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漓坐在玄关盯着门,她走到电子锁按键那里 , 看着0到9的按键。
她仔细看着按键 , 发现按键上被指甲或者肌肤磨损的痕迹 , 她咬了下唇,豁出去得用着最古老的译码方式。
每个按键都轮一遍 , 一个、一个按。
她一定要出去买避孕药!
警察署。
韩娜穿着浅绿色时尚连身收腰开衩长洋装 , 她踩着脚踝绑蝴蝶结的高跟鞋 , 踏着优雅又自信的步伐。
她每迈开一步 , 她后裙摆的开衩 , 就被拉开至膝后。
她身后的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镳,一个拿着牛皮纸袋、一个拿着黑皮箱 , 保持着三步距离跟着她。
韩娜通行无阻的进入 , 署长的办公室。
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 , 穿着整齐的黑西装,看到了韩娜立刻露出笑容起身相迎 , 说着:“韩娜小姐,快坐。”
韩娜没有鞠躬也没有笑容,就是展现出十足十的千金小姐架势,她走到了三人沙发上坐着,手一动示意保镳开始动作。
两个保镳分别向韩娜和署长鞠躬后,就恭敬得把牛皮纸袋和黑箱子放在茶几上。
署长看了那两样东西,好奇的问:“韩娜小姐,这是什么?”
“听说苏辰义想要升官,这是我爷爷的一点心意。”韩娜讲起韩靖就露出高傲的表情,斜睨着署长后 , 手一笔让保镳打开黑箱子。
爷爷不是跟这个署长通过电话了吗?
竟然反应这么慢啊?
怎么当的署长啊?
保镳立刻打开黑箱子,里面有满满的钞票。
署长露出了笑容 , 手伸过去把黑箱子盖上 , 对韩娜说着:”韩娜小姐快人快语啊 , 可是苏辰义功绩彪炳,想要把他从名单删除可不容易。”
“本小姐岂会空手而归啊 , 署长。”韩娜双手交迭于胸 , 后背靠着沙发椅背 , 双腿优雅交迭说着。
她的眼神示意署长看牛皮纸袋。
署长纳闷得拿起牛皮纸袋 , 看了里面的文件 , 先是诧异的看着韩娜,随后放声大笑起来。
韩娜傲慢的勾起唇 , 慵懒的说着:“这可是爷爷薄礼 , 另外我还有件事要跟署长商量。”
她一说完 , 从自己手拿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后推到署长面前 , 一脸想拆了警政署的又说:“苏辰义的女人李美兰,竟敢污蔑我的丈夫掏空公司,让我的丈夫在检察署受尽屈辱,我不能这么放过她们那一家人,署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应该是个明白人。”
韩娜一想到姜景轩被抓到检察署受到不白之冤,她就连带感受到自己也被人轻视,她可不能就这么忘记那一段屈辱。
署长看着咬牙切齿的韩娜,感受到韩娜强烈的报复心 , 他打开信封看了支票的金额,认为韩娜相当有诚意 , 满意的说着:”韩娜小姐请放心。”
“那我就等着署长的消息了。”韩娜露出了笑容说着。
她一说完站起身来 , 直接走出署长办公室。
署长立刻向韩娜背影行礼 , 恭送韩氏集团的千金离开。
在韩娜走后,他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 苏辰义啊苏辰义 , 看来这个位子 , 我还是得再坐热一点。”署长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
苏家。
姜景轩穿着铁灰色的三件式西装 , 目光如鹰隼犀利、气场宛如王者再临一般使人折服 , 他走进苏家客厅。
苏父穿好西装,准备要上班 , 一看到姜景轩就吓一跳。
苏母还穿着围裙 , 她看到变得充满黑暗气息的姜景轩 , 有点错愕的看着他。
苏梦瞳还穿着白色的丝质细肩睡衣,打着哈欠得走到客厅 , 她一看到姜景轩,还是不习惯的用着陌生眼神看他。
姜景轩看了那一家三口散漫的样子,他没有行礼也没有鞠躬,就直视苏父和苏母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腕上的机械表说着:“我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他一说完,不等主人招呼,直接走到三人沙发上坐下。
苏父看到姜景轩,态度上相当客气,他坐在单人沙发上 , 对苏母吩咐的说:“煮一壶咖啡过来。”
苏母瞪着姜景轩,认为那个家伙一点礼貌都不懂 , 不悦得摆脸色的转身进入厨房。
苏梦瞳看着态度傲慢的姜景轩 , 一脸很不欢迎他 , 却还是注重礼节去房间换衣服。
苏父看到姜景轩,像是看到很久没碰面的晚辈一样亲切,关心的问着:“快要结婚了吧?怎么都看不到你喜悦的样子呢?”
