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 却被另一个孩子当了真。
梅落浅一脸难过看向齐绽馨:“公主 , 陛下,浅浅不想跟她走。”
别说他不想跟这小魔女走 , 就是他本身想走也不能跟她走。梅家世代效忠齐宣国皇室 , 拥有黄金十二骁骑 , 唯有梅家继承者才能差使。
“哈哈哈,这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当不得真,不若小宫主可以向寡人要另一件东西。”
来兮的脸色暗下,一瞬不瞬的盯着梅落浅 , 只道:“说话不算话,如果输不起,当初为何要与我打赌?”
齐绽馨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上前抱过梅落浅:“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浅浅不能让给你!他是我的。”
来兮明亮的双眸燃起两撮怒火:“像你们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我一个也不想要。”
那满满的的杀气让谢小楼大惊,平常总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可真到较真的时候,那股子戾气显露无疑,莫非这才是真正的来兮?!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 , 谢小楼适时出声制止了她:“来兮,不得无礼,梅家的嫡子怎是你一句孩提话就能将他带走?没规矩!快向齐宣王与公主认错!”
来兮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 而是径自上前 , 对齐宣王说道:“陛下伯伯,您刚才说我可以随便要一件东西?”
“呃……是这样的。”虽说齐宣王并不想给她任何东西,不过一个小娃娃能要什么呢?无非是玩偶与孩子的玩具罢了。
“那 , 能不能借我十万兵马的兵符?”来兮笑眯了眼大大方方的开口问。
此话一出 , 所有人如同五雷轰顶 , 震惊在当场。谢小楼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绪,这小娃娃究竟想做什么?本以为她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原来她从来都不曾掌握了解过她!
“我和娘亲不远千里来到齐宣国,就是为了借兵,虽然陛下伯伯口头会答应娘亲,但是口头承诺真是当不得真。就像我和公主之间的约定 , 如果我赢了就把浅浅让给我,可以结果也出尔反尔。”
“来兮好害怕。”说着来兮声情并茂的捂着小心脏的位置,一脸受伤:“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陛下伯伯的就没有什么信用了,以后谁还会信您呢?”
谢小楼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聪慧过人,越来越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了。
齐宣王那张老脸可谓精彩纷呈变得十分好看,一时间对这小女娃娃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兵符是固国之本,岂能随便借人 , 寡人已答应你们会让我国大将带兵出征借你们一臂之力,要兵符一事着实强人所难。”
来兮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陛下伯伯这么有诚意 , 如果是真心想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借不借兵符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
“若是陛下伯伯愿意给我们兵符 , 岂不是更让陛下您的心襟更宽广更是有信之人?那这普天之下,谁还不服您呢?”
战云半眯着眸子盯着这女娃娃,心中不免感叹 , 好一颗七窍玲珑心,好一张伶牙利嘴!
“呵~”战云看着她不由得失笑:“陛下 , 臣觉得这位小宫主说得很有道理。”
齐宣王见战云都这样说 , 便沉声道:“来人,将十万兵符拿给他们!”
——————
待谢小楼带着来兮离开皇宫后。
“战云刚刚为何会答应给他们兵符?寡人实在不解。”
战云面带微笑,解释道:“借他们兵符只是让他们欠一个人情。”
“此话怎讲?”
“那女娃娃不是一般人,属下断言,不出十年之内,此女必定名扬天下 , 万万人之上。如若现在得罪了他们,以后天下大乱,齐宣国根基难保。”
“天下大乱……战云是补到了什么天机?”
“昨夜北斗星异像,臣私下卜了一卦。卦像说……姜朝气数将尽,从极北、淮南、晋东冉冉升起三颗帝王星宿,相互牵制,却又互持着。所以臣才断言不出十年,即将三分天下。”
回程的马车内,谢小楼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高兴吃着点心的来兮。
心思千回百转,才问道:“为何你会想到要兵符?”
