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离开那里行吗?”
“怎么?嫌弃我脏了?叶先生别忘了,我们的婚约本就不作数。”
“不,你误会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叶楚涵连忙解释。
“很多人都说我水性杨花,也许,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呢?”
叶楚涵笑了:“你的话令我想起了 屈原的诗——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琢谓余以善 淫。”
凌霜错愕,良久才楞楞的从嘴里蹦出俩个字:“谢谢!”
“现在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呢?要是真有诚意啊,就送给她钱 , 让她脱离那个地方。”蒋蔓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说道。
她的插话令凌霜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 叶楚涵机灵的打圆场:“阿姨直爽的性格小辈很喜欢,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叶楚涵的话说到一半随即又看向了凌霜:“小霜 , 我帮你解决钱的问题,离开那里可以吗?”
“不可以——”一道冷入骨髓的声音扬了起来 , 不容抗拒。
三人愣住了,不约而同的扭过了头,凌霜的脸色刷的变了 , 只见男人 黑色大衣下是男人结实的而强壮的躯干 , 浑身肃杀而冷冽,每走一步像是狂卷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凌霜的心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也许是她太敏感,太善于观察人的微表情,她觉得,他此时是处于愤怒状态的。
叶楚城走了过来,叶楚涵也是猝不及防, 蒋蔓率先打破了死寂,讥讽的说:“可不可以凭什么就你说了算?”
说完也不理会叶楚城冷凝的脸,自顾自的扭过头对 叶楚涵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笔钱啊 , 小霜早就想要了,只是她一直是不好意思和你张口,今天带了我来,也罢,我这张老脸了,不重要了,总之一句话 , 你给 小霜一笔钱让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吧。”
蒋蔓的话是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说的 , 一席话说的她更下不了台,她的脸显而易见的尴尬。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叶楚涵牙齿抵着唇 , 脸上肌肉一直僵笑的看着叶楚城。
许久没有人回答蒋蔓的话 , 蒋蔓这才反应过来,顺着叶楚涵的视线转身看向了叶楚城。
叶楚城出乎凌霜意料,彬彬有礼的向蒋蔓鞠躬:“伯母好!”
“好好好,你……是什么意思?”
叶楚城走到对面,叶楚涵皮笑肉不笑 , 急忙给叶楚城挪开了位置 , 叶楚城优雅的坐下,身子朝椅子上靠去:“伯母刚才说的让他离开歌厅这是不可能的。”
“你是那根草?”
“我是她老板!”叶楚城冷冷打断蒋蔓的话。
说完,犀利的眼神淡扫过凌霜那张惨白的小脸,凌霜被他看的心惊肉跳,紧张的暗暗赚紧了拳头。
“老板?”蒋蔓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打算要和叶楚城交谈了。
叶楚城却站起了身子:“伯母,抱歉,有急事,小辈先走了。”
说着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蒋蔓面前:“这笔钱是她半年的薪水!”
凌霜懵了 , 压根没反应过来,叶楚城是什么意思,蒋蔓见钱眼开,急忙数着支票上的后缀,叶楚城的手已经朝凌霜伸了出去:“走吧!”
凌霜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火攻心,几乎要吐血,她很想狠狠地打掉那只手 , 然而却在他眼神的逼迫下 , 乖乖的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一阵冰冷的触感传入凌霜的手心直达心里 , 晚春的天不热 , 但也不至于热,想来这和季节天气是没关系的,是这个男人的血液 , 太冷了。
他的大掌收紧了 , 将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手里就离开了,除了茶楼,凌霜就狠狠地甩开了叶楚城的手,美眸火苗乱窜。
她不由得咬牙切齿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半年的薪水?刚才他是把她半年的薪水给了狠毒的继母?
