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儿笑道:“救你不过是顺手。再说了,若是你被抓 , 我便是坐实了这金屋藏娇。哦哦 , 不对 , 是破屋藏美男的罪名。”
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 她的眸子很灵动,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笑起来的时候 , 精致的小脸上荡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 很可爱。
这个熟悉的笑容让容若有一瞬间的呆愣 , 思绪也恍惚起来,恍然间想起了某个人。
那人还在受苦呢。
很快 , 他的目光又变得冰冷起来,转变之快 , 像是一种错觉。
容若看向她,重复问道:“你想要什么报偿?”
“不需要。”
“我不喜欢欠人恩情。”
南宫灵儿故意为难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能摘下来给我吗?”
容若看着她 , 目光依旧清冷 , 他神情认真而严肃。
南宫灵儿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之下 , 忽而心如小鹿乱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好,我也不和你矫情了,我想和太子和离,你能做到吗?”
目前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与人渣慕容睿撇清关系。
容若的薄唇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声音清清冷冷,好听得不得了,“好。”
他打开窗户,脚尖轻轻一点 , 身轻如燕,从窗户飘出去 , 消失在她面前。
南宫灵儿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 良久之后 , 发出一声轻叹。
相府里到处都是绣姨娘的眼线 , 再者昨晚的动静闹得极大,南宫灵儿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地传入绣姨娘的耳中。
原本是想借用那件事情狠狠地教训南宫灵儿一顿 , 好让那个小贱人知道,这府里到底谁做主!
却是不曾想到那个贱蹄子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
丫鬟春桃看到她脸色不佳,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啪!”
绣姨娘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 , 怒道:“哼 , 小贱人真是胆子肥了,竟然还敢跟我叫板。春桃 , 当初我就不应该装贤惠留着她的,应该把她弄死!”
春桃心思剔透,自然也听的出来绣姨娘口中所说的这个“贱人”必然就是指的是府中的二小姐南宫灵儿。
春桃笑道:“姨娘何必为一个不值得的人生气?她就是一条贱命 , 姨娘若是觉得看不过去眼 , 现在动手也不迟啊。”
她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绣姨娘冷笑道:“眼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 我原本还以为这个贱人应该会折在太子麟儿的事情上 , 哪里想到她的命竟会这样硬?圣上下了圣旨,说她无罪释放!”
春桃却不以为然,“奴婢知道姨娘忌讳的是当今圣上的态度,只是姨娘您仔细想一想,二小姐回到府中的时候可是遍体鳞伤,若是皇上真的在意她,圣旨又怎会拖延几天再下达?又怎么会一点的补偿也没有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绣姨娘胸腔里的愤怒之情减少了不少。
脸上紧蹙的眉头稍展,示意道:“说下去。”
她知道绣姨娘这是听进她说的话了,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姨娘掌管中馈,手中握着那些签了死契的奴才们的性命。生杀大权握在手里,还怕没人为姨娘做事吗?”
绣姨娘听完了春桃的话之后 , 心情大好,脸上泛起一抹笑意:“我方才还真是给气糊涂了 , 没有想到这一层。是啊 , 贱人已经身受重伤 , 我这个做姨娘的自然要好好的照拂一下才是。”
在心中算计了一番 , 绣姨娘心情骤好。
“年关将至,至于这贱人能不能挺过去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绣姨娘这话倒是说的隐晦 , 向春桃使了一个眼色 , 春桃立刻会意 , 脸上尽是谄媚之色,“姨娘说的极是 , 奴婢这就去安排。”
绣姨娘居住的弄玉轩之中,有两个婆子 , 两个一等丫鬟 , 四个二等丫鬟 , 六个三等丫鬟 , 还有十来个粗使婆子和促使丫鬟伺候着。
前两日,二等丫鬟梅香的家中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她爹爹得了重病,急需用钱。
梅香还曾开口找相好的丫鬟借银子。
这件事儿刚好就被春桃知道了,这也使得梅香成了春桃来对付南宫灵儿的工具。
春桃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这笑容的背后尽是算计,“梅香啊,你走大运了,这件事儿完全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梅香慌忙的用袖子擦拭了几下眼泪 , 苦笑道:“春桃姐姐莫要取笑我了,眼下我家里一堆子破事,我能走什么大运?”
春桃却不以为意地说道:“绣姨娘近来身子不爽 , 找人相看了一番 , 黄道长说旧人回府冲撞了姨娘的运势。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 为了你爹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呵呵 , 梅香,若是你能够将姨娘的心病给除了 , 那么你爹爹治病的钱自然就有了,至于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做……”
春桃这说了一半的话还是值得揣摩。
而这春桃口中的“旧人”除了狼狈的太子妃南宫灵儿之外再无旁人。
梅香眉头深皱 , 犹豫半晌之后 , 咬牙说道:“春桃姐姐,梅香知道了。”
有弱点的人向来最是容易掌控 , 春桃知晓此事已成,便自顾自的离开 , 离开前笑道:“我看你是有福气的 , 这事儿肯定能成。”
正院之中亦是不得安宁。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 , 南宫相爷将自己最喜欢的骨瓷茶杯摔在地上。
红木桌子之上那一封和离书很是刺眼 , 站在他身边的管家林清惊得身子颤了颤。
“那个没用的东西,我原本就没有指望她能为家里做点儿事儿!当初下嫁太子虽说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好歹那个身份金贵,没人敢说什么。现在,居然被休了!简直是让我们南宫家颜面无存!只怕明日,我就成了朝廷上的笑柄!不知有多少朝臣拿此事做文章!”
“林清,断了她的药!”相爷怒道,“让她自生自灭!”
“是。”
管家林清应了一声,匆匆退下,将相爷的吩咐交待下去。交待完,他站在门口 , 心中暗叹,二小姐在府中的日子本就十分艰难 , 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