这孩子怎么变成姜以军的样子呢?
还记得十年前看到姜景轩 , 还是一个时而天真、时而忧郁的少年 , 怎么突然就变得气势慑人的模样。
想必是受尽韩家折磨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人生有两个目的 , 一个是欲望、一个是繁衍 , 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 , 我何必喜怒形于色呢?”姜景轩对于结婚没有多大期望,态度冷漠的说着。
喜悦之情?
他认是韩娜的那一刻 , 他不会有喜悦了。
他只剩下欲望和繁衍后代而已。
他真正的爱、真正的情欲 , 全都在漓儿身上。
苏梦瞳都在折磨漓儿 , 那他就代替漓儿折磨欠修理的苏梦瞳。
上次漓儿的手,就是苏母做的吧?
“人生没有这么苦闷,孩子。”苏父给予姜景轩正向力量的说。
玉冰现在一定很难过 , 因为她的宝贝独生子变成也要政治联姻。
还记得玉冰说过,她不要她肚子掉下来的肉,重蹈覆辙。
今天这个结果,说到底都是姜文彬没有用!
他真是可怜玉冰和姜景轩,可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和帮助他们母子。
“我比起漓儿的人生,确实过得还算悠哉,因为我有一对爱我的父母。”姜景轩话中有话的说着。
苏辰义还好意思说人生没有苦闷啊?
真是个伪君子!
“景轩,你知道苏伯父是身不由己。”苏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复杂的说着。
“那就请苏伯母和苏梦瞳高抬贵手,否则我会断苏伯母一掌和毁了苏梦瞳一生。”姜景轩眼神没有一点温度 , 表情尽是残忍之色,当他把话说完却开心的笑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景轩。”苏父吓一跳的看着他。
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血?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呀!
“李美兰女士烫了漓儿的右掌 , 苏梦瞳小姐让漓儿当代理孕母 , 这还是人吗?”姜景轩饱含怒气的缓慢陈述。
这对母女从以前就不是人!
只是披着人皮的鬼魅而已!
这时 , 苏母听到吓一跳把泡好的咖啡摔在地上,而苏梦瞳闻言觉得没什么得走过去坐好。
苏梦瞳冷笑的瞪着姜景轩 , 说着:“你是在冷饭热炒吗?代理孕母那件事 , 我爸已经责骂过我了,你想怎么样?”
这男人有病是吧?
一罪不二罚啊,难道他不知道?
苏母脸色难看得不管洒一地的咖啡 , 她走到丈夫旁边站着。
苏父瞪了苏母,严厉的问:“这是真的吗?”
把苏梦漓的手给烫了?
这李美兰是在干嘛?
“谁叫苏梦漓不检点!”苏母畏惧丈夫的弃是说着。
“苏梦瞳让苏梦漓去当代理孕母 , 谁比较不检点?”苏父怒不可遏的直接给苏母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 , 吓到苏梦瞳,而姜景轩冷笑。
苏母不敢相信丈夫打她 , 她生气得反呛苏父说:“苏梦漓就是一个扫把星 , 抢自己妹妹的男人不说 , 还不安份守己当个代理孕母,总是让瞳瞳掉眼泪,我做错了吗?”
这男人竟敢打她!
她是在维护这个家 , 结果,这男人都在破坏这个家的和谐。
“苏梦漓也是妳女儿啊,妳疯了吗?”苏父对于不知检讨的苏母,大声咆哮。
“你这么心疼她,我们一个人带一个女儿!”苏母情绪激动得歇斯底理起来。
“李美兰!”苏父气炸得指了她,又觉得她难以沟通,懒得跟她争论的坐下来。
姜景轩看了自己的机械表,发现只剩五分钟了,他不管她们怎么吵 , 直接打断的说:“我会帮助苏梦瞳嫁给唐暮远。”
苏梦瞳呆住的看着姜景轩。
苏父不解得看着他。
苏母冷笑得骂着姜景轩,咬牙切齿的说:”林玉冰的儿子会有这么好心吗?你们母子心肠一个比一个还黑,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现在不要也无所谓。”姜景轩一脸不要拉倒的表情 , 他站起身来冷笑看了苏梦瞳 , 吐出魔魅的声音怂恿着她说:“唐暮远的克星就是我 , 妳再不慎选队友,还会有无数个让妳痛哭的夜晚。”
他一说完 , 露出了预见一切的森冷笑容。
他直接离开苏家 , 丝毫不拖泥带水。
苏梦瞳听到姜景轩关门声 , 她立刻追了出去。
苏母看到苏梦瞳受影响,立刻要追出去的制止叫着:“瞳瞳!”
