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东西隔得我手心一阵生疼,我眉头不免一皱,什么东西!?
躺在棺材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没感觉到自己身下有什么东西,更何况这般硬邦邦的东西。
我急忙伸手去抓,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那东西一入手就带着一股子温凉,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凉意,并不刺激 , 却又给人有种凉劲,那感觉好像家族里的那块古玉。
我抓过不远处的强光手电 , 此时我才发现我手里攥着的是一个梭型的东西,握在手中如同一个剑柄一般很舒服,而那温凉的感觉就是出自它身上。
那梭型的剑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 , 却很重 , 好像某种特殊的金属一般。
“什么东西啊!?”
我一脸不解 , 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下的,余光扫过,此时我发现原本给死人枕的木枕头此时翻了,这紫色的剑柄是从那里滚出来的。
我看着刚刚被我弄翻了的木头枕头,此时才发现这东西似乎有一定年头了,上面已经带着一层枣红色的光亮,呈拱形,里面竟是空心的。
而那空心的枕头里面似乎还有点东西,一细看好像是本书。
我迫切地伸手把书掏了出来 , 那是一本线装的古书,重量不清,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泛黄的羊皮封面上,几个繁体字我勉强能辨认出来《阴阳手札》!
我翻开第一页才知道这书竟是劫门历代掌门人整理的捉鬼秘法,以及一些玄学秘书。
“难道这东西是师父藏在这的?”
我心声疑惑,攥着这本不算厚的古籍,师父收我为徒的那晚曾说过他是劫门第三十二代掌门 , 这种劫门不外传的秘籍一定会由师父亲自保管,这东西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师父藏的。
古籍在我手中显得颇为沉重 , 可那一刻我目光却停在了这古籍的背面,这古籍貌似是被人生生撕开的,我手里仅有一半,断茬很明显 , 其中还残留着几片半张的纸张 , 好像这东西被撕开的时候很急 , 另一半被人抢走一样。
“那晚师父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会这么仓促!”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更加难受,我能想象得到,师父临死的时候抢夺这本古籍,耗尽最后一口力气把这东西藏在枕头里,也许就是为了保住劫门的这点秘密。亦或是师父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结果,藏在这里就是为了留给我!
一想到这些,我眼眶顿时湿了,师父是因为我才死的,要不是那晚我任性不听警告执意地转过身去,也不至于给师父招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我把这两样东西揣进口袋里 , 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从哪两个小贼口中我已经得知我在棺材里待了三年。三年以后我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紧闭双眸,用力地喘了一口气。
许久过后,泪水已经在我脸颊划过许久,我睁开双眼,紧攥在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在向四周照去 , 可不过一眼,我又一次找到了三年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坟场,我的脚下还是一片山岗 , 墓碑丛林一般林立着。可如今脚下原本的坟场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色土地,当年的那片汪洋一般的血海似乎都沉浸在了这片土地中,使得这片土地红得叫人有些害怕。
原本的山岗此时也不知为何平了不少 , 这也是那两个偷土方的小贼能把车开上来的主要原因。
可就坟场荡然无存的时候 , 一座古老的墓碑很是突兀地落入我眼中 , 那墓碑好像有些年头,上面早就被风雨锈蚀的残缺不全,透着一股子沧桑感!
这正是那座近千年的祖坟,一座没有任何人祭拜的祖坟,一座我提一嘴大舅就动怒的祖坟!
这座祖坟就矗立在那里,好像一切都未受到影响一般,任凭周围无数碑林被血水吞噬,可它却未有丝毫变化。
“呼!先回村子里看看吧!”
我把那棺材又重新埋好,毕竟我每个月还得回来一次,这东西不能弄丢了。随后重重地突出一口浊气,又看了眼那块诡异的墓碑 , 径直向山下走去。
“该死的!本来命就剩十年,还他娘的在棺材里待了三年,剩下七年时间叫我如何去寻找活命的办法!”
深夜,一股子凉意直往我身子里灌,我咒骂着,却露出一脸的苦笑。
“妈!你在哪里?还好吗!”
