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川忽然发现，在他眼里一直有些笨笨的柳小芹，原来并不是真的很笨，她的反应也可以如此敏捷。
但和她结婚了几年，为什么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离婚了才发现她有这么多的优点，实在是太晚了，但这又能怪谁？
凌傲川再次低下了头 , 两手捂住脸，好一阵揉搓后，抬起头来 , 说：“小芹，我……对不起你！”
这几个字 , 他说得很艰难，但说出来后，他却没有感到难为情，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柳小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凌傲川给她道歉？这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给她这个卑微的乡下小女人道歉？
他的脑子没有出问题吧？
想了想，柳小芹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凌傲川的心里一阵难受，柳小芹不相信他道歉的诚意。
停顿了一会儿 , 凌傲川慢慢地说：“小芹，我现在才知道，林美娜的眉笔和口红不是你偷的，而是林美娜自己藏起来冤枉你的。
“可是我却相信她的话，逼你给她道歉，还打你，要你跪下认错！
“我把你打伤了，让她每顿给你送饭，我一直以为是你故意把菜嚼了再吐回盒子里，以绝食来表达你的不满和反抗。
“我现在才知道 , 是她故意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你吃饭，要饿坏你！
“还有你把高压锅落在地上那一次，也是她故意撞的你，因为她受了伤，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使唤你 , 折磨你，而我却叫你好好照顾她，还要你别欺负她。还有……”
凌傲川说不下去了 , 他的喉咙硬硬的 , 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柳小芹被林美娜和他联合起来欺负的悲惨模样。
他们那样欺负她，而她却一直忍气吞声，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提出过离婚，只是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偷偷逃走了事。
但当她怀疑他和林美娜有染的时候，她却坚决地提出了离婚。
柳小芹听着凌傲川的讲述 , 她的眼前也出现了以前她被林美娜使唤折磨的样子，她的耳边还清晰地回响着林美娜的声音：“丑丫头！”“丑丫头！”“丑丫头！”尖利而高亢！
看见凌傲川那么难过，她吐了口气，淡淡地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凌傲川捂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抬头看着柳小芹：“小芹，我和林美娜真的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我连她的嘴唇都没有碰过 ,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发誓……”
柳小芹笑笑：“算了，我相信你好了，没有就没有吧，也不用发什么誓。”
凌傲川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过了很久 , 他看着她，很小心地问：“小芹，我们……可不可以……”
柳小芹略显诧异地看着他，凌傲川还有什么话是难以启齿的吗？
她问：“可不可以什么？”
“我是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他很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因为怕被拒绝 , 他一直不敢说 , 但不说就永远没有希望，说出来还有一半的希望。
为了这一半的机会，他豁出去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弥补你的，弥补以前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相信我好吗？小芹。”
柳小芹低下了头 ,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和他重新来过？她好象没有这样的理由。
而且万飞虹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还响在她的耳边，他说就算她是离过婚的，他也不在乎，只要她愿意，他仍然希望和她结婚。
她已经给了万飞虹希望，如果现在和凌傲川重新开始，那她不是又会伤了万飞虹的心？
那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伤害他，于心何忍？
既然她和凌傲川的婚姻已经完结了，又何必再重新开始？她有了万飞虹 , 凌傲川就算没有了林美娜，也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自己又何必再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再说，他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因为他的身边现在没有女人罢了，陆雨娇走了 , 林美娜是因为以前欺负她，他生气之下才赶走她的，也许过几天 , 他的气消了 , 就会把她找回来了，她又何必做她的临时替身？
凌傲川一直紧张地看着柳小芹变幻莫测的脸，看着她蹙得紧紧的柳眉，他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凌傲川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别人的想法！