来兮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答道:“娘亲不远千里来这里,不就是想借兵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 但齐宣王已经承诺会借兵给我们。”
来兮又拿了一块千层糕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有其女必有其父,齐宣国的小公主不讲信用 , 齐宣王必定也不是真心想借兵给我们。”
“你又是如何知道齐宣王不是真心想借兵?”谢小楼疑惑 , 她虽然心底也想过这不过是齐宣王的推脱之词,但万万没想到被这孩子说中。
来兮认真的想了想 , 说:“看那齐宣王一点诚意也没有 , 眼睛神色乎闪,娘亲觉得他可以相信吗?”
听罢,谢小楼竟是掩嘴大笑了起来:“我还真是得了个宝!”
马车快速的向前驶去 , 扬起官道的飞尘,驶向他们命定归宿……
——————
疼!疼得肝肠寸断,仿如筋脉爆裂。冷,佛如身至冰窟,冷得四脚几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挣扎了好久 , 才废力的睁开了眼睛。
檀逍不想自己还能活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也没有粉身碎骨。
他想动一动,便听到耳畔传来冰裂的声音,四周寒冷袭人,白雾弥散,什么也看不真切。
只是现在他能确定一件事情,他整个身子都被浸泡在一个寒潭之中。因长期见不到阳光,此时的他皮肤白得连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被冻得发紫的唇轻颤着 , 他张了张嘴,神智涣散的吐出两个字:“冰儿……冰儿……”
‘滋滋~’
迷糊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黏腻滑动的声音 ,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 , 但想想感觉有些恶心。
突然他只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给缠上,檀逍垂眼看去 , 乍一看 , 是一条黑色的巨形水蛭 , 但细看之下,又不是水蛭,只是一块黏乎乎的黑色肉块。
突然那黑色肉块快如闪电般离开了他的身体,在离他不远处仿如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幻出一个人形的头颅。
这可怖又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檀逍瞪大了眼睛 , 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什么怪物?!”
“你说我是怪物?”那人形头颅的声音苍劲有力,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如果不是我这老怪物,你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本尊救你性命,看你根骨不错,收你为徒,你应该感恩戴德!”
檀逍嘲讽一笑:“你……你会这么好心?呵~我是……不会与你这老怪物……为伴的!”
“啊哈哈哈哈……在这无极之渊,可由不得你选择!”
无极之渊?檀逍猛然惊觉:“你是……追魂老祖?”
“啊哈哈哈哈……没错!本尊便是追魂老祖,本尊已经被困在无极之渊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本尊一定要出去!”
“终于让本尊等到了机会!本尊不会让你死,不但不让你死,本尊要教你全天下最厉害的武功!让你成为邪道至尊!怎么样?你要不要做本尊的徒儿?”
说来也奇怪,自他苏醒后这短时间内,身体没有那样痛不欲生了。就连说话也顺溜了许多。
“我考虑考虑。”
“什么?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居然说要考虑考虑?!你信不信本尊吸干你的血?让你瞬间变成一具干尸!?”
檀逍冷哼:“做你的徒儿有什么好处?你名声这么坏 , 若是被别人知道我入你门下,还不被天下人视为公敌?”
“只要本尊出世,邪道唯我独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师徒二人一起 , 有本尊助你 , 必能雄霸一方,你不想要吗?”
“想!”檩逍毫不犹豫的回道:“但你要把我困在这寒潭之中多久?”
追魂老祖沉吟良久,才道:“你掉下深渊筋脉俱损 , 为了给你续命本尊废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将你困于寒潭之中是有好处的 , 一时说不清楚 , 但若你不听劝告自行从这寒潭中出来,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你便会心脉寸裂而亡。”
“那我何时能痊愈?”他急着想去找南宫冰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待你练成炼血魔功,洗筋换骨,你便能痊愈!”
“炼血魔功?”他曾听闻过这门功夫 , 为追魂老祖毕身绝学,但此功极为邪门,前期要不断吸食生血才可初成。
只怕这追魂老祖便是练了这门邪功才变成今日这副鬼模样。
“我可不要变成像你这副鬼模样!”檀逍此刻极为抵触,若是有一天变成他这副鬼模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本尊当年是练功走火入魔,这三百年来,本尊不断钻研改进魔功,早已不是当年威力。本尊敢保证,改良后的炼血魔功厉害千百倍 , 而且不会变成像本尊这模样,你可满意了?”
檀逍半眯着眸子,现在他别无选择,只是……
“你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