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白色的病房,惯有的消毒水味道。
夏梓躺在病床上 , 梦中是一片血红色。
刺耳的刹车音 , 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 场面支离破碎 , 惨不忍睹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血在身下慢慢散开 , 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划出唯美的血痕、战栗的红色诉说着不尽的荒凉。
“夏夏,答应我,要好好活着,跟哥哥幸福下去……”
“不,顾辰……”
她猛地惊醒,衣服头发被汗浸湿。
明明过了一月,却历历在目。夏梓看了看四周 , 目光转而落在窗口的黑影。
俊逸冷酷 , 孤傲清华。
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做噩梦了。”不是问话 , 而是陈述。
他转过头,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 神秘莫测,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
隔着老远,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女性香水。
“她来了?”夏梓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流产都已经一个月了,眼前的丈夫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好不容易来一回还是带着其他女人来的!
她的心沉痛沉痛的。
“说什么胡话?”男人俊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你有本事把她带到医院,怎么就没本事把她带进来?也好让我看看你顾安之的眼光究竟是什么样的!”夏梓红着一双杏眼沙哑着声音狂吼。
男人的眼从柔和转而成犀利,墨黑色的眸子酝酿滔天怒火,“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夏梓失笑 ,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心痛的无法呼吸。望着她面前爱了一年的男人 , 自己卑微了一年 , 得来的不过是句不可理喻。在他眼中,自己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吗?
紧紧揪着床下的被子 , 骨节泛白。声声质问眼前一脸冷漠 , 对她毫无感情的男人,“从我出事开始整整一月,你没有来看过我一眼!就算你不爱我了,做到丈夫的本分可以吧!”
“丈夫的本分。”他疾步过来,掐住夏梓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双目中滔天恨意 , “那你又何尝做到过妻子的本分 , 又何曾想过当好一个母亲的本分,从一开始 , 你就失去了这份资格。”
夏梓紧紧抿着唇。
这让顾安之想狠狠撕掉她脸皮这层冷静的面具,莫名烦躁。
突然间夏梓自嘲一笑,苍白的面容更增添几分我见犹怜 , 她的笑让他不禁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我夏梓真是傻子,被猪油抹了心,真后悔嫁给你,顾安之!”她盯着他菱角分明的轮廓,语气越来越冷,“但这就一切就当是我自作自受,自食恶果。从今以后,我们俩就再无关系。”
对面男人一脸冷漠,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良久 , 听到她这句再无关系时,漆黑的瞳孔划过丝沉痛和怒气。
他从桌上拿出文件夹丢到夏梓的身上 , 一脸冷漠。
“夏梓,我随时可以撤走对精神疗养院的治疗!”
夏梓身体僵硬 , 想起待在精神病院的夏母 , 她紧紧咬着唇,“你真无耻……”
顾安之冷漠对上她的视线 , “再无耻没有你无耻,做梦都在叫着别的男人。”
“谁?”
“顾辰。”
听到顾辰两字,夏梓脑袋嗡的作响。
本以为她会解释和顾辰的关系,但顾安之看她只是沉默,紧紧握着拳头 , 摔门而出。
门外正有名娇俏的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手 , 余光嘚瑟的瞟了眼病房内一脸素颜的夏梓。随着“砰”的一声,大门紧紧关闭。
一行清泪 , 视线模糊。
夏梓紧紧捂着肚子,从出事到现在,她的腹部揪心的痛 , 连带着心痛。
顾辰的事情让她再次撕裂内心潜藏的伤口,疼的无法呼吸。
浓浓的愧疚犹如潮海将她淹没……
医院门口,安柔有些幸灾乐祸,“今天这样都是她自己的错,明明有了安之哥,还向顾辰投怀送抱。”
气氛有些微妙。
顾安之瞳孔微沉,冷冷拂开女人的手臂,“你自己打个出租车。”
“安之哥……”
安柔俏脸一白,急急呼唤。
余晖映照顾安之高大身躯 , 照着他冷峻的侧颜,“我可以说她 , 但是其他人不可以。”车门瞬间关上 , 只留脸色越来越惨白的安柔。
顾安之 , 你的心里还有夏梓 , 都这样了,你还有她。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她拨通电话,红色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 钻石亮的让过往人眯了眯眼。
电话接通后 , 安柔阴冷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道,“把东西寄出去 , 给顾氏集团,我要彻底断了夏梓和顾安之的关系,让那贱女人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