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国的世子?
陌卿这下明白了,可她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为何能在这里?”
司空玄珏目光幽幽,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 , 垂下眼帘 , 幽声道:“父皇在位时 , 他是可以自由出入整个盛京城的 , 但现在每个月除了初一,十五能出来外 , 其余时间都得禁足于后宫幽兰殿。”
“被禁足了每个月还能有两天时间出来 , 那他也还是有些本事的。”陌卿沉呤的说着 , 目光继而落在那飘逸的人影上 , 若有所思。
司空玄珏原本不想谈起他 , 这会听得陌卿说起,才说起,却使终没将他这个落魄质子放在心上。
陌卿见他兴趣不大 , 便也懒得理他 , 纵身一跃 , 抓着栏杆四周飘荡着的红绫,荡了下去,落在一层大堂最前方的空处,寻了张桌子斜斜的躺着,静望着那台上的人。
隔着几层纱帘,看不清他的容颜,但陌卿却觉得他刚拨的那段琴音犹如天籁,让人听了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神都不由的静了下来。
一曲尽,台上帘后人在收琴起身时 , 微抬眸望了眼陌卿,唇角轻抿 , 转身退下。
“等等。”
就在众人准备打赏之时 , 突地人群后响起一个霸道不容他人拒绝的声音。惊得众人忍不住入往后回看。
“让开 , 让开。”又是一连翻的吆喝 , 当众人见到来人后,全都忍不挤到两边 , 退让出一条道来。
最前排的陌卿斜躺着没有动 , 眯着眼 , 似是没听到身后人的吆喝一样。
“前面的那个 , 还不给本少爷让开。”就在她皱眉时 , 身后传来一个难听的声音,听得她身子还真的动了两下,当然 , 也只两下而已 , 并没有真的起身或是有要让开的迹象。
“公子 , 楼公子的琴弹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知何时到她身边来的叶怜压低了声音轻声说着。
刚刚她下来就已让他家主子不悦了,现在又要在这里惹事,怕是……
他微垂着身子,一脸恭敬地望着还眯着眼的陌卿,心头暗自着急。陌大人她这又是要惹什么事了?
望着一动也不动挡着去路的陌卿,身后人更是愤怒,大步上前,就要去踢她。
叶怜见状急的就想动手,然 , 他还没有动手,却是听得那躺着的人悠悠然道 , “听闻贺家在钰国是个个大家族 , 大少爷却一直无子 , 莫非是这等作贱的手段做的太多 , 所以才会有如今妻妾二十六行,无子独一女一说!”
“住手。”就在那人的脚刚刚抬起来,身后头又是走出一人来 , 此人长得倒不赖 , 就是眉宇间多了股阴淫之气 , 脸色也是虚的很 , 看来是平日里过度放纵了才至。
他一出来他周边的人便如潮水般的往后退去 , 顿时若大的大堂便只有她们几个站着,而陌卿依旧没有动一下。背对着来人。
“你是谁?”贺波心里最忌讳他人提起他的家事,如今却是在这艺楼被一背对着他的少年提起 , 这让他心里怎么不动怒。
“我是谁不重要 , 重要的是你该好好想想 , 大庭广众之下想要抢夺民男,这事若是传出去,你觉得你下任族长的位子还能不能保得住!”陌卿扫了眼已经上了楼将抚琴之人拦住的下人们,冷笑着。
贺波一听她这么说,落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今个他想要带个人回去,莫非还让眼前这小子给拦了不成!
想到这恼怒不已,手一抬,指着她便喝:“那又怎样,这楼里所有人都没看到 , 又凭你,能做什么?”
“我自然是做不了什么了,但我家爷能啊!”陌卿懒懒的说着抬起手 , 指向站在她身后的叶怜:“叶千户 , 爷在上面喝花酒 , 若是被眼前这狗叫给打断了,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给你家爷砍呢!”
被她当枪使了的叶怜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 当下脸一沉,没错 , 他家爷是在楼上 , 但不是喝花酒,你这么诬陷爷……
没容他再想 , 贺波一听叶千户这三个字 , 身子一抖 , 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就要往下跪去。
“你是说督……督主大人在楼上……”他紧咽了个口水,紧张不已。
“大人特意来这听楼公子抚琴 , 莫非你想扰了大人的雅兴!”摇着头的陌卿拖着长长的尾音厌厌的反问 , 声色里却是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手指敲打着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 , 让贺波更是不敢再问,尤其是看着叶怜的背影越觉眼熟以及那露出半截绣春刀的时候,额头起了大汗,一个趔趄,大喊一声直往外跑。
那些个下人见到自家主子跑了,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惊慌的模样落在他们眼里,吓得他们也不再顾拦人,慌不择路的往外逃。
“唉 , 真是扫兴。”等堂子里安静下来,陌卿叹着气起身 , 转身望向叶怜:“我先走了 , 你去照顾你家爷吧。”
刚搬出司空玄珏的头衔替那世子挡了贺家人 , 但能挡一次 , 可不一定能挡下次。
而且贺家一个大世家,想要抓楼世子 , 定是有原因 , 看来 , 京城又会有得热闹了。
不管那么多 , 等她那老爹回来 , 她就想办法离开京城,这里还真不是她这种小愤青能呆的地方。
“诶,大人 , 您走了 , 我又怎么去和我家爷交待啊……”叶怜的声音越到最后越低越显委屈与不安 , 伸着手想要去抓回陌卿,可一想到陌卿拉着他衣袖要他一起用膳时他家爷冲他发出的莫名的杀意,他又是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不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轻叹了口气。
“哼!没用。”司空玄珏一声冷哼突的传来,吓得刚吁一口气的他心又被提了到嗓门口,立的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没用,还请主上责罚。”
“嗯,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住,是要回去领棍二十。”司空玄珏不带感情的说 , 继而优雅的迈出楼门,留下一脸无辜又可悲无处诉的叶怜。
传说当天夜里 , 贺家的赌坊因出老千被人看出 , 之后被砸了场子 , 还有些粮店因向皇商提供陈米且还是最下等的 , 被查,盛京城内几十个粮店皆被封。
至于贺家一些家主更是直接被带入了大牢 , 闻风声逃出城去的贺波被贫民围住,打了个半死才放了……
“叶怜,贺家赌坊的事也是你做的?”
入夜 , 躺在软榻上的司空玄珏幽幽的问。没想到他属下的报复还挺狠的。
“赌坊?不是我。”叶怜皱了下眉 , 但还是老实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