。”
王新民心里清楚,杜云有长年经营玉石和珠宝的生意 , 对长山市地界上同行业的从业人员非常熟悉。不管是不是二狗和麻子故意劫持了这批货,也不管这批货最终被谁拿到了手里,都极有可能找这些玉石商出手。
只要这些玉石商人能把消息反馈给杜云有,那就相当于有了线索。
想到这里,王新民点点头:“杜老师谢谢你。”
杜云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到:“你谢我干什么,这批货要是没了,受损失可不仅仅是你,更重要的是我。就算我只赚一成的利润 , 但那也是整整十个亿哪。”
王新民笑了笑,说到:“那麻烦您了杜老师 , 我再顺着卡车来时的原路 , 去看一看。”
从珠宝鉴定中心出来 , 王新民再次开上悍马车 , 特意去了一趟杜云有所说的那家玉石加工厂。
加工厂位置在长山市五马路398号,王新民找到这家工厂之后,先愣了一下。
工厂看上去很有规模 , 虽然面积比起长平洗煤厂小了许多 , 但无论是建筑、大门、院落都显得十分上档次,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加工厂 , 倒像是一家科研中心或私人会所。
在门口徘徊了十几分钟,王新民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 便又开上悍马车,按着刀疤所说的卡车行走的路线,从长山市一直朝着岚水乡开去。
刀疤依然坐在工房门口 , 虽然工人们正在把一块一块的煤珀搬进工房之中,刀疤心里却急得像是要冒出火来。
二狗和麻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失联了,比失联更让刀疤揪心的,是那辆卡车上拉着价值一百亿的煤珀。
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在刀疤的心里渐渐滋生出来。
很可能,二狗和麻子已经遭难了。
一想到这一点,刀疤脸上那两道长长的伤疤,就愈发的显得明亮,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
“二狗 , 麻子,谁要是敢真的动了你们俩 , 我一定杀他全家。”刀疤恶狠狠的说着 , 但心里的底气 , 却并不太足。
这时候 , 不远处一直在暗中观察刀疤的胡三,再次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电话中的指示之后,胡三冲着另外几名工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工人一直在搬运着煤珀 , 看到胡三的眼神之后 , 便相继聚在了一起。
算上胡三在内,一共有九个人 , 此时从并不算深的矿井中各自搬了一块煤珀,然后朝着工房走去。
他们的速度很慢 , 似乎在刻意等待着什么。
很快,其它搬运煤珀的工人们,在将煤珀放进工房并返身出来之后 , 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空档期。
这个空档期是胡三早就观察好的,在空档期内,所有的工人几乎都在围在矿井周围,刀疤所在的工房附近,恰好没有人。
九个人搬着煤珀来到了工房内,四个人先走了进去,五个人在外面等。
而这时候刀疤正坐在工房门口,背朝屋内,旁边留出一个人能进出的位置。忽然眼皮子跳了跳 , 刀疤本能的感到一阵不对劲。
先前走进工房里的四名工人,此时在放下煤珀之后 , 各自从后腰处掏出一把短刀 ,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 捅向了刀疤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