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她让他所有的感情没有白付,让他所有的等待没有白等,让他长久以来沉浸在黑暗中的心,终于看到了希望。
她在意的,是这块手表对于她来说的意义,而不是用钱所能衡量的东西。
容枭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 收了投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 淡淡的吩咐一句 , “好了,没什么事了 , 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听似平静 , 但是口吻,却隐隐约约狭带着一份复杂。
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让苏深深觉得有些别扭。
但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变扭 , 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
转了身,迈开脚步朝着卧室外面走去,走到客厅的门口,然后将自己的行李箱提起来,搬到二楼他所指定的那间房。
将自己的行李拿出来,然后摆放好,又下楼倒了杯水喝。
行李箱有些重 , 她提着有些吃力,好几个台阶上去,累的腰有些发酸,一只手拿着水杯喝水,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缓缓的揉。
只是,刚走了没两步 , 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 下意识的转过了身 , 对上的,是男人那复杂且深不可测的目光。
苏深深看着她 , 目光中涌动着明显的疑惑。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交织着对上 , 容枭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身来,看到他满是疑惑的目光,不由怔了一下。
隔着一段距离 ,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彼此。
默了默,他跟她说:“去休息吧,别太累着了。”
低沉的嗓音透露出几分磁性,带着专属于他一个人的优雅,温和且柔爱,清晰的浮现于她的耳蜗里。
苏深深因为他这句话而愣了下,随即释然,脸上的情绪恢复到了正常,同样回以他客客气气的两个字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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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水,将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她换了衣服,上床。
她睡觉前喜欢听音乐,尤其偏爱安静的歌曲,听着似乎能够洗涤人的心灵一般。
歌曲的播放模式调到了随机,她闭着眼睛 , 听着一首首歌随机切换。
好像是正在播放着一首粤语歌曲 , 她听着不怎么很清晰 , 只依稀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在有生的瞬间能遇见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很美的一句情话。
脑海中的思绪随着歌词的内容而不断游走 , 听着听着 , 她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说,她的生命中所遇见的所有人,也有一个能值得用这句话去诉说 , 那么,这个人是谁?
忽然,某人的一张俊脸浮现于自己的脑海中。
不,确切点说,不是某人,而是某只禽兽。
一想到容枭,苏深深就有些恶寒,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试图来让自己清醒。
呸!想谁不好 , 偏偏想他。
夜色越来越深,听了好几首歌曲,到了凌晨三点,她的困意,也渐渐的越来越大。
打了好几个哈欠,苏深深睁开困顿的眼睛,关了手机 , 摘掉耳机 , 放到枕头一旁。
刚才戴着耳机听着歌 , 她没有发现,此时摘下来了 , 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 她这才忽然听到,门外面好像有什么声响。
凝神静气的听了一会儿,因为这些声音 , 她的睡意也没了,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甚至连身都不敢翻。
然后,过了没一会儿,隔壁的房间传出了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在走,她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自己的小手。
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 开了屏幕,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凌晨三点七分。
脑子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乱,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速度很快,甚至快到她都来不及捕捉。
闪过之后,迅速消失 , 然后又在短短一瞬间之内回归到空白。
苏深深皱了皱眉 , 在短时间之内仔细分析了下一些事情。
这栋公寓 , 是容枭的,他是这里的主人 , 手里肯定有任何一间房子的钥匙 , 即便她已经再三确认过自己将门给锁住了,但是他要是真的半夜三更忽然起什么念头,拿了钥匙开了房门 , 这锁不锁的,都没什么两样了啊。
一想到某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苏深深心里就有些慌。
毕竟,在她心里,容枭是个有过“前科”的男人。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害他,她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但最起码的防范 , 她还是不能忽略的。
轻轻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苏深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整个过程,尽量不让自己弄出什么动静。
走到门口处,贴在门板上,听了下外面的动静,也没什么太大的异常。
听了会儿 , 便离开了门口 , 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 , 灯光还算是明亮,借着光芒 , 把一些有点重量能撑场面的东西搬到了门口 , 将门口给死死的堵住。
比较重的东西,弄出来的动静,也难免大 , 椅子以及其他东西落地的声音,透过传播,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隔壁房间男人的耳中。
容枭刚刚沐浴完毕,正打开衣橱找家居服准备换上,忽然意外的听到苏深深那边传过来的动静,剑眉蹙了蹙,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骤然明白过来,这些动静的起源是什么 , 容枭翻找衣服的动作顿住,涔薄的唇轻勾,扯出一抹无奈至极的笑。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有够小心。
有够小心,是往好听了说,说白了,无非就是一副小人心态而已。
今天这一整个晚上 , 他是在最后关头因为回想起那晚而起了一丝反应不假 , 但他自认掩饰的也很好 , 并没有被她察觉到什么异常,整晚他的表现都正常无比 , 完全没一点衣冠禽兽的样子,她对他就这么不放心?
锁了门 , 还不够,还得拿椅子去挡上。
他再想要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失了理智对她下手 , 到时候弄巧成拙,人没得到,再把事情给弄复杂了。
找了家居服,然后换上,容枭躺上床,耐下心来,听着隔壁房间传过来的动静。
之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应该是那个死丫头把能用的重量级东西都用上再没东西可用了 , 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容枭听了一会儿,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想到,自己这五年来日思夜想的人就住在隔壁,他的心里,就有种暖暖的,说不清楚的情绪。
好似得到全世界的欣喜,也不过如此。
渐渐的 , 有困意涌上来 , 容枭沉浸在自己的满足中 , 缓缓陷入睡眠。
他一向浅眠,很少有睡的深的时候 , 有时候一点点的动静都会吵醒他 , 可今晚,却出奇的睡得安静。
不为别的,只为 , 她在身边。
她在身边,哪怕世界末日,他都能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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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醒,万物复苏。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容枭缓缓睁开眼睛,一夜安眠。
连精神,都是说不出的好。
反观苏深深,一整夜没敢睡 , 第二天困的不成样子,眼睛上的黑眼圈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一边在厨房熬粥,一边打哈欠。
那困顿的样子,好像是下一秒就会睡着似的。
容枭从卧室中走出来,欣挺修长的身子上穿着一身家居服,很浅的颜色 , 抹去了他身上的几分戾气 , 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
他手里拿着一只杯子 , 朝着厨房那边走过去,想要倒杯水喝。
脚步声略显低沉 , 在这样寂静的清晨听起来格外明显。
苏深深听到脚步声 , 回头看了看,待看清楚是他之后,顿时一个激灵 , 所有的困意全都消失了,一点点都没有剩下,瞪着他,质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容枭:“……”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长得到底是有多么吓人,才能让她每次看到他都害怕到这种境地。
不,也不能说是害怕,讲真,她在他面前的胆子,也绝对不是虚的。
放眼C市 , 能在他容枭面前嚣张到这种地步了,恐怕除了苏深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知道,是自己那天晚上吓到了她,可毕竟当晚他喝醉了,只看到她,便失去了所有理智 , 再加上她被人下了药 , 看样子很难受 , 看着她那副撩人的样子,他更是没了理智 , 连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都没有过问 , 直接去,欺身而上得到了她。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料到 , 后来的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没想到,当晚那件事情,会伤她到这么深的地步。
容枭看着她那一脸防备的神情,勾了勾唇角,朝着她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倒水喝而已,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苏深深:“……”
当然……不需要。
她微窘的神情落入他的眼底,容枭忽然来了逗她的心思,朝着她倾了倾身,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 磁性的嗓音流露出爱昧:“看你这么紧张,是在害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