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厨房的时候难免有些垂头丧气,老杨却看着我呵呵笑了 , 说:“看来没人要你啊 , 没关系 , 没人要你就回来和我蒸馒头吧。这蒸馒头的手艺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 今天你早点起来,我教你怎么和面。”
“和面有什么好学的,使劲揉呗!”
“那可不一样,随便揉可揉不出什么好馒头来的。”老杨呵呵笑了 , 拍拍我的肩膀说:“看你挺受打击的 , 回去躺一会儿吧。”
我垂头丧气地回去了房间里,倒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新闻后,闭上眼就睡觉了。
老杨半夜起来的,由于我睡的早,半夜也就睡醒了。看老杨这么早就起来 , 我挺心疼老杨的,就赶忙起来和老杨一起去了厨房。
老杨面前有个很大的面缸 , 他让我搬来了两袋面粉,都倒了进去,然后放了发过的面,一起揉。他把手抽出来后看着我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卷起袖子说:“这还用试吗?是个人就会,只要有一把子力气。”
结果一揉可不是那么回事。面团在老杨的手里非常的听话,但是到了我的手里,很快就把我的一双胳膊都给裹进去了,我越想揉好,就整得越磨叽。老杨看了笑哈哈 , 过来几下就帮我处理掉了,说道:“听好了 , 也要看好了 , 看我是怎么用力的。”
他说:“双脚生根 , 气沉丹田 , 力出于腰,经于臂,发于手。出手要果断 , 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这么说了一通之后 , 这面团再次被他揉的服服帖帖了,说道:“这可是七十年的成果啊!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你要是有天赋,也许有个三十年能有小成!”
我说:“老杨,不就是和面么,至于像你说的这么邪乎吗?”
“不邪乎你可以试试啊,不要放空炮 , 吹牛逼,拿出真本事来。”老杨笑着继续揉面 , 说道:“看到了吗,出手必须如行云流水,这很关键,力道要均匀,流畅,这需要很强的基本功才能做到。”
我笑着说道:“行了老杨,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能揉好你的面。”
老杨一听乐了,指着仓库说道:“里面有面粉 , 有面缸,自己去活一盆给我看看。”
我心说你既然这样说 , 我就去给你弄一盆看看。我进去后就弄了一袋面 , 然后把手伸进去 , 按照老杨教我的和面口诀开始弄 , 但是一直弄到了天亮,也没弄明白,整得我一身都是面粉 , 狼狈不堪。
老杨馒头已经蒸好了 , 进来看看我说道:“小飞啊,服吗?”
我说:“还有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活出来这个面。”
我吃了早饭之后回了房间,我开始想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一缸面顺利地掌控的问题。我这才发现,很可能是因为我的下盘不稳的原因,每一次上面一用力 , 总觉得脚发酸,而且会发飘。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手法上 , 而是在脚上面。
于是我拿出了一白天的时间,专门训练我的下盘。我负重扎马步,蛙跳。我训练的很辛苦,但欲速则不达啊,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腿觉得酸的难受,第二天一早疼的不敢动了。当我硬是咬着牙挪到了仓库的面缸前的时候,别说是和面了,站在那里腿都哆嗦。
我说不行了 , 老杨哈哈笑着让我去休息。
我到了屋子里后,我坚信自己是对的 , 一定是下盘不稳导致的失败。
以前我受伤什么的 , 总是能很快的痊愈 , 但是这肌肉酸痛好像不行 , 我一直到了下午,才算是缓解了一些。我刚觉得行了,就再次去练下盘去了。就这样我坚持了三天下来 , 这面还是活不出来 , 我的双手总是被面给裹挟了。
三天刚过,我就给老杨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拎个小板凳坐在了他的床前面,脱了老杨的袜子,把他的脚按进了水里 , 我说道:“杨师傅,我服了。这次我输了 , 但是我有恒心,必须和你学会怎么和面。干一行爱一行,艺多不压身。我是诚心和您学艺的。”
老杨哈哈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和尚有点意思,好,你既然诚心和我学,我就诚心教你!”
他看着我点点头,又说:“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的主要问题不在下盘,而是在心里。你的心里不稳,出的力自然就不稳。小飞啊,你还要多练练自己的心性啊!”
老杨这时候认真地说道:“先稳住心 , 再稳住神,稳住眼 , 稳住脚 , 稳住腰 , 稳住肩 , 稳住手。明白顺序了吗?最主要的是心无杂念,你的心乱了。”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但是心神这东西 , 不是说稳住就能稳住的。我尽量不去想那七彩仙根的事情 , 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我发现,这心一稳下来,这手确实稳了,不像是以前 , 觉得这面不可控,现在基本能掌握了 , 但境界还差得很远。
只要稍不留神,还是会功亏一篑。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冬天,外面下了厚厚的雪,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来这里也有半年时间了。这和面的功夫有很大的进步,但还差得很远。
那些学生可是都进步不少,我偷偷去看过,一个个在道场里上蹿下跳的,练的都很热闹。我甚至看到有的人竟然学会了凌空虚渡。
这天晚上 , 我正在仓库里训练和面呢,就听厨房来人了。
进来的人咋咋呼呼,喊着:“人呢?”
