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赦月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她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 一点也不想醒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 终于有一股清凉的香气穿破梦境 , 在她鼻尖环绕撩拨。
她一个激灵猛然醒来 , 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缠绕着全身 , 吓得她直冒冷汗。
眼前是一片昏暗,有轻浮的威风吹过,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床边那个明晃晃的白色身影。
御景见她终于醒了,便将手里的瓷瓶子塞好收了起来 , 空气中的清香也渐渐消散。
巫赦月愣着眨了眨眼,然后恍然的问他,“凝儿呢?”
“被关起来了。”御景的声音十分平静。
“哦,关……哪里了?”巫赦月开始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现在在宗人府,刚刚是巫子毅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
水里?巫赦月扶着胸口,肺部确实有呛水的刺痛。
接着,御景和她说了这事情的大概始末:
当时她们都在桥上 , 凝儿忽然对巫赦月发难,将她打倒后推下桥去。恰好巫子毅在附近,他察觉到声响便立刻出手相救了。但是凝儿竭力制止,他们过了几招。巫子毅先制服了凝儿,随后才跳下水去救人,那时巫赦月昏迷中已经呛水,巫子毅还做了抢救措施。
随后她被送回西院,府医和那两个嬷嬷都来看过她。
原本有姜晴雪的话,凝儿是不应该直接送去宗人府的。但是今日有皇后的人在前面等着巫赦月 , 所以这事儿得有个人来承担罪名,给皇后一个理由。所以 , 送凝儿去宗人府按法办事儿 , 也算是为了免得皇后发火。
巫赦月听后立刻挣扎着想要起来 , 结果脑袋上一阵刺痛,“嘶——”
御景伸出手半揽着她的肩头 , 帮她坐起来 , 若有所指的说道:“她下手很重。”
“是,手法也老练。”巫赦月没有什么反应,她揉了揉太阳穴,发现那一处已经被包了药,隔着纱布一碰就阵阵儿的疼。
御景也没撤出手来 , 就这么让巫赦月垫着自己的胳膊,继续提点她,“我刚刚甚至都在怀疑,她到底是想帮你留下,还是想真的下死手。”
“你在胡说什么呢。”巫赦月发火了 , 立刻脱口而出。这人今天一直在说凝儿的不对!他到底哪儿看出来不对的?!
但巫赦月面上发火,心里还是慌的。凝儿袭击她的那个动作确实是她教的,但今日一招就把她放倒那真是超常发挥。但是没见到凝儿本人,她不想随便下定结论。
“对了,那巫子毅他……”
“他暴露了。”
“为什么?”巫赦月一脸懵逼,这太乱了,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御景叹道:“他既然出手救你,那就必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他现在被巫寒天叫去书房了,这两个人都算是高手,我的属下无法偷听。但是我知道他们现在也没出来。”
巫赦月身子一软,往下滑了许多。
巫子毅能帮忙真的是她意料之外 , 自从她拒绝了巫子毅的要求之后,他们之间就没什么情分好讲了啊,那为什么他会为了救自己而暴露呢?
若是巫子毅在出手之前稍微衡量片刻 , 若是他觉得救了个不相干的人还要暴露身份不划算,所以假装没看见……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被凝儿给淹死了?
御景安抚的紧了紧身边的人 , “她被关在宗人府反而更方便 , 至少薛大人不会滥用刑法 , 而且相府人多眼杂也不好动手。”
巫赦月闭上眼缓和了一会儿 , 不知道是不是御景那瓶子药的原因,她现在丝毫不困。
片刻后,她睁开眼道:“我明白,事情一件一件做。你……你现在就让阿言过来吧,不知道这是几更天了 , 要抓紧时间。明天你们先走,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
等不到御景的回应,巫赦月追问他,“我说你还去不去了?反正我都没去上宫里 , 你可别说我耽误你事儿。”
御景当然还是决定要走的,但是他将一个圆润的东西塞到了巫赦月的手里,叮嘱她道:“那和原计划一样,我把所有暗卫给你留下。你有了这个令牌,那些暗卫就不仅仅是需要保护你的安危了,你还可以随意使用他们。”
巫赦月摩挲着那东西的轮廓,疑惑的扭头问他:“你就这么相信我?”虽然他要回了环佩,可是又给了这么个东西?
那他……到底几个意思?
黑暗中两人面面厮觑,他们靠的很近,但御景背对着窗子逆着月光 , 巫赦月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唯有一个黑漆漆的轮廓。但就是因为看不见 , 所以她没有任何尴尬。
不过御景却是看清了巫赦月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 不知道盯着自己脸的哪个部位。沉重的心情有些放松 , 他玩味的说道:“普通使用是没问题的 , 但你若是真要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情 , 他们还是会拒绝的。”
“那你不是逗我么,我还真当怎么用都行。”巫赦月出了口浊气,轻松了不少,至少这个人情没那么大了。
“那等你回来了就还给你。”
“好。”
——
因为凝儿不在,巫赦月叫丝丝和小灵去大门口守夜望风。然后在屋子里点亮了七八只蜡烛 , 将房间照的灯火通明。阿言坐在蜡烛中间,那些蜡烛无影灯似得,照得他身上一点阴影都没有。
巫赦月工作时御景就守在身边,怕她身体承受不了。一直熬到天边出现丝丝光亮,终于是完成了这次化妆。
“御景”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 , 身上横七竖八的多出剑伤。巫赦月回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断掉的匕首交给阿言,“这个你拿着。”
阿言接过来,迷茫的问她:“这是做什么?”
巫赦月蹲在阿言面前,指着他的小腹说道:“你看这个最重的伤,你用断刃划开伤口,血浆下面我贴了一层软皮,你划开就是胶,可以把断刃放在上面。”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