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这不是你想做很久的事情了吗。放开喽!”汤姆温柔地送走了身边的彪形大汉们,耸耸肩,硬推着将苏晨送上了拳台。
“这是一场属于勇敢者的运动!”响彻全场的主持声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力,“下面,将会是哪位勇士挑战我们的拳王呢?”
全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有一位热门拳手干脆描述了当时比赛的进程 , “开始拳王给苏晨那个小子带来威胁 , 但随着苏晨摸透了对手 , 让拳王感到了新奇和沮丧,比赛最终虽然仍然是拳王胜了 , 但二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这都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地下拳坛高手云集 , 虽说有着那么多的秘密和街头性,但却有着畅快淋漓的汗水和深藏不露的拳击技巧可以学习。
比如拳台上的那个新晋拳王。
从台下的欢呼声来看 , 这位拳王不仅仅是拳打得好而已。自他来到这里后保持了47场不败的神话,出场费倒是次要的,这么厉害倒是让苏晨有了和他对决一局的好奇心。
苏晨大声叫嚷道:“拳王来喽。”
然而人声熙攘 , 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
苏晨看到了在后台的喇叭,不慌不忙地走到后台,不顾几个彪形大汉的阻拦,拿起了喇叭只大声地说了几个字:“我要挑战拳王!”
所有的人都向着声源找去,只见到一个愣头青,大家不由得嘘声四起。
”让他来!拳王脱下自己的拳击手套,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望向大家:“看看他有多强!”
苏晨没有想到这个拳王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的挑战,不过惊讶之余还是勇敢地走上了拳台,直接无视台下汤姆的大白眼。
“这家伙这是不要命了,实力那么差还要挑战最强的,刚才推他上拳台自己屁滚尿流地下台 , 丢人也要选最张扬的,臭小子。”汤姆盯着拳台,吐吐舌头,喃喃吐槽道。
“要想和我对决可以,不过那你得先和我的徒弟对决 , 你赢了我就和你一战!”拳王揉揉自己的鼻子 , 漫不经心的说。
“那有什么不可以 , 尽管放马过来!”苏晨不甘示弱,戴上拳击手套目光挑衅地看着拳王。
拳王大手一挥 , 一个有着结实肌肉的男人走上了拳击台 , 将手中的拳击套互相撞击发出砰砰的响声。
战歌!
苏晨脑子一炸,呆呆地望着这个身形都很酷似战歌的男人 , 眼泪有点想往外流,连比赛开始的指令都不知道,脑袋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醒了脑袋那一刻混混沌沌的苏晨 , 打醒了不知所措的苏晨。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忽然想起了李小龙。李小龙能得到美国人的认同,不只是因为能打。他在华盛顿大学上过哲学课,懂得怎么把东方哲学和西式搏击结合起来——他有他的武术哲学,苏晨自然也有自己的拳击哲学。
这不是战歌,这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像的人罢了,千万不能分心。
这个徒弟不断地在试探中用自己的经验击打着苏晨,一开始苏晨只是在不断地挨打,看得出这个徒弟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 对这个新手出手太重,。台下的人们嘘声四起,再次想着将苏晨轰下拳台。
打拳要有城府。别人用招数逗你,刺激你,你要是连这点气都沉不住 , 马上想着还手 , 那么 , 在这种情绪下面,等于把自己的弱点敞开给对方看。
苏晨沉住气了 , 可他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 , 又是一拳。这一次,下手确实狠了。苏晨好几次闭眼 , 又好几次睁眼,眼前还是一片模模糊糊影影绰绰。两个拳台,两个对手 , 四只手,无数根拳绳。
全场人都在等着看苏晨的笑话,大声说着:“下去吧,下去吧!”