柳小芹的头抬了起来，看着他，轻轻摇摇头：“对不起。”
凌傲川的眼神一刹那间变得十分痛苦 , 这种受伤的眼神立刻攫紧了柳小芹的心，她不忍心起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凌傲川瘫进了沙发里，闭上眼睛，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看见他如此痛苦，柳小芹的心里难受至极。
过了一会儿，她柔声说：“傲川，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我们还是朋友 ,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愿意当你的听众。”
凌傲川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定定地看着她。
柳小芹的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压力感 , 她很不习惯凌傲川距离自己这么近，尤其是在他们已经解除了夫妻关系以后的现在！
凌傲川看着她缓缓摇头，轻声说：“我不需要听众，我需要的不是听众 , 我要的是妻子 , 我要柳小芹重新做我的妻子，你明白吗？”
柳小芹无奈地摇头：“已经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凌傲川猛然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柳小芹跌进他的怀里。
她慌忙往出挣，他紧紧抓住她，满脸伤痛地看着她：“什么叫完了？什么叫结束了？我说了对不起！我说了我会弥补你，我说了以后会好好待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答应？你到底要我怎样？到底要我怎么样！”
说到最后 , 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
“你别说了，没有用的！”柳小芹拼命摇头，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凌傲川哪里容她挣脱，他的嘴唇猛然间贴上去，紧紧吻住了她。
柳小芹在一番徒劳地挣扎后，泪流满面地承受着他的狂吻！
过了好一会儿，凌傲川放开了她，柳小芹急忙往出退：“傲川，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现在的凌傲川哪里还听得进柳小芹的规劝？柳小芹的声音反而成了对他的热切召唤 , 他将她一把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将她强行抱进了卧室……
缠斗结束，凌傲川心满意足地躺下，柳小芹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凌傲川心里一阵难受 , 转身抱紧她，一边拼命吻一边说：“对不起，小芹 , 我忍不住 , 我一看见你就无法控制，对不起！”
吻了好一会儿，柳小芹的哭声才慢慢低下来。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他们几乎累了一个通宵，疲倦至极，这时候才沉沉睡去。
中午时分，凌傲川醒了 , 柳小芹还在他怀中熟睡，他爱怜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轻轻移开她下了床。
凌傲川出去了，柳小芹睁开眼睛，眼里突然盈满了泪水。
她在想，如果在离婚前，凌傲川告诉她，他没有爱过林美娜 , 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她还会提出离婚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之所以坚决地要离婚，就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只要他不和别的女人上床，她可以不计较他以前对她有多过份，为了父亲，为了女儿 , 她愿意继续呆在他身边，做他的隐婚妻子！
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离了，她已经答应了万飞虹，她还怎么回头？
有脚步声传来 , 柳小芹急忙悄悄抹干眼泪 , 闭上眼睛装睡。
凌傲川进来，手里端了两杯水，其中一个杯子里放了一根吸管。
他把有吸管的水杯放在柳小芹嘴边，柔声说：“喝点开水。”
柳小芹的眼睛没有睁开，她嘴唇感觉到了吸管的靠近，轻轻启开朱唇 , 含住吸管，啜吸起来。
凌傲川一手端着她的杯子，一手喝自己的，喝完水后，他把杯子拿走了。
柳小芹睁开眼睛，看着门外发呆。
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像个完美好男人，这时候谁能看出他曾经对她有多残暴？
脚步声又上来了，柳小芹立刻闭上眼睛。
凌傲川拿了几盒牛奶进来，把一根吸管插进牛奶盒里 , 轻轻放在柳小芹嘴边，说：“我烫热了，你喝吧。”
柳小芹仍然不睁眼睛，感觉吸管到了嘴边，不客气地含住喝起来。
凌傲川一直端着牛奶盒 , 看着她吸牛奶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温馨。
他突然低声说：“我想……一辈子这样端着牛奶盒。”
一辈子为心爱的女人端着牛奶盒 , 看着她轻轻地啜吸 , 享受这独特的幸福。
柳小芹的心一颤，睁开眼睛，伸手拿走了牛奶盒。
凌傲川的眼里一阵失落，很后悔刚才说出了这句话。
现在他不是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连为她端牛奶盒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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