那可是她的救命钱。
叶楚城似乎是没有聊到凌霜竟然会大发雷霆,他得意的凝视着她愤怒的小脸,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才二十岁,错,周岁才十九岁,工资上交父母也在 情理之中 , 薪水交到你的母亲手里她应该会放心。”
“你……”凌霜被气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叶楚城微微侧着头目光轻佻的端详着她的脸,洋洋得意的说道:“我早跟你说过,当歌手不是一条赚钱捷径,何况你还那么缺钱,与其被无数次裸着身子展览,倒不如直接卖的干脆点。”
凌霜的脸白里透红,再也无法冷静了 , 他的话如尖刀狠狠地差收入了她心脏 , 血流成河,她痛的无以复加 , 心脏痉挛 , 尊严彻底被踩碎,他就是 故意羞辱她的。
她又何尝不懂他口中 “裸体被人展览”的含义呢?在他眼里,歌女就如同一个妓……女 , 般下贱 , 没有做人的尊严,与做人的权利。
“你就当我当了表子立牌坊不行吗?” 她平静的注视着他得意的脸,终于,她败下阵来了,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狼狈的, 仅仅是他的俩句话就会将她伤的丢盔弃甲。
“是,确实是货真价实!”叶楚城冷笑。
他早说过,这歌厅啊是个大染缸,进来了 , 就别想洗白,哪怕是用任何方式。
凌霜到底是心细缜密的人,哪怕是在她被伤的伤痕累累难以呼吸,她也会绝处逢生殊死一搏,她似乎是洞穿了叶楚城的心思,冷声说道:“大染缸里的布都被染了色,那您这个沾了布的人又如何能洗的清清白白?”
叶楚城愣住了,俩只黑眸凝视着她的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 许久 , 他才说道:“所以说,我们正好是绝配!”
凌霜冷笑:“如果,你还算有良心的话……”
“想要?上车!”凌霜话说到一半就被叶楚城打断了。
她看着他执著的眸子,不知所措 , 想退缩了。
“也许 , 上车后我会给你更多的钱。”他一句话意味深长。
凌霜突然绝望了,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来钱的捷径 , 是的 , 他说的是确实是一条捷径,上了车,也许她就不用整天诚惶诚恐的担心薪水被扣,或者被辞退了。
“或许,还会有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叶楚城继续,语气淡淡的,却胜券在握。
凌霜恨透了他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那么自信他自己能够胜券在握。
他似乎是断定了,凌霜真的会上他的车一样 ,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有错,凌霜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所以他的潜台词她是听得明白的。
“成先生,为什么不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呢?我若上了你这车子,恐怕就再没有了回头路。”
叶楚城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凌霜错愕,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呢?
“因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
叶楚城的尾音淡淡的落下 , 便朝车子旁边走去 , 叶楚城像是料定了凌霜真的会跟上来所以他走到黑色的高级跑车旁边,绅士的帮凌霜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 做了个请的动作。
凌霜的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 聪明?若是她真的聪明的话现在就不至于受制于他了。
……
车子驶入了城郊外的半山腰,别墅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大气而又恢弘 , 高高在上的彰显着主人的地位 , 甚至,就连别墅的设计风格也如他的人那般深沉却又强势的很。
一路上俩人都沉默,凌霜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叶楚城进入别墅的,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沉。
他一言不发进了卧室,凌霜也紧跟在了了上去。
黄昏落日十分,天边很美,窗帘被他拉的垂了下来,屋子里被黑暗笼罩 , 但因为毕竟是大白天,所以即便拉上了窗帘,他们双方也还是能够看清楚双方的身体以及脸部轮廓。
叶楚城转过了身子,优雅的斜倚着落地窗旁边的墙边,注视着僵着身子站在门口的凌霜。
凌霜暗暗攥了攥拳头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心里七上八下“扑腾”的跳动着。
俩人僵持了许久,叶楚城才倨傲的笑了笑:“凌小姐 , 想要钱,不应该给点表示?”
“我要的钱 , 也许够买你的零点歌厅。”
叶楚城笑了,笑的有些狂傲:“半壁江山送你又怎样?”
凌霜保持冷静:“我如何能相信你?”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好歹我也一大男人,男人说话掷地有声。”
“你的人品我还真信不过。”凌霜咬牙切齿 , 想起刚才他在茶楼那个举动就怒火中烧 , 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好,信不过?那我们就来一二三四五,扳着手指数数,我哪儿点失信于你了?”
“强词夺理的卑鄙小人。”凌霜气的咬牙切齿。
想反驳的 , 但是……想到 , 他确实也没错什么失信的事情,在歌厅和别人打架是自己没有按照规章制度说的去做,放弃自己任何尊严去维护歌厅的利益,所以他扣除了自己的工资,这个不算是失信,放给任何一个人评价顶多也只能说是他霸王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