我从里面出来了 , 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 然后看看对方 , 说道:“有人 , 厨房是不许乱闯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的人手里拎着一块肉,后面跟着两个小弟,每个人手里一棵白菜。他将肉往案板上一扔说道:“我师兄和师父想吃白菜猪肉的蒸饺了 , 麻烦你们厨房给包一下 , 不让你们白忙的。”
说着,拿出来了两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案板上。
后面的俩小弟将白菜也放到了案板上,然后一脸骄横地看着我。
我说:“我们不干私活,就按照菜谱上来。可以加量减量 , 不能换菜谱。”
这个人一听呵呵笑了,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后面的小弟站出来说道:“小废物,我告诉你 ,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追风道人陆长空。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没来学院之前,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那天你去的晚没有看到吧,陆师兄和沈师兄一样,都是六彩仙根。现在是我们秋月师父的左膀右臂,是我们道家的骄傲!”
我说:“阿弥陀佛,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只是个厨子。”
这追风道人陆长空我听过,是在进净化寺之前听林自清提过这么一下,他和怒和尚花冲、姬英雄是齐名的高手。想不到他竟然是个这么狂妄的家伙。
虽然我没有仙根 , 但是我会怕他?没有仙根只不过是修炼的后期不行,有天花板。但是在第二境界(比丘、凝魂、道人)中期之前,他算个屁啊!
陆长空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衣服 , 盯着我说道:“不要给脸不要脸 , 正如你所说 , 你只是个厨子。”
我看着他 , 淡淡地低声说道:“厨子怎么了?这是厨房,我说了算。”
陆长空一脸骄横地看着我说道:“这么说就是不给面子了是吗?”
“按规矩来。”我说。
“要是我今天非要你给我包呢?”
我看着他说:“我不会给你包饺子的,我又不是你爹,没有义务惯着你!”
此时我的三星神兵咒都准备好了 , 只要他敢乱来 , 我就要动手了。偏偏这时候,林自清从外面进来了,她在门口说:“要是你们想打架,冲我来。要是你们还胡闹,我会禀告院长的。”
陆长空一看这情况 , 哼了一声,放开了我的衣领。随后伸手轻轻地拍拍我的脸说道:“张小飞 , 你行,当小白脸了,有女人保护你了。你也真不知道臊得慌。”
林自清说道:“陆长空,你有完没完?”
陆长空伸手拿了拎来的猪肉,然后用手指了指我说道:“小子,走着瞧!”
那俩跟班拿了白菜,然后都指了我一下,然后走了。
我转身就朝着仓库走去,进去后一边和面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三个人拎着东西来厨房就知道不是好事,果然如此。”林自清说道:“张小飞,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 他们就都不敢了。”
我一听笑了:“没人欺负我,我也不会报你的名字的。你想罩我?”
“小飞 ,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自卑的。”
我一听乐了 , 抬起头说道:“林自清,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吭哧瘪肚了很久 , 然后说道:“我迟早会成仙的。你明白吗?成仙后有一千年的寿命 , 而你只有百年的生命,不然的话,我倒是真的愿意和你白头到老。现在我想想 , 你还真的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我笑着说道:“你也没必要怜悯我 , 也不要自责。那脊椎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那时候我挺喜欢你的,没啥好说的。你走吧,做你的准仙女去吧。”
“小飞你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她看着我红着脸说道:“我想报答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爱。”
“良心发现了?”我看着她摆摆手说道:“不用,你好好活着 , 开开心心当你的准仙女就好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挺好的。”
“本来这仙根是你的,难道你不恨我?”
我说:“没什么好恨的 , 别忘了,我是个和尚。恨别人是犯戒的。”
她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死地盯着我说道:“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她松开了我,转身就跑出了仓库。
我伸手挠挠头,心说阿弥陀佛啊,麻痹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二天黄庭来看我了,给我带来了一些葡萄,她说是下山办事买回来的,给我和老杨送一些,然后还要给姬英雄和姬爱民送一些。
我说:“是应该讨好一下这父子俩 , 毕竟这姬英雄是教主,这姬爱民又成了教授。对了,他们就没想找我报仇吗?”
黄庭小声说道:“能不想吗?但是他们不敢 , 毕竟上面还有院长盯着呢 , 谁也不敢胡来的。对了 , 刚才半路上我碰上林自清了 , 她本来是要给你传话的,说过年要你们厨房费点心,弄一顿丰盛的饭菜 , 要有鱼有肉荤素搭配 , 再采购一批好酒。”
我说道:“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黄庭说道:“大年初二,就要进行一场总结性的比赛,检查一下这半年学生的成绩。到时候每个人都要参加,你恐怕也要准备一下。”
我说:“我蒸馒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也没什么好展示的 , 大家给个好评就行了。”
黄庭一听笑了,然后伸手帮我拍了拍身上的面粉就走了。
我把手拿出来 , 在身上蹭了蹭之后,拿了水舀子,往面缸里舀了水后,喃喃道:“到底还差哪里了呢?难道真的要练三十年才能成功啊!要是这练成了,起码也算个拿得出手的绝活儿啊!”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勤奋了起来。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到底差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