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和那群太监远远的跟在皇上的后面,突然看到皇上钻进了假山里 , 大家也是犯了难。他们这一帮奴才在这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出来的迹象。
一干小太监都傻了眼问跟着皇上最有经验的李公公:“公公 , 这可怎么办啊!皇上进了假山,我们是不是要跟进去啊!”
“李公公,皇上这进去都已经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我们是跟还是不跟?”这个小太监说话格外的娘,听得李公公自己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吧!怕被皇上惩罚。不跟吧!又怕皇上出了个好歹,他们这一干跟着的人绝对落不下什么好下场。
看着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来安排大家的命运 , 李公公顿时也觉得亚历山大,只得一挥手 , 压低了嗓子说道:“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大家悄悄的。”
说完,他自己先压低了身子,蹑手蹑脚的往假山走去。走到离假山两三米的地方便听到假山洞里发出接连不断的“呯呯呯”撞击的声音。
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吧!那他们的脑袋可都真的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带着大批小太监们往洞口扑过去。
刚走到那黑黢黢的口子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皇上的低沉的声音:“站住,谁敢踏进来一步就是死!”
此话一出,就连李公公那只伸出的脚都默默的收了回来。知道自己已经被察觉,李公公笑着问:“皇上,您没事吧!奴才们也是担心您。。。。。。。”
“没事 , 你们就在门口候着。”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低沉。但是又和他以往的时候有所不同 , 里面隐含着一种他们所没有听闻过的气势。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这山洞里做什么 , 但是皇上这几个月也是反复喜怒无常,就连那些他最喜欢的侍卫都被打发了好几个。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实在不必费那个脑子来猜测主子的心思。总之就是“多吃饭,少说话,让你干嘛就干嘛”就是了。
这一等就从下午的时候一直等到星辰高挂,刘畟才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他刚一走出山洞,就看到门口已经坐的坐 , 趴的趴的太监们火速的飞奔过来跪了一地。
李公公跪得尤其虔诚,他们在门口等了五个多时辰 , 大家都已经受不住了,好在主子没有一直待到天亮,不然他们真不知道怎么哭才好。
刘畟扫了一眼这一地的人,什么别的话都没有多说,只迈步就走:“回宫。”
李公公等太监们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的跟了上去:“皇上,您在那山洞里做什么啊?让奴才们等得好心急啊!”
刘畟一个凌厉的眼神向他甩来:“主子做了什么事,难道需要向你一个奴才报备么?”
这话说得严重,李公公当场就跪了下来瑟瑟的不敢说话。刘畟淡淡的甩了一句:“算你机灵,既然你要跪,那就自己跪足了三个时辰再来伺候。”
然后又对身边的众人说:“朕的事情 , 你们要是再多一句嘴,小心你们的脑袋!”这话说得眼里 , 一干奴才都低头称是。
心里却都在嘀咕着 , 皇上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在山洞里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出来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之前虽然是喜怒无常,但是现在更是散发出一种风雨欲来的威严。
刘畟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御坤宫里歇下,屏退了众人独自躺在床上思索。虽然后脑还在剧烈的疼痛着,但是他还是坚持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想着这三年多来发生的事情,此刻他不叫做刘畟,而是应该叫做刘秉 , 皇上的第九个儿子。在十一岁的时候因为朝廷发生国内与国外勾结的“印驿”大案而受到牵连。
母妃被定罪为祸乱宫廷,勾结外臣 , 出卖朝廷消息而被凌迟处死。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在了自己的府宅中等着和父亲许配给他的王妃结亲。
大批的军官涌入,拖着一身红衣的他押入天牢。他没有来得及和那个盖着盖头的小新娘拜天地就被打为了阶下囚。
在牢中待了不到三月,他的处决就下来了,被贬北疆且永不得回京。旧时的管家最后来看他,送来一件他之前的极厚的大氅只说:“主子,奴才们都不得跟您去。北疆寒冷,这件大氅为您挡风驱寒了。”
一个富贵的小王爷如今落魄到身边没有一个人服侍,只带一身大氅,怀揣十几两银子只身前往北疆 , 真真是昨是今非了。
但是这京城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舅家已倒 , 母妃已死。妹妹失踪 , 至于还未结亲的丈人那家在他出事之后一个月就匆匆的把女儿另嫁他人声称他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不得不走了,虽是孤身一人,但总是圣命难违。在宫门外冲着父皇所在的正东方磕头三下,算是谢过了父皇的不杀之恩,他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京城。