苏父拉住苏母的手腕 , 一把她拽回来就给她重重一巴掌。
苏母被这么一掌掴 , 傻眼得重重跌坐在地上,她来不及反应的看着丈夫。
苏父一副懊悔又痛心疾首的样子 , 说出沉痛之句:“美兰 , 从交往到现在我都忍受着妳的任性和坏脾气 , 就连抛弃长女这种禽兽干的事,我苏辰义也配合的义无反顾……”
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他都一味顺从着李美兰。
丢弃女儿已经禽兽不如了 , 可李美兰还要破坏苏梦漓生活和安宁,这个样子的李美兰,他不想要再纵容了。
是要多狠、多黑的心,才能让长女当自己另一个女儿的代理孕母?
又是要多绝、多无情的心,才可以让长女被抛弃?
“我告诉妳不可以做的事,妳绝对不要再犯,不然我就休了妳,赶妳和苏梦瞳去过苏梦漓的生活。”苏父语气很轻,可是字字充满恫吓与认真的说着。
李美兰和苏梦瞳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他一个父亲可以忍受的事。
所以,这两母女最好规矩一点。
他一说完 , 直接走出家门。
苏母呆住的跪坐在地上,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
苏家门外。
苏梦瞳紧紧抓住姜景轩的手,拜托他的说:“我愿意和你连手!”
只要能让她嫁给唐暮远 , 什么事她都愿意做。
因为她拿自己初夜都无法改变唐暮远心志 , 反而把唐暮远给推得更远 , 这让她很慌张和绝望。
如果姜景轩有办法,她给他下跪和磕头都愿意。
姜景轩抽开她的手 , 对于苏梦瞳的触碰感到恶心的说:“妳长得像我的漓儿 , 可不代表妳有资格碰我,懂吗?”
真是太脏了!
现在哪个女人碰他 , 都会让他不舒服。
苏梦瞳不在意的双手合十拜托他 , 说着:“拜托你,帮帮我好吗?”
“可妳母亲不愿意 , 我怕我的漓儿又被报复。”姜景轩觉得苏梦瞳那样子很可笑的说着。
反正第一阶段谈判破裂,那就不要再说了。
他一讲完 , 转身得进入车内。
苏梦瞳看到姜景轩的车子开走 , 她先是一愣的脑袋空白 , 然后她绝望的跪坐在地上。
这时,苏父走出家门 , 看着苏梦瞳跪坐在外面,觉得很丢脸得骂着她:“还不赶快给我进去,想让我再丢脸吗?”
苏梦瞳被苏父这样骂,她失魂落魄得缓慢站起来进入家中。
苏父瞪了苏梦瞳的背影后,很恼怒得离开。
医院。
韩靖站在单人病房的窗边,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发着呆。
这时,姜景轩进入病房,看到韩靖下床感到意外,就向他的背影行礼。
韩靖从干净的窗户玻璃倒影有看到姜景轩,他看着窗外对姜景轩说:“刚刚娜娜才走。”
姜景轩闻言垂了眸。
正常情况来说 , 韩靖是希望他陪着韩娜。
今天这情况,想必韩靖有话要跟他说。
他又抬起眸子,问着:“您有话要对我说吧?”
韩靖勾起唇 , 没有转身 , 手对他比了过来的手势。
姜景轩走到韩靖身旁 , 靠着窗台看了外面的天空,问着韩靖:“您又想起什么回忆了吗?”
