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洛染如遭雷击,张开的双唇间再无力说出一个字。
那段过往仿佛她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 哪怕过了三年,它依然鲜血淋漓 , 一旦被提及 , 就令她仿佛回到当初最残忍的那一刻。
清晰的捕捉到她痛苦的眼神,感觉着她身体的颤抖,陆绍琛匆匆岔开话题,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黎洛染思绪拉回现实 , “苏瑾年是个好面子的人 , 因为白清绾出身不好,他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阻挠她和苏衍结婚,经过了三年,苏瑾年终于松了口,他想借《歌舞升平》捧红白清绾,然后风风光光的为苏衍和白清绾举办婚礼 , 我进《歌舞升平》就是为了阻止白清绾成为冠军……”她喘一口气,
“唉!我只想让她和苏衍不得圆满 , 可是现在白清绾落得终身残疾,我从没想过把她害这么惨,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所以,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这是一场感情债?
她做的一切,说到底全是因为放不下苏衍?
强烈的嫉妒敢如失控的洪水般在心中涌动,陆绍琛表面却不露一丝情绪,“白清绾自作自受,她变成这样不是你害得,而且她出事之后你没有亲眼见过她,怎么知道她落得终身残疾?”
黎洛染,“苏衍说过,她永远站不起来了。”
陆绍琛 , “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确定苏衍绝没有说谎。”苏衍很生气,而且还说过要把她告上法庭 , 苏衍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如我们打个赌……”陆绍琛也是无奈了,
“如果白清绾没有落下终生残疾就算你输,你就把你们之间的恩怨从头到尾向我讲清楚,你敢赌?”
“我一定会赢 , 有什么不敢的!”黎洛染毫无压力的耸肩,
“如果你输了呢?”
陆绍琛挑眉 , “如果我输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
要用她的一个故事赌他任何一个要求?
这赌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从不做亏本生意的陆先生么?
此刻,车子停下 , 楚星辰回头贼溜溜的笑道 , “爷,您要求来的地方到了。”
黎洛染向车外一望,映入眼中的是一番熟悉景象。
“苏氏”总部大楼——
她之所以熟悉这里,不是因为这一片方圆三百米之内全是苏衍家的产业,而是因为这些产业曾经属于黎家。
黎洛染心情复杂极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陆绍琛目光深邃的望着外面那个慌里慌张向他们走来的臃肿身影,“答案在向你渐渐靠近。”
她诧异的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 随之惊讶的发现,那个向他们走来的人竟然是苏瑾年!
转眼间 , 苏瑾年就到了车前。
“呵呵,陆先生,我找您找的可辛苦呢,想不到我盼星星盼月亮竟然把你盼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呵呵,您不用下车,您坐在车里说话就好,呵呵呵呵……”站在车外的苏瑾年点头哈腰的模样,像一个讨观众欢心的跳梁小丑。
在黎洛染的印象中 , 苏瑾年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从没见过苏瑾年这副嘴脸。
她不由联想起无论到哪也仿佛永远高高在上的苏衍 , 在陆绍琛面前却吓得跪地不起。
“谁说我要下车?”陆绍琛滑落了车窗,慵懒的点一根烟,
“你这只老狐狸还不够资格要我下车。”
“呵呵 , 是是是 , 陆先生说的是,我哪有资格让您下车啊,我这张臭嘴真该打、该打……”苏瑾年连连在自己嘴上打了两巴掌 , 继续点头哈腰的赔笑着,
“陆先生 , 我这种做小生意的人在您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每年都亲自去给您送礼,虽然您从不屑见我、更不屑收礼,呵呵,但我对陆先生这份孝心还是有的,我不明白 , 陆先生为什么忽然跟我们苏氏集团过不去 , 是我哪里伺候得不周,得罪了陆先生么?”
陆绍琛是圈子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
江城之中,陆绍琛要跟谁过不去,他的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陆绍琛,“我脱单了。”
什么?
苏瑾年油腻肥肿的脸上布满迷茫。
陆绍琛夹着烟的左手探出车窗,右手则轻揽住黎洛染,“这是我未婚妻,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苏瑾年刚刚就看到陆绍琛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但一直没有太过留意,直到现在才仔细向女人脸上望去,这一望 , 仿佛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顿时像雕塑般石化在原地。
黎洛染!
陆先生的未婚妻?!
陆先生的未婚妻?
黎洛染?!
惊讶、恐惧、不甘、难以置信……复杂的情绪如刀尖般一下接一下戳着苏瑾年的心。
“现在知道原因了?”陆绍琛浓浓一口烟气吐在苏瑾年怔愣的脸上。
苏瑾年两眼无神 , 表情失落而恍惚。
如果到了这份儿上他还看不清事实的话,他这个苏氏总裁就是个傻子。
黎洛染竟然傍上了陆绍琛!
从今以后 , 他要永远像供着女王一样供着她 , 这个曾经被他无比嫌弃和看不起的女孩儿,如今已是他望尘莫及……
黎洛染!
为什么是她?
她是不是给陆先生吃了什么药?
不然传闻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的陆先生怎么会偏偏看中了她?!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给你半小时时间,如果结果不能让我未婚妻满意 , 我让你和苏氏在江城永远消失。”
“啪!”
只抽了几口的香烟被陆绍琛弹在苏瑾年脸上,
“听说你和我未婚妻有些渊源 , 她饿了,她今天的午饭,你请。”
话音落了,车窗也滑落了,豪华的车子贴着他的身子扬长而去,徒留他一个人怔怔站在刺鼻的尾气里。
脸上那片被烟头烫伤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红的伤痕 , 火辣辣的疼 , 仿佛被扇了耳光。
是!
他宁愿被黎洛染扇耳光。
如果黎洛染扇他耳光,陆先生的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现在的黎洛染,恐怕根本不屑扇他耳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