我心底最大的痛还是漫了上来,痛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担心我妈 , 那一晚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老妈似乎过得并不好,整个家族好像都陷入了某种困境中。
我一边想着 , 一边向村子方向走去,却忽略了脚下的路,直到一束灯光打过来,我才注意到我已经站在了一条公路上 , 不远处一个农用的运输车在朝我这边驶来。
“小子!你大半夜的跑公路上干啥!上车我稍你一段!”
那是一辆农用三轮车 , 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 一个中年男子朝我吼着。大半夜的光线不足,我也看不清这人长得什么样,也没过多理会这些,直接跳上副驾驶,毕竟我在棺材里待了三年,现在身体虚弱得要命,能省点劲就省点吧。
一上车那大哥就和我说个没完,我现在哪有心情理会这些,迷迷糊糊就让人家把我害死了 , 刚活过来没多久,哪有心情跟他俩扯。
就这样开了半个多小时,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事不对,坟地离莫家村不远,顶多十多分钟的路,可今天怎么开了半个多小时,而且我知道这条路一定路过墨家村,这么久了不可能不到!
经历了这一切 , 我早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目光在周围扫过 , 我发现此时这车根本就没再公路上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一个泥泞的小路上。
“不对!这里我好想来过!”
尽管大半夜的,可我还是凭借着车灯的光亮辨认出了周围的一切,这是一条已经废弃了许久的小路 , 小时候我来过几次 , 自从那条公路修好之后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走过。
可此时这人却把我带到了这里 , 我心里一阵悸动,余光在那人身上扫过,可不过一眼,我心里更加发憷,这人大半夜的竟带着一个破草帽,草帽沿被压得很低,我几乎看不清这人的嘴脸。
“大哥,咱们怎么不走公路啊?”
我渐渐意识到这事不好,试探性地问着。
“哦,政府那帮王八蛋在公路上设了一个收费站 , 向往前走还得交过路费,穷老板姓的哪有那闲钱啊,绕点道把,省钱。”
那中年男子好像并未发现我的意图,随意地回应一句。我刚刚提着的心渐渐落下,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免暗自嘲笑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又这么走了二十多分钟 , 我胳膊拄在车窗上,这破农用车 , 颠得要命。我只好看这里窗外的景色来派遣这份寂寞。
不经意间我目光落在后视镜上,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顿时又起了波澜,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暗自骂着自己:你这个蠢货!
那一刻我确定我身边这个人绝对有问题,我暗自悔恨自己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就上了这车!
“怎么了小兄弟!是不是有点冷啊 , 座位后面有一个棉大衣,你拿出来穿上吧!”
这时候 , 那家伙似乎看出来我脸色不太好 , 关心地说了一句,我苦笑地点着头,心里却盘算着如何脱离这个险境。
我一边向后面伸手把他说的棉大衣扯出来,一边想我裤袋摸去,那里正放着师父留给我的那个梭型剑柄,我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但师父留下来的东西一定跟对付鬼物有关系。我把它攥在手里,逃出去的把握就会更大一些。
我勉强地把棉大衣扯了过来,可手一接触我就有一种想把手抽回来的冲动 , 因为那棉大衣上竟是湿乎乎的,粘在手上还带着一点黏性,以我的经验判断那应该是血!
“你似乎有些不对劲啊!”那家伙似乎发现了什么,语气眨眼间就变了。
“你也别装了!说吧!究竟想干什么!”
我知道事情败露了,我今晚多数逃不出去了,此时能救自己的就是尽可能冷静下来,抓着棉大衣的手也不再顾虑那么多直接把棉大衣扯了过来穿在身上,这般挑明着。
就在刚刚我看着窗外风景的时候 , 我突然想到这他娘的就是一个村子,政府再怎么畜牲也不至于在这里设置一个收费站吧!明显是有人在说慌!
更关键的是我目光落在后视镜的那一刻,我竟看到原本裹着车斗的苫布被风吹了起来 , 而那车斗里拉着的却是一车砖,只是砖被血染成了一片血红色,砖面上竟还带着一堆砸碎了的肉泥!
“哦!早就发现了吧!那就乖乖做我的替死鬼吧!”
我话音落下,那家伙此时终于转了过来,原本被草帽遮掩的嘴脸渐渐显露出来,竟是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