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不想小沐阳跟焚天有任何交集,对于宁夏的伤,我还没有完全放下,他们在我心里 , 还不是一个人。我垂下眼帘没有去看焚天 , 谁知道小沐阳又挥手又大叫的差点没从我怀里跳出去 , 我有些无奈,这还是我亲生的吗?
焚天走到我面前说道:“你去哪里了?安初也看不到你的踪迹,我……”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派人去杀阳阳的吗?你们怎么就确定他一定是异类了?”
焚天看了看阳阳和阳阳妈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事儿是蔚在管 , 我之所以知道你来,是因为我嗅到了你的味道,最近还好吗?”我有些不习惯一向性格冷清的焚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嘘寒问暖的 ,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阳光温暖的,但谁都知道,焚天是最最无情的,不然他也不会分离出宁夏了 , 这件事之前只有钟离阳他们几个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宁夏和焚天压根儿没啥关系,只是单纯的朋友、相识,谁也不会料到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很好,我和孩子,和我丈夫都很好,我来这里是为了那孩子的事,另一方面,还想知道你们血族是不是真的冷血到无可救药。”我抬头看着他 , 嘴角挂着笑,眼里却是淡漠。看着他脸上的暖色渐渐退去,我心里竟然有些报复的快感。
“你丈夫?你和别的人结婚了?”他沉声问道。我直直的看着他:“什么‘别的人’?我只需要一个男人,一个可以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没有欺骗 , 对我好的男人。”
说完我就往城堡里面走去 , 我不是有意拖白烁下水 , 刚才只是脱口而出 , 都没经过大脑思考。到了大殿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钟离阳和蔚还有焚天高高在上的坐着 , 阳阳和阳阳妈的压力很大,形式对他们很不利。
焚天一脸淡漠的坐着没打算说话的样子,索性闭目养神起来。阳阳胆怯的偎依在妈妈的身边,他没见过这种场面 , 紧张是难免的。蔚盯着阳阳看了会儿说道:“你们有什么话说?这孩子明显就是异类,该怎么处理你们应该清楚,还用得着来这里吗?”
阳阳妈没有说话,求助的看着我。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那孩子百分百事异类了?妄下定论还太早吧?”蔚挑了挑眉说道:“那孩子都懂得隐藏身上的血腥味了,你还认为他是善类?”
我看向了阳阳,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姐姐,阳阳不是什么异类。”我回想起阳阳喝奶时候的样子,否定了蔚的说法。如果他真的是异类,那肯定是不会喝牛奶的。
“这孩子身上哪里来的血腥味?我见过他喝牛奶,若真是异类,会喝那些人类才会喝的东西嘛?”我辩驳道。蔚扬了扬下巴:“你凑近了闻闻就知道了 , 安初的能力你很怀疑?如果这孩子不是异类,安初是不会占卜到的,除非他已经开始变异。”
我看着天真可爱的阳阳,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疯狂吸食人血的样子。明明他会喝牛奶,按理说 , 应该是偏向人类 , 会吃人类的食物 , 都不会喝人血的才对。
我想归想 , 但是安初不会骗人,蔚更不会。我想看了阳阳妈,她的眼神却有些闪避 , 不敢再跟我对视。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答案,阳阳妈有什么瞒着我。
“小茹,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问她 , 她的名字还是阳阳爸爸叫她的时候我听见的。她一咬牙跪了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他喂人血的,我们本就是吸血鬼,这没错吧?他没有杀过人,都是我杀的,如果吸血鬼杀人也触犯了血族的条例,那我认了就是。”
她主动给阳阳喂人血?我虽然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吸血鬼杀人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血族也没什么地方不妥,那蔚怎么会揪着不放呢?
