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才明白 , 只有爱是不行的!爱情也会伤人 , 他给烟烟的爱,换来了他们孩子的夭折 , 换来的是深爱的女人悲痛的离开。
病房里。
“烟烟--”丁少远张了张嘴。
“二哥 ,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们都走吧 ,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没事,我会坚强的活着!”她此刻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她只想自己呆一会儿。
“好!你、休息!”丁少远看了所有人一眼,大家都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时的病房里 , 只有林烟一个人。
一瞬间,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下来,林烟呆滞的躺在病床上,失神的目光落在窗外已经黑了的夜幕里。
她怀孕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孩子又没了!都结束了!不结束也该结束了!
悔恨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割在了心头,如果她早点离开,是不是孩子还在呢?
只剩下一个人了,林烟的神色里痛苦的纠结,压抑下满腔的悲痛和悔恨,眼神再一次空洞起来。
乔晨曦没有上前劝一句话,知道妈妈出现在那里 , 她虽然不相信,但她知道此刻林烟一定不想见到自己 , 她连乔莫曦都不要了,她得伤到何种程度才会这样绝望?
乔莫曦等着陈晋曦详细的叙述 , 一侧头,看到陈晋曦身上那些鲜血 , 触目惊心的眼红落在他的眼中 , 化为内心一阵痛苦的几乎不能呼吸的绞痛。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妈?”乔莫曦握紧的拳头疯一般的砸在了墙壁上,幽深的双眼里赤红的泛着血光 ,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在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被鲜血染红的拳头上没有一丝的痛苦感觉,乔莫曦呆滞的看着每一个人,只感觉无边的寒冷涌上了心头 , 冻结了所有的情绪。
“莫曦,正在调查,你保持理智。”韩简快速的对乔莫曦道:“林烟这里需要人保护!24小时保护!”
“我来负责!”陈晋曦抓了电话,去打电话找人来。
而后,陈晋曦把事情经过跟乔莫曦详细说了下,乔莫曦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慌乱过,那样沉重的情绪压抑在胸口,早已经不能呼吸。
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空洞的麻木起来 , 所有的意识都在重复相同的一句话,烟烟说不见他了!他们真的走到了尽头!
心里的不安却不断的扩大着,她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 晋曦身上那些鲜血 , 那触目惊心的艳红再一次的眼前浮现而出,刺痛了他早已经麻痹的心脏。
“晋曦 , 你负责她的安全 , 我回家一趟。人我交给你了,不能再伤一丝一毫!她若有事 , 我会死!”他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冷声的交待完,空洞的目光回望了一眼病房的门。
他想要再看一眼,可是如今,他还有这个脸见她吗?是他的错 , 他若是早点放手了,或者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他差一点失去了她!差一点!而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母亲!
能不能最后在一起,他也管不了了。
这一刻,他只要她平平安安,只要她好好活着。能不能相守在阴阳相隔的面前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他愿意放手,只要她不再受到伤害!
乔莫曦一瞬间,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是不是爱,也会伤人?
乔莫曦痛苦的眸子里是破碎的绝望 , 他要回去亲自问清楚,问清楚一切。这一刻 , 他只感觉自己所有的希望和爱都破碎了 , 被母亲陈向辉击的粉碎。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他的烟烟也差一点没有了!万般的情绪涌在了心头 , 乔莫曦呆滞的目光复杂的落在紧闭的门上。
转头要走。
“莫曦,我陪你回去!”乔晨曦担心他失去理智!
“我也陪你去!”韩简拉住乔晨曦 , 他去还有个目的,要见未来岳母 , 他怕乔莫曦失去理智判断不准确。
没有说话,乔莫曦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紧握成拳的手,此刻滴答滴答的留着血,每走一步 , 血滴子如铜板大小滴落在地板上,淋淋漓漓,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一般。
乔晨曦叹了口气,韩简握紧她的手,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跟在乔莫曦身后。
“莫曦,止血吧。”电梯里,乔晨曦用纸巾帮乔莫曦止血,他没有说话 , 眉宇紧皱。
乔莫曦深深的呼吸着,那种刚才快要崩溃的情绪这在渐渐地恢复过来 , 只感觉所以的感觉都失去了 , 甚至不知道痛,不知道愤怒。只知道,他要回去!
