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然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 最近是电视剧空档期 , 也没有好看的综艺节目,更感觉无聊了。
严沛呈一直在书房 , 他似乎很忙,沐然不知道 , 原来他那么忙 , 以前 , 他都回来得比较晚 , 不过最近他那么早回来 , 应该是将工作带回家做了。
沐然切了盘水果 , 送到书房,站在一旁说:“想不到严先生挺累的,每天那么忙,看来我以后刷卡的时候得不应该那么没心没肺了。”
严沛呈停下手头的工作,拉起沐然的手,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说:“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事实上,我并不是工作狂。对我来说 , 养自己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事 , 你花的那点钱在我看来起不了任何作用 , 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严沛呈的唇印在沐然的颈子上,柔声道:“沐然 , 以后叫我沛呈。”
沐然不自然地看着严沛呈,欲言又止。
“这是命令。”他不想再听到她叫自己严先生了 , 那种刻意的疏离感 , 他非常不喜欢。
沐然点头 , 心里却感觉非常不自在 , 她和他总有一些距离感 , 这种距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除的。
沐然每个月都需要一笔费用花在母亲的医疗费上 , 眼看这个月缴费日子就要到了,她没有工作,没有什么存款,如今背了一个被人bao-养的罪名,她也不想过多矫情了。
“有一件事情,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沐然再三犹豫之后,决定跟严沛呈说清楚母亲的事,“我还有一个亲人再世,那就是我的母亲 , 她躺在医院四年多了,每个月都需要一笔高昂的医疗费……”
沐然与严沛呈冷战期间,她本来是想直接去医院刷卡的 , 如此一来 , 他必定会知道她的开销去向,一切在 他那里是瞒不住的。对严沛呈这种厉害的人物来说 , 与其隐瞒,不如坦白。
严沛呈听完沐然的陈述 , 托着下巴 , 一直沉默着 , 深沉入海的眼眸里 , 看不出任何情绪 , 她也猜不出他正怀着怎样的心思。
很久之后 ,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说:“这几年,你辛苦了,也许,我该早点出现的。”
严沛呈看着沐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但她从中却读不懂任何讯息。
“以后,医院的费用,你不用再操心了,我会让人每个月给医院打一笔费用。”
这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 挑在肩上多年的担子终于卸下了,终于有人为她担当 , 但是这同时也是她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她是否应该觉得高兴呢?
可是 , 看到严沛呈,她心里却无法真正地释怀 ,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场交易,一场各求所需的买卖 , 这样的关系 , 终究是无法令他们真正地坦诚相待的。
“据我所知 , 你母亲对你并不好。”严沛呈淡然道 , 他根本没有隐埋自己所知道的。
沐然惊愕地看着严沛呈 ,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 他以前就知道母亲的事情。也就是说,她有一个在医院沉睡多年的母亲,在他面前根本不是秘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严先生神通广大,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隐藏什么,倘若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调查不到的。
提起母亲,沐然心里一阵抽痛,“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 我不能放弃她。”
严沛呈深深地看着沐然,沉思很久之后 , 说:“你说的没错 , 亲人永远都是亲人,这是谁都无法摆脱的事实 , 即使关系如何疏离,相互之间 , 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严沛呈的眼里布满了矛盾 , 仿若一切感同身受般。
也许是需要倾诉 , 也许是想安慰沐然 , 他向她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从少年时候开始 , 便离家到英国求学 , 那个他父亲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只身一人,家里即使一点儿都不缺钱,但却不给他提供任何的经济支持,一切都要他靠自己。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他们得到家族的庇护,享受家族创下的所有优渥条件。唯独他,从十几岁的年纪开始,一切都要自己去创造 , 没人帮助他,更没有人同情他。
很多时候 , 他会穷到吃不上饭,大冬天只能盖一层薄被……
他如今所以的强韧 , 都是在曾经所有的潦倒中历练过来的。
他的母亲继承着一半中国人的血统,但是长的是一副西方人的面孔 , 父亲更是地地道道的英国贵族,两个哥哥和妹妹都长的都是西方人的面孔 , 唯有他 , 虽然身材高大 , 但一看就是个亚洲人。