“呵 ,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你能帮他掩盖身上的血腥味?明明就是他自己隐藏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有这种能力吗?你自私的庇佑自己的孩子,可曾想过他未来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威胁?”蔚冷笑着说道。
阳阳妈没有说话,我脑子里也多了许多疑虑 , 直到蔚让人带了一个人类上来。那个人类全身都在颤抖 , 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数 , 他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 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阳阳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闭上了眼睛陶醉的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当他睁开眼睛之后 , 眸子竟然变得如血一般红。他疯狂的扑向了那个人类,俩个个吸血鬼上去阻止他,竟然被他甩开了。直到他把那个人类吸干,阳阳妈痛苦着扑过去拉开他:“阳阳……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阳阳果然已经变成异类了 , 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完全释放了出来,我从他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阳阳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啊?我杀了那个讨厌的刘奶奶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难道阳阳做错了什么吗?我们是吸血鬼,不应该这样吗?他们都是美味的食物,阳阳饿了就忍不住……”
阳阳妈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阳阳的命运似乎已经决定了,我万万没想到 , 杀死刘大妈的竟然是阳阳。阳阳的妈妈似乎揽过所有的罪责,但是阳阳的本性,并不是长久之计,最后还是被血族的人发现了。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以为带他们来这里 , 我可以相信阳阳能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人类世界 , 但是他的表像欺骗了我 , 他的妈妈也没告诉我实情 , 我没有理由再阻止蔚做决定。
阳阳妈抱着阳阳对我说道:“对不起,谢谢你想要帮我们,从我知道这孩子会失控杀人之后 , 我就已经知道结局了……只是我还不想面对现实,我依旧还想维持一个幸福的家,可是我错了……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一开始就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我怀里的小沐阳挣扎着想要自己站着,我把他放到了地上 , 他摇摇晃晃的向阳阳走去。焚天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个吸血鬼拦住了小沐阳,不让他接近阳阳。小沐阳回头看着我,我似乎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点了点头。那两个吸血鬼让开了路,小沐阳慢慢的走到了阳阳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焚天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想小沐阳过去。
小沐阳走到了阳阳跟前,突然踮起了脚尖伸出小手摸上了阳阳的脸颊。阳阳浑身一震 , 眸子慢慢变得清明起来:“妈妈,我刚刚怎么了?”我心里一喜,小沐阳做到了,他竟然可以净化掉阳阳心里的邪恶和对血液的欲望。
钟离阳正了正身形说道:“焚天,你家小子是个宝啊。”焚天没搭理他 , 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没看他 , 抱回了小沐阳说道:“蔚,你怎么说?”
蔚耸耸肩:“看样子 , 我是不得不给那小家伙面子了。先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吧 , 不会再出现变异情况他们就可以离开了。”阳阳妈喜极而泣:“谢谢……谢谢……”
小沐阳看着我天真的问道:“妈妈,她为什么哭啊?”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小脸:“因为她高兴啊,阿姨和小哥哥又能在一起了。”我万万没想到 , 整件事情本来都已成定局,却被小沐阳给改变了结局,我没白生这小子。
我们在血族留了下来,等确定阳阳不会再变异就离开 , 但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杰森已经回到了血族城堡,原本以为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分支。其实想想,他当初离开不过是因为焚天伤了他的心,现在他放下了,爱上了宫凌,他也不用再耿耿于怀。
想到之前他对我说的,焚天真的可能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吗?也不对,焚天已经把负面的情绪都分离出来了,现在的他 , 哪里还可能有什么感情存在?他所追求的无欲无求,又怎么会轻易打破?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焚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和白烁在一起了?”我回过神转身看着他,他进来我都没察觉到,也是,他的实力比我强太多 , 即使是没了翅膀 , 也一样。
“小沐阳在睡觉 , 要看他等他醒了再来吧。”我的言下之意是 , 他要是没别的事就可以离开了,我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其实有时候,我竟然会吃自己的醋 , 原本想要的没有任何感情,现在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只要一旦出现了在乎的人 , 就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焚天微微皱眉说道。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些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我就想鸵鸟一样,只想着逃避。