接下来的事情。。。。。。刘畟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想。夜还很长,他最多的就是时间慢慢的回忆 ,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一时间太多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他还有些混乱。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顶替了自己五哥的身份 , 坐在这皇位上。这是他刘家的江山,不管是哪个皇子坐在这个位置上,守好这疆土是他作为一个皇室子弟的责任。
想想那混乱的前朝后宫,刘畟原本就在痛的头此刻更痛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看到燃放在床脚的一根梦消香正在缓缓的向空气中施放烟雾。
他不由得一阵心颤,三年来都处于失忆的状态,就是这小小的梦消香造成的。他明明记得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检查床边没有这香的,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刘畟翻身下床,把这香捏灭在手心里。有人把原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北疆的他敲晕之后带到京城冒充他的五哥登上皇位。
现在又用梦消香来抑制他的记忆恢复,这不是莫不是想以控制他来间接的控制整个朝廷么?刘畟手上一个用力 , 那梦消香就化为齑粉散落了一地。
不管是谁,他都会让算计他 , 算计这东刘王朝的人付出严重的代价。
。。。。。。
“喂 , 醒醒!醒醒!”一个扫楼梯的小徒弟走到苏玉烟的身边,看到她趴在这楼梯上脸色苍白的样子,便用扫帚把戳了戳她。
苏玉烟被这动静弄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拿起抹布沾了水开始擦那青石做成的台阶。那小徒弟看她醒了,便嘟着嘴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爱困,总是时不时的就睡着了。”
听到这小徒弟的抱怨 , 苏玉烟也不好回答,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就快死了,没有几天好活了吧!
自从她拒绝了林姑姑 , 柏溪就生气的冲了出去。她这三个多月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影。留在这山上,就算她身上有钱也没有地方花。
为了讨得一份斋饭来填饱肚子,苏玉烟加入了清扫楼梯的大军,每天辛苦的劳动换来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还有一份简单的饭菜。
这清扫楼梯的工作说辛苦不辛苦,说轻松也并不轻松。但是渐渐的苏玉烟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越发的差了,每天都要在这楼梯上睡过去好几次。
这说明她的死期已经将近,算来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吧!
回想着这一辈子,苏玉烟觉得不甘心透了。没有孝敬父母,扶持弟弟,一心只围绕着小九打转 , 天天只想着他气了恼了,笑了乐了。
如今父母都已经脱除了奴籍不必再劳作 , 弟弟和父亲都有了工作 , 应该会活得不错。她目前最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那个刚刚出生就被别人抱走的粉红色的小肉团,她想着想着不由得呆了。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时时刻刻哪有不想着念着的。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那勾心斗角的深宫里会过得好么?这样想来,苏玉烟不由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差了。
如今要说还有什么让她最最放心不下,那便是她的儿子。她想见他 , 在死之前最后见上一面,就算是死在见他的路上也好。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 还可以赶到京城的。
这鹿鸣山悬崖峭壁横立,当时便是柏溪送她上来的。现在她一个人又不认识鹿鸣山上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山去。
就算是下了山,也没有办法找到回京城的路。这样想来还是得先找到柏溪才是唯一能走出深山的办法。
可是在哪里找得到柏溪呢?这个人自从那天生气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他在这个山上是熟悉的,只要是有意躲着她,她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她的思路又断了。这些主意,她这些天里想了千万遍 , 问遍这山上的所有人,根本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说话 , 更别说告诉她柏溪的下落了。
苏玉烟拿起抹布重新的开始擦洗青石的楼梯 , 这样看来。她是注定要死在这鹿鸣山的台阶上了。
【最近看了一部很好很美的日本电影,叫做小森林,看完之后觉得乡下什么的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啊~我一定一定要学会做饭,学着精致的生活!就连第二天吃饭都变成了细嚼慢咽,细细的品味每一个菜的味道。其实活着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吃吃喝喝睡睡,这样的事情处理好了 , 很多时候就会简单的幸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