因为父亲对他的一贯冷漠 , 他一度认为自己只是个养子 , 或是母亲与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他如同一个浪子 , 居无定所,辗转在各个国家,各个城市,摸爬滚打,混迹于各种形形色色的圈子。
他一边生存,一边创业,一路走来,只能靠自己,没有人会帮他 , 哪怕他与人火拼被监禁,没有亲人 , 只有一帮兄弟。
几度成功 , 几度失败,他经历过生存法则里的所有考验 , 他也会有一蹶不振的时候,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 他最后熬下来了。
最后 , 他凭借自己 , 铺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 成为残酷世界里的强者。
然而这时 , 父亲被人用真枪实弹射杀 , 临终遗言竟是让他来继承家业,包括家族的一切隐藏势力,都由他来接管。
沐然靠在他的怀里感叹道:“其实你父亲是爱你的,你早已经是他选定的接班人,所以才会如此用心良苦地磨砺你,直到你成为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强者,便是你真正回归的时候了。”
严沛呈将下巴抵在沐然的头顶,一阵叹息,“可是我们却从未真正好好相处过 ,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冷漠残忍的父亲 , 甚至从未施舍过我一个笑容 , 我更没有感受过父亲的怀抱。”
“这大概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他是因为爱我 , 还是只把我当成一个延续他成功的工具,可惜 ,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本来说到亲情 , 那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情 , 可他们谈到这个话题却显得有些沉重 , 因为遗憾 , 因为不完美。
“你去过那么多国家 , 最喜欢哪里?”沐然转移话题问。
“中国。”严沛呈语气平淡,但却是毫不犹豫的。
“为什么呢?”
“因为在我最落寞的时候,我在这里找到温暖,这里是我当年继承家业前的最后一站……”严沛呈对中国似乎有更为特殊的情感在,但他终究没有表达出来,有些事情,只适合留在心里怀念,是只属于自己的记忆。
可是,这里终究只是他的一个停靠驿站 , 并不是真正的归属地,他总会离开的。
听了严沛呈的故事之后 , 沐然知道他所处的是一个强大又复杂的家族 , 一个比李家更可怕的地方,那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的生活圈子 , 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勇气涉足。
“如今喜欢中国,是因为这里有你。”严沛呈感觉气氛有些沉重 , 便突然打起趣来。
“不仅仅只有我吧?”沐然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 他的心思都不知道被分成了多少份 , 分摊在多少女人身上。
看到沐然不以为然的样子 , 他吻住了她的唇 , 一番啃咬之后 , 来到她耳边,说:“乔沐然,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你都不能从我的身边逃走。”
当她听到他宣誓所有权的时候,一种强烈的不安自心里升起,因为他强烈的占有欲,因为她对未来的不可预知。
他们在书房一阵亲热,彼此的体温变得越来越灼热,他抱起她回到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 , 严沛呈起来的时候,也把沐然给叫起来了 , 他说一个人吃早餐没食欲 , 一定要她陪着一起吃。
沐然不忍其扰,便起来陪他一起吃过早餐 , 然后她送他到楼下。
临别前,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 深潭里充满了眷恋 , “每天下班 , 你都会在家里等着我 ,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 , 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沐然感觉一阵恍惚,他那沉醉的表情,让她感觉他需要她。他希望梦永远不要醒,她却害怕做梦,因为她害怕自己贪念他的气息,最后陷进去不可自拔——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境地。
目送他的车离开,她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去附近逛了逛,走进商场 , 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却没有什么想买。
她似乎还没送过他礼物 , 本来想给他买样东西 , 但花着他的钱,买东西给他 , 似乎显得不够诚意。
她最后还是作罢了,他什么都不缺 , 也许她买什么 , 他都不会稀罕 , 最后难免显得尴尬。
最后 , 她什么都没有买 , 走出商场 , 在路边一个花店门口停住了步子。沐然觉得家里似乎缺少些生气,也许她可以买盆盆栽回去。
沐然后来选了一盆黄色带香味的郁金香,当回到家,阿姨看到她抱着一碰花回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赶紧上来接过花盆,放到一边,说:“这花可不能往家里带,你忘记自己对花香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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