苏晨却不肯认输。他想起了拳王与别人打拳时的场景。上台之后,两人心知肚明,虚晃一招,浅尝辄止,你不出手,我也乐得绕圈子。
我一定可以。
苏晨开始在这个徒弟面前使用假动作,竟有了四两拨千斤的灵巧。
或许是因为打的持久战太久 , 也或许是因为对苏晨的实力掉以轻心,在对手还没看请也没想到的空档,苏晨凭着一股子劲猛打过去,正中这个徒弟的鼻梁。不过好似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
苏晨乘胜追击,对着这个徒弟的右肩又是一拳 , 他有点踉踉跄跄了。
台下被苏晨点燃了热情 , 开始了一阵阵的欢呼和一浪盖过一浪的喝彩声。
苏晨突然觉得打拳的人有点可怜。
一个男人 , 赤裸上身站在台上,被人围观 , 和另外一种生活搏斗。他看起来很可怜 , 但又是个斗士,要靠肉身赢回尊严。肉身就是武人的家。哪有什么关山万里 , 哪有什么四海为家,身体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有一天 , 身体没了,家就没了。
苏晨突然周身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劲,一个左勾拳将这个徒弟击倒在地,他的鲜血流满了整张脸。
拳王从不远处的台下翻绳进入台上:“你是条汉子,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苏晨抱抱拳,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邪邪一笑:“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拳王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好,兄弟之间有什么拳不能打!”说着利落地套上了拳套做出了准备姿势,少了一丝的挑衅 , 多了一丝的认真与严肃。
苏晨脑中回放着之前观看拳王打比赛的场景,一招一式,靠的不是力量不是力气,而是智慧与谋略。出拳并不是简单的快狠准即可,而是要抓住对方的弱点伺机行动才能有获胜的可能 , 更重要的是 , 一定要学会闪躲。
晃晃沉重的脑袋 , 苏晨觉得这一趟也是挺值的,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嘛。
苏晨还是得意的太早了 , 拳王就是拳王 ,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容易挑战。
“你要学会有选择的攻击。”说着拳王在苏晨的左膀挥出一拳,“要有适当的时机和力度。”腰上又是一拳。
苏晨全部记在心里 , 却还是止不住被拳王一拳一拳步步紧逼都快攻击出了拳台。
“苏晨!差不多的啦,别逞强!”恍恍惚惚中他听到好像是汤姆在拳台下叫喊着些什么。
就这么认输吗?苏晨有点疑惑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学会了这其中的一招一式就好!苏晨冲拳王挥挥手 , 笑着说:“到此为止,我想回家睡觉了。”
拳王笑呵呵地扶起他来:“好说好说,别怪我出手重就好,男人嘛,总在打拳,力度有时候就是控制不好。”
苏晨心中暗暗吐槽,正想叫汤姆扶他到休息区擦擦身上的战绩,没想到拳王的小徒弟抢先一步来了:“晨,让我来扶你去吧。”苏晨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 , 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喉头一哽。
到了休息区,擦干汗水的这个小徒弟看上去阳光不少,全然看不出在拳台上是个厉害角色。“你听过战歌这个名字吗?”沉默良久,任这个小徒弟给自己清理干净了血水 , 又细心地包扎过自己的伤口后 , 苏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没有。我的名字叫天乐。”天乐给苏晨倒了一杯水 , 也给自己端了一杯。“从小被发现有打拳天赋,其实也没什么出息 , 后来幸亏有师傅的提点 , 才有我现在日益进步的技巧。”天乐自嘲的笑笑。“你叫什么?我很佩服你,刚才自始至终都那么坚强。”
“我叫苏晨。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 也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坚强,那都是装的。不过对打拳的世界的确是很向往,也很好奇。”苏晨喝了一口水 , 牵动了嘴边的伤口,不禁龇牙咧嘴起来。
天乐看着他的模样,不禁哈哈笑出了声音,”我们交个朋友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说着伸出了手,等待着苏晨的回应。
苏晨看着这张与战歌相似度极高的脸,真心地伸出手:“乐意至极。”
“苏晨,苏晨,苏晨 , 你在哪里啊。。。。。。”远处想起了汤姆大惊小怪的声音,二人不禁都笑了。
“在这呢!”忍着自己嘴角的疼痛,苏晨冲着那由远及近的声音喊道。
“小兔崽子,你让我一顿好找!”汤姆坐在苏晨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 “让你再逞强。”
苏晨瘪瘪嘴:“这其中的趣味你是不会懂的。”说着与天乐相视一笑。
“这是天乐 , 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 , 和我很有缘。”苏晨冲天乐努努嘴,汤姆吐了个舌头算作友好的问候 , 天乐在汤姆胸上轻轻一锤 , 算作回应。
“等有时间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最近不仅迷上了拳击也迷上了听故事。”苏晨怅然若失 , 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天乐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可讲的。只有一些打拳的技巧和一些方式而已。”
“苏晨,我觉得我也应该学点真功夫,刚才在台下有几个臭男人居然说我最真的像个妞。这种奇耻大辱怎么能忍!”汤姆不满地抱怨。
“你不是自称会很多功夫么?”苏晨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那都是我。。。。。。我掩人耳目的嘛。我更愿意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汤姆开始不服气起来。
苏晨没有再接话 , 看着休息室外的拳击场,陷入了另一件事情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