“几十年前的今天,我被唐燕雄赶出中国。”韩靖发出感慨的说着。
“只有您一个人吗?”姜景轩好奇的问。
因为他几乎没有听过韩靖讲他儿子、儿媳的事。
“当然不是 , 我带着我的妻子、儿子和儿媳一起离开。”韩靖露出苦笑的说着。
“那很不容易。”姜景轩知道在异乡的痛苦说着。
“苦是苦但很快乐 , 我的妻子是个老实人 , 而我儿子蠢得很 , 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 然后儿媳有傲骨但不聪明,全家只有我一个聪明人。”韩靖讲得很过份 , 可是却开心的笑了。
姜景轩静静的听着他的回忆。
韩靖随后露出了悲恸的表情 , 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说:“那一天 , 我的娜娜满月,儿子和儿媳说要去中国市场 , 找寻回国设厂的机会就上了飞机,结果飞机失事了,只有娜娜在我怀里……”
姜景轩闭上眼睛,感受到韩靖的痛苦。
“姜以军和听夏都来英国吊唁,我的心扭曲了、灵魂也狰狞了,没想到家里有丧礼,可以看到他们……”韩靖露出了狰狞又扭曲的笑容说着。
姜景轩没有这段印象,那时候他还很小。
“后来唐燕雄也来了,还是那么讨厌得缠着听夏呢,后来我才知道 , 听夏为了我、姜以军和林书怀,把她最珍爱的东西卖给了唐燕雄 , 你知道是什么吗?”韩靖讲到听夏 , 痛苦的流下了眼泪说着。
姜景轩摇头 , 不去看韩靖的泪水。
不看不是因为给韩靖面子,而是他理解那种爱。
“就在桔梗花洋房客厅壁炉上画的后面 , 那就是听夏要嫁给姜以军的那一天 , 听夏笑得好美、好幸福 , 而姜以军很英俊、很开心 , 我看着姜以军把中式的垂帘金饰凤冠戴上听夏发上 , 然后……唐燕雄来了,那个无耻的混蛋。”韩靖一讲完吐了一口鲜血在窗户玻璃上。
姜景轩吓一跳说:“爷爷!”
韩靖用着苍白又充满皱纹的手擦了嘴上的血 , 不在意的继续说:“唐燕雄破坏了姜以军和听夏的婚礼 , 就像唐暮远破坏你和苏梦漓一样 , 不同的是,姜以军被严刑拷打几乎奄奄一息,而你负债了二亿……咳咳咳咳呕……”
他的双手按在玻璃上 , 咳到发抖后又呕出鲜血。
姜景轩担忧的说:“我叫医生来!”
韩靖却又抓住了他的手,固执得又说:“是我害了听夏……我没有保护好她,林书怀占有了她的身子……是我害了她,结果她说要跟我回家……景轩,我害了她……”
姜景轩见韩靖眼神涣散,把他扶到病床上。
韩靖一边咳、一边咳着鲜血,他一坐到病床上,看着姜景轩的脸,却看到穿着中山装的姜以军。
他吃惊得抓住姜景轩的手,把他看成姜以军 , 痛心疾首的说着:”以军……听夏要嫁给林书怀了,这还象话吗?不可以让她嫁给林书怀 , 我们连手把她抢回来 , 我不求她爱我 , 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你不要娶那个千金小姐……拜托你。”
姜景轩震惊的看着精神错乱的韩靖 , 他立刻按了病床旁的呼叫铃,对护理站说:“韩靖吐血了!”
姜景轩一说完 , 韩靖死死抓着他的手腕 , 说着:“……唐燕雄拿了听夏的三样心爱之物 , 去拿回来。”
“什么?”姜景轩分不清楚他说的话真伪。
现在又清醒了吗?
还是又疯疯癫癫了?
“……白色桔梗花发饰……中式传统喜服和垂帘金饰凤冠……把那三样东西拿回来……呕。”韩靖一说完又吐了一摊鲜血。
这时 , 护理师和住院医生冲了进来。
姜景轩衣服上和脸上有韩靖的血,他呆住的看着韩靖。
“请家属在外面等好吗?”护理师催促的姜景轩离开的说。
姜景轩脸和衣服上有血迹 , 他脑袋混乱得走出单人病房。
他对于韩靖、爷爷和唐燕雄 , 明明爱着外婆却另外娶别人 , 心有戚戚焉。
而外公简直是扛着会遭天谴的勇气去占有外婆,他可真是佩服外公乘风破浪的无惧之心。
对了,要爱就得赌!
遭天谴总比伤痕累累好吧!
唐家别墅。
唐暮远拿着一个白手提箱 , 进入客厅后向唐父和唐母行礼。
唐父看到唐暮远觉得天要下红雨的样子,笑着比了沙发说:“过来坐啊。”
终于知道要回父母身边了吧?
他还知道回家比什么都强呢!
唐母看当唐暮远兴奋得对管家命令:“赶快叫厨师做几样暮远喜欢的菜来。”
管家立刻转身进入厨房。
唐暮远坐在沙发上,把白色手提箱放在茶几上,对着唐母说:“这个是要给妈的礼物。”然后又看着唐父问着:“爸,我想看一下爷爷和奶奶的婚纱照,可以吗?”
唐父闻言笑着说:“怎么不可以?跟我上来。”
因为快要结婚了,是想要参考爷爷的婚礼规格吗?
唐暮远笑了笑了跟着唐父上楼。
唐母笑着看了相处融洽的父子,她打开了手提箱看到满满的钱,笑容尽失的喃喃自语:“臭小子!”
她生气得把箱子盖上,瞪了上二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