“莫曦 , 我们需要证据 , 一些事,或许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韩简在一旁沉声道。
乔莫曦不说话 , 脸色铁青,抽回被乔晨曦抓住擦拭血迹的手,痛苦的别过视线,沉声道:“我会找到证据。”
“我刚才回去审问了那个司机 , 他不承认,他说是意外!不过我会让人好好审问的!”
搁在身侧的手倏地一个用力,情绪不受控制之下,乔莫曦脸色铁青的骇人,一双眼睛里在喷火,手上因为用力,伤口又崩开了,血滴子滴地到处都是。
乔晨曦抬头看向乔莫曦那股阴冷的面色,缓缓的摇摇头,示意韩简不要再说话。
此刻 , 他听不进去的。乔晨曦自然了解弟弟的性子,他要亲自去判断 , 亲自去问母亲,到底有没有做过!
大家都不说话了!
直到下了电梯上了车子一路回到了乔家。
“你们都回来了?”陈嫂看到他们 , 有点意外。
“她呢?”乔莫曦脸色冷沉。
“谁?”陈嫂错愕,有点不解。
乔莫曦一进门语气就不对 , 家里发生了大事 , 夫人跟部长离婚了,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 ,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也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活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离婚了!
“我妈呢?”乔晨曦在一旁接口。
“在书房里吧!”陈嫂说道。
看着乔莫曦冷厉的脸色,似乎是震怒的模样 , 陈嫂还是提醒道:“莫曦,晨曦,你妈妈心情不好,你们还是别上去了!别给她添堵了,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乔莫曦不理会陈嫂的劝告,冷着一张脸,直接大步上楼。
乔晨曦也没搭理陈嫂,韩简也跟着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陈嫂还不明所以,他们几个都上楼去了。
乔莫曦去了二楼的书房,直接推开门。
陈向辉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 身子靠在椅背上,正闭着眼睛 , 门被大力推开后 , 陈向辉并没有惊慌,只是缓缓的睁开眼睛 , 看向怒气冲冲进来的乔莫曦 , 乔晨曦,还有韩简!
“有事吗?”陈向辉平静地问道。
看到她如此的平静,乔莫曦只感觉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心口 , 痛的不能再呼吸,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是不是她?
她如此的平静,她出现在现场,看到陈晋曦抱着林烟上车 , 她此刻还如此的平静,乔莫曦冷笑,有点凄楚。她还真是心理素质比航天员要好,真是讽刺,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吗?为什么这个人还能这样平静?
视线凌厉而悲痛地扫了她良久,乔莫曦终于冷声质问陈向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该说什么?”陈向辉平静地反问。
乔莫曦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吐出两个字:“车祸!”
“无话可说!”陈向辉十分平静,眼神也很坦荡。
只是,这样的坦荡,让乔莫曦更加的气愤。他冷笑着,良久 , 只余下一双深邃的目光带着沉重,像是看不懂她一般 , 打量着她。“你不希望我跟林烟在一起!”
陈向辉微微一怔 , 淡淡扯唇,没有否认:“是!我的确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不否认!”
“所以你就要赶尽杀绝?连你的孙子也不放过?”乔莫曦努力克制着,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 低吼道。
“乔莫曦!”陈向辉错愕了一下 , 似乎有点意外,“你说她怀孕了?”
“是!我的孩子!”乔莫曦再度悲愤地吼道。
陈向辉怔了半晌,缓缓闭上眼睛,“所以呢?”
乔莫曦冷冷的盯着她。“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你到此刻还不认账吗?”
陈向辉又睁开眼睛 , 似乎不明白乔莫曦的意思。“我做了什么?你问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难道你不该来告诉我吗?”
“你不想我跟林烟在一起,就要指使人以车祸谋杀的方式杀掉她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偿命了是不是?”乔莫曦终于直言问出压在心底的想法!
陈向辉立刻眯了下眼睛,锐利的视线看向乔莫曦,只是她的眼神那样的复杂 , 复杂的让乔莫曦猜测不出母亲内心的想法。
陈向辉很沉默,她的视线如苍鹰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脸上的悲愤那样清晰,她看了他半晌,又转向乔晨曦。
“妈,到底是不是你?”乔晨曦也不敢相信了!
陈向辉不说话,又把视线转向韩简。韩简的眸色平静,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向辉。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收敛下所有的悲痛,乔莫曦冷漠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你以为杀了她,就一切结束了是不是?我不娶她就可以娶别的女人了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害了她的妈妈你丝毫愧疚没有 , 现在你又对她赶尽杀绝!你知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你真残忍,你还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