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老爷子眯着眼眸，让莫小希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愣了一下 , 才点头如捣蒜。
顾云辉的神色变了变 , 心里猜测顾老爷子此刻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 , 下一刻老爷子就把目光锁定在顾云辉身上，再次确认道：“是这个意思？”
顾云辉不知道为何莫雨晴要编造这种理由，不过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顾老爷子爽朗一笑，意味深长：“真是爷爷的好孙子。”
他面上带笑，其实心口已经在滴血。
“你们走吧。”顾老爷子苍老的脸上笑意收敛，一只手撑在额头上，似乎头痛病又犯了。
候在一旁的来叔，眼看着老爷子头疼，也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 , 走过来对着顾云辉恭敬道：“二少，我送您。”
顾云辉的脸色极度不好，从最开始的青变紫 , 再变黑 , 整张脸就像是被调过色一样，变幻不定。
莫雨晴一听来叔这话，吓得哭也不哭了，俏丽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愣了数秒。
如果老爷子就这么让他们离开，那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不……我不走，爷爷你听我解释。”莫雨晴紧紧拉着老爷子的手，说出偏激的话：“是不是莫小希给您说了什么我的坏话？才让爷爷这么质疑我，爷爷 , 我没有骗你，莫小希才是骗子。”
事情到这个地步 , 她也只能挣个鱼死网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顾老爷子丝毫不搭理她 , 更没把她话里的意思当回事 , 反而更加对她这种过激的行为产生反感。
再一次甩开莫雨晴的手，顾老爷子冷哼道：“之前倒是我误会她了。”
“不，爷爷，你忘了吗？莫小希她中伤你，害你住院，她不单纯啊，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要来祸害爷爷的。”
此刻被识破，莫雨晴只能病急乱投医。
顾老爷子怒目而视：“够了 , 比起中伤，我更在乎的是欺骗，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 没想到却让我如此失望。”
老爷子话里的决绝 , 让两人都看到了末日。
等他再看向顾云辉时，严肃道：“既然你们是假扮的身份，让她欺骗我入公司，云辉你作为公司副总，却这般的纵容，知情不报，就暂时停职，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你哥哥。”
“爷爷，这不公平。”顾云辉总算开口 , 如果再不开口，恐怕就真的连职位也保不住了。
好不容易在顾氏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 他才当上副总 ,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他是不会放弃的。
咬了咬牙，顾云辉问道：“爷爷就狠心这样对我？”
老爷子看着他恨铁不成钢：“还能怎样？你知道你一时的任性已经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了吗？那可是爷爷这辈子的心血啊。”
眼看着自己辛苦创建起来的公司，居然能亲手毁在亲孙子手里。
莫雨晴止住哽咽，屏息凝气，生怕顾老爷子又把她去参加世界珠宝大赛一事提出来发火。
本来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揭穿，已经让老爷子大发雷霆，要再继续刺激下去，指定翻不了身。
她淡定的思索着，片刻后才镇定的跟老爷子谈起条件：“爷爷 ,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那我们何不做个交易？”
老爷子余光瞥向她，脸色依旧冷清。
莫雨晴也不再畏惧，淡定从容道：“世界珠宝大赛的名单已经呈上去 , 我的名字就位列其中 , 如果爷爷想要找人临时代替是不可能的，而此次大赛的冠军名额能拿到与否，就要看我的心情。”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老爷子面不改色，似乎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他活了这么多年，在商业界闯荡，什么世面没见过？
像莫雨晴这样的愣头青，他倒是想听听是什么交换条件。
莫雨晴见他没再反驳，提出条件：“前提是爷爷让云辉继续胜任副总一职，我就一定能拿冠军回来。”
她说的自信满满，既然作品已经得到老爷子的赞赏 , 能拿到世界珠宝大赛的冠军名额似乎也不是难事。
眼下她去参加大赛回来，老爷子自然不能留她继续待在公司 , 那么要想有翻身的机会 , 就是保住顾云辉的职位。
老爷子眼角的皱纹笑开，却又带着挑衅：“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交换？”
莫雨晴扬高声调 , 似乎刚才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人重来不存在，“因为大赛的名额对于顾氏很重要，况且能短时间找个人代替我，但对于设计方面也只会是一窍不通，您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你姐姐不是也可以？”嘶哑的嗓音牵扯着老爷子的喉咙，“或许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吧？”
能提出这样的交换，莫雨晴自然也是有十足把握，只见她反驳：“她大病初愈，况且因为上次会议室一事，她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 就算再怎么熟悉，也是会生疏的，我想爷爷也不愿意看到她为这事奔波，出了身体状况吧？”
她的确说的没错 , 如果是一个孩子和公司比起来 , 都同样重要，但如果必须让老爷子选择其一，那他还是会权衡之后，考虑孩子，圆了一直想要抱重孙的梦。
“咳咳。”老爷子捋了捋下颚处花白胡须，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道：“好，我答应你，但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我甘愿退出公司，并且去警察局自首。”
她不能牵扯莫家 , 胜败在此一举，如果真的输了 , 那她也只能自己去蹲大牢 , 更不能连累刘丽。
“好。”达成协议 , 顾老爷子拿起电话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就有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A4纸。
老爷子介绍：“这是胡律师，我让他带一份草拟的合同过来，既然大家能达成，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胡律师对众人礼貌鞠躬，然后识趣的将手里的合同分成两份 , 分别交给莫雨晴和老爷子。
顾云辉凑过来，跟莫雨晴一起看起上面内容。
确定无误后，双方下笔 , 落下名字。
看合同的时候 , 顾云辉提醒她，让她慎重，或者回去再好好商量一番，毕竟这个决定，一旦踏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以后就算从警察局出来了，也会在一生中留下污点的。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一贯心狠手辣的莫雨晴也会在最紧要关头保全自己 , 哪怕是去蹲大牢。
顾云辉这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把合同交给胡律师之后 , 顾云辉冷着脸却将莫雨晴拥入怀中。
他在她耳边许下承诺：“如果你赢了 , 我们自然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 但如果输了，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听到顾云辉郑重许诺，莫雨晴眼睛又开始浑浊。
其实她之前对顾云辉只是抱着玩玩态度，可是后来日久生情，她才感觉自己真的爱上了他，甚至义无反顾的做下这个决定，哪怕她自己受苦，也是值得了。
至少在这一刻 , 她能看明白顾云辉的心。
用这步险棋换来他的许诺，何乐不为？
胡律师接过双方的合同，就宣布正式生效。
但老爷子补充了一点，说可以让顾云辉任职副总 , 但必须是她回来宣布胜利的时候。
眼下两人是被逼到绝路 , 毕竟是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便应允了。
最后老爷子也觉得经历这些事情，有些困乏，便让人先后离开，自己在吃了头痛药之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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