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声说好挂了电话,往楼下走的途中 , 越发觉得心里不爽。
说好听了 , 霍青刚才的语气是提醒 , 说的不好听了 , 就是威胁。
但毕竟我有求于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憋屈着 , 一想到真的解救了单宁就得嫁给霍青,我就不愿意再想。
回溯以前,不禁感慨,如果是几个月之前的我有机会嫁给霍青,一定会开心死吧?
想着 , 已经到了楼下,见到霍青的时候,我满脸的而不愿已经收了起来。
“去哪?”我坐上车,语气佯装得也是和善。
话落 , 霍青的视线从我身上转向前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见他驱车熟路,借着通明的路灯开出西大,没有走向主路,而是驱车反向进入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通的是居住区,但是以前的小二层 , 挨着盖了两栋回迁房,后来开发商烂尾 , 结果就瘫在这了。
我知道的还是近处的路 , 据说远点都是没开发的是一批废旧工厂。
废旧工厂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听说那一批都是同一个人名下的 , 财力雄厚的可怕。
80年代初盖的废旧工厂 , 地段开发价值不大,卖了又可惜。
估计那人也不在乎那点钱,所以就成了片荒地 , 流传下来的只有那人和诡异工厂的传说。
这事儿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的,但听说是一回事,几乎除了住在那的没人敢往这条路走。
究其根本,不干净!
“去哪?”我再次发问。
“害怕?”霍青自然也知道这个传说,听我再三问 , 声音含了戏谑,“我以为你现在胆子大到追着鬼跑。”
“你去那片废旧工厂?”本来还是怀疑,如今听他一说几乎确定了,“单宁被你关在那?”
霍青闻声只是加快了行车速度,与主路不同 , 虽然也有居民区,可越往里走,不仅路灯越发脏旧,就连路灯之间的距离也远了,只能靠车灯坚持。
直到过了居民区,才开始缓缓驶入传说中的废旧工厂群。
“嘶。”车里的气氛有些静谧,配上外面黑黢黢的脏旧场面,竟有些诡异,“我问你话呢!”
霍青继续开着,明显慢了 , 车和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没苏家的本事。”他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紧张,“别说话 , 我偷偷带你来的,这地方我应付不来!”
话落 , 就感觉车陡然熄了火。
“怎么了?”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什么情况?
霍青打开车内灯 , 眉头已经纠结到了一块 , 温润的眼神里全是阴翳。
此时两边是废旧工厂,而前方车灯照亮的地方就是坏了的柏油马路。
“我下去看看。”霍青喘了口大气,推开车门的动作有些费力。
我在上面的等着 , 周围的温度略低,我蹭了蹭胳膊还是冷,细想觉得可能是秋天深夜的缘故。
可左等右等,还不见霍青上车 , 回头见他在车尾站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想了想,我还是开门走了下去。
等到了车尾才看见满地的烟屁股,而霍青手上还夹着根烟 , 那烟明明没有人抽,周围也没有大风,可那燃烧的速度竟极快。
再看车轱辘地下,正压着一只黑皮鞋……
我顿时麻了半边身子,撞邪(鞋)?!
之前听村里老人说过,之前还觉得不可能有这种事,见到的瞬间脑子里陡然想起来。
刚想说什么,就见昏暗间刚点着的那根烟,明灭的速度陡然快了,不消半分钟,好好的一根烟只剩下个烟屁股。
“这……你……”我已经失去了语言 , 这明显肯定是撞邪了,有鬼!
可此时我身上没带着任何牵制鬼的东西,如果鬼要杀人 , 我无力阻挡。
顿时 , 只觉得浑身哆嗦。
“别怕 , 你的胆子还需要历练。”霍青说着 , 又点燃一支烟拿在手里,“苏诀说这地方凶,遇到麻烦点九支烟供奉即可。”
点烟供奉这个词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 , 有法子得救也是好事,只是想起方才在车厢的冷,下意识抖了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慌忙低下头属烟屁股 , 算上他手里的正好是九只。
思虑间,霍青已经将最后一根丢在了地上。
不消片刻,就见本来卡在鞋子上的轮胎突然向前轱辘了一下。
“上车,快。”霍青喊了句 , 引着我加快脚步。
等上了车,直接驱车向前,说来也奇怪,熄了火的车竟轰的好了。
原本与地面嘎吱嘎吱的声音也不存在了。
“吓坏了?”开了将近五分钟,霍青的脸色开始回暖,从后视镜打趣看我,“苏诀已经预防好了,听说苏鲁达明天要审讯他?”
我听着一愣,霍青怎么知道?
“只要我想知道,就会知道。”霍青看回前方,“你随便查吧 , 单宁的局,你不自己破了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 那个苏鲁达也不是什么好人 , 言尽于此。”
“……”
听完 , 我突然想笑。
和尚说单宁霍青都是坏的。
单宁说和尚霍青都是坏的。
现在霍青又说他俩都是坏的。
所以,这是脑筋急转弯?还是拿我当傻子?
正想着车头突然急转 , 进入了一条小土路。
车晃荡而过,溅起一路的灰在车灯下洋洋洒洒,混淆了视线。
然而挺过一阵灰土 , 却陡然见了一星火光。
霍青缓缓停了车:“下车吧。”
话落,我忙不迭的开了车门,心已经纠到了嗓子眼。
等落了地,赶紧往亮光处走 , 才发现那是个敞着大门的车间,而车间四周摆着铜铃阵棋,明显是个大阵法。
而阵法中间,也就是亮光的地方 , 竟是个偌大的九重棺椁。
“赶紧放了他,你答应过我的!”我目视前方,心脏皱缩。
说着又向前几步,临近阵法前才看清,你所谓的亮光,分明是一只长明烛!
而长明烛上不同于以往,中间竟被黑红相间的环形锁得紧紧的,怎么看怎么像被单宁碎了的生死结。
“生死结锁九重棺。”霍青的声音从身后